“然儿,你不要动气,你听我说!”元寒喑知道唐然气极,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想要解释。
“有什么好说的!”唐然不会武功,被元寒喑扼住自然无法逃脱,使劲挣了几下没挣得脱,忽然大声吼道,“够了,你们全都够了!我再不管你们这些人的事情了!明天一早我就带着凡儿回吴城去!以后你想和谁好就和谁好,养多少娈宠收多少侍童通通与我无关!我要回老家,我要回老家去!”
见他一句话都不肯听,元寒喑也隐隐有些来气,但还是强忍着怒意、好言劝道:
“今天的事情大约是师兄和我开玩笑,先是在我酒菜中下药,然后把人塞到我怀里……然儿,你还是不信的话,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师兄对质,他一向以作弄旁人为乐趣你又不是不知!你先冷静,我们好好把事情弄清楚,好不好?”
见唐然不再歇斯底里,元寒喑慢慢松开手,谁料黑暗中忽而听得他冷笑出声:
“你们师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好得不得了,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联合起来蒙骗我?元宫主,你不用绞尽脑汁讨我的好,唐然还知道自己的分量。”
元寒喑隐约可见这人鄙夷不屑的神色,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为了你,我连整个百卉居都拆了,水悠宫里一个人都没留,你还想要我怎样?”
从没听说过他将百卉居拆除这回事,唐然心中一惊,但是此时原谅他岂不是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于是继续冷冷说道,“拆了一处百卉居,你可以再建两处、三处,你不用事事向我汇报,反正从明日开始,你我二人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他说完这句话两人俱是沉默下来,此时唐然已经觉得或许是自己冤枉了元寒喑,可江湖上风言风语听得多了,他心中又万分怀疑这只是元寒喑的花言巧语,是为了骗得自己谅解、从而对他死心塌地,他身为唐家家主,怎可犯这种错误!
两人正僵持着,忽然感到耳边响起风声,未待唐然反应过来,已经被捏住后颈,钳住手臂,狠狠抛在那床铺之上。
“——你!你要做什么!”唐然的后心被重重抵着,呼吸都有些困难,怎奈自己没有半点武功,毫无反抗之力,“元寒喑,元宫主!你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苦来为难我!我只是个生意人,本来就和你们江湖人士扯不上任何干系,若不是当日在洋泽堂、在洋泽堂……”
“若不是在洋泽堂你双目失明的时候被男人给上了,碰巧被我搭救,你怎会心甘情愿跟我这么久?对不对?”
元寒喑说这句话的声音全然不是他平时嗓音,沙哑难听,仿佛沉默了数十年的人忽然开口讲话,可是在唐然听来,却仿佛晴天霹雳,浑身上下都开始颤抖不已。
“你、你怎么……不可能……这不可能……”唐然努力回头,想要确认身后这人到底是谁,怎奈他压得极重,根本动弹不得,倏尔那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就不觉得奇怪?洋泽堂门生上百人,且个个身怀武功,除非那人的功力实在高深,不然怎么可能进入你所居住的拾辉居一亲芳泽?你想想,这样的高手,当世能有几人?”声音陡然靠近唐然耳边:
“你做梦也想不到吧,强上你的恶人和解救你的恩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NO.45钟三小姐
秦川好几日没有见到儿子,现下终于得见,自然欢喜地抱着不肯撒手,高灵毓在一旁笑容满面,可是一双桃花眼却时不时冲那婴孩狠狠一瞪,早知道就该把这小屁孩儿继续丢给侍女照顾,现下他眼里全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里还能看得见我!
秦川倒不知高灵毓的这通腹诽,抱着凡儿在院里来回转着,脸上神情柔和,眼睛里全是笑意。高某人转了转眼珠,心里想到,秦川一向疼爱儿子,现在将孩子带到他身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心情愉悦了许多,想要他在飞雪门喜宴之后与自己一同回逍遥山庄兴许就多了几分可能。他这边正思量着何时开口与他说这事儿,院子里却突然蹦出个绿衫少女,身材苗条,相貌清秀,手里把玩着一枚翠绿的玉佩,一蹦一跳走进院子里来。
高灵毓皱了皱眉头,自从路上遇到那金银儿之后,他对女人就愈发厌恶,尤其是喜欢亲近秦川的女人,真是恨不得秦川从此再也见不着女人才好!那绿衣少女走进院子,睁大眼睛瞅瞅高灵毓,又看了看秦川,嘻嘻一笑,竟真的向秦川那边走去,将手上的玉佩向他面前一递:
“你帮我看看,这个能值多少银子?”
高灵毓的气“蹭——”地就上来了,“你这丫头怎么这样无礼!爹娘难道没教过你……”
温润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打断了高庄主的话,“你帮我抱着。”
“——啊?”高灵毓瞪大双眼,看着秦川递到自己手边的婴儿,“这个……我、我不会啊……”
秦川笑着道,“学学就会了。”说着将凡儿塞到高灵毓怀中,转身接过那少女手中的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看,“是上好的翡翠玉,三小姐是从哪里得到的?”
被秦川称为“三小姐”的少女只是抿着嘴,但笑不语,秦川送还玉佩,忽然出声道,“是鸿羽送的吧,我记得他佩戴过这枚玉佩,还说是他的心爱之物……”
那少女看了看四周围,有些羞涩地低声道,“你可不要去对旁人说,爹爹他们死脑筋,说什么成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可我不愿意,我就要天天和他见面,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