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寒喑大声笑起来,重重亲上唐然的嘴唇,一双手又开始不规矩,“你累么,时间还早,我们……”
“要做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好好好,我不废话,我都依你,都依你……”
芙蓉帐暖,春色无限,只是这两人各怀心事,不到最后,任谁也不知他们结局如何,只盼有情人能够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NO.56迷雾重重
唐然和元寒喑向着兖州方向一路追寻,却发现秦川高灵毓两人似乎并未怎么着急赶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银白头发、模样显眼,还带着一个婴儿,竟似游山玩水一般慢慢悠悠,只消向路旁茶摊酒楼的人稍稍打听,便可知晓他俩走了那条路。
唐元二人都心下疑惑,他俩一直以为,秦川设法让高灵毓甩掉师弟和逍遥山庄一众仆婢侍从,是为了方便他动手、报当年洋泽堂之仇,怎么现下倒不着急了?难道他真的对高灵毓情深意笃,早已将心中的仇恨放下?
虽然事情与想象中有所出入,但唐二爷和元寒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到了第二日傍晚,他俩来到一间客栈一打听,听说所形容的两个人的确在此投宿,并不曾离开,唐然心里终于稍稍安心,心想总算是追上了,询问了店家房间,便急匆匆快步上了楼。元寒喑有些不满唐然对他家大哥与侄儿这样在意,慢吞吞跟在后面,谁料楼梯走到一半,就听见二楼传来唐然的惊呼声音:
“——大哥!”
元寒喑连忙快步上楼,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心下大惊,疾走至唐然现下所在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晦暗的房间里躺了三具尸体,其中两个人身着夜行衣,还有一人白衣上尽是血迹,此刻背靠着屋内圆桌桌腿,再看他的脸孔,口鼻出血,双眼圆睁,竟是已经死透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秦川竟然死了?是师兄动的手?……不可能!就算师兄旧疾发作、神智错乱,也断然不会对秦川下杀手……
元寒喑远远看着秦川的尸身,正欲点起灯来、上前仔细研究,就见唐然跪在那尸身旁边,紧紧握着自家大哥的左手,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心中不放心,出声道,“然儿,你先别伤心,这事情有蹊跷……”
唐然靠着秦川的尸身,呆呆傻傻地坐了一会儿,这时候突然哭出声来,“我只有这一个大哥,元寒喑,可是你却把他杀了!你说过不会对我大哥动手的,你答应我的!你为什么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杀他!”
元寒喑连忙解释,“不是我,怎么会是我?这两天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再说了,秦川死了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为了师兄着想我也绝不会对他下杀手!……然儿,你先冷静下来,你仔细看看,这个人真的是你大哥么?”
唐然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望着元寒喑,“你什么意思?这是不是我大哥还有假么?”
“你忘了,你大哥有个好朋友叫作闵玉淳的,他就十分擅长易容改装之术,说不定这个人其实不是你大哥呢?”
听了这话,唐然立刻精神起来,起身绕到“秦川”身体右侧就去撸他的衣袖,看见这人精实的手臂,脸色一变,又在他前臂手肘处摸了几下,脸上露出喜色,“不是我大哥!这不是我大哥!”
元寒喑深觉奇怪,趁着唐然沉浸在喜悦之中,在他耳边柔声问道,“你看他右手手臂做什么?秦川的右手上有什么?有胎记?”
“哪有什么胎记!”唐然放下尸体凉透的右臂,在自己衣衫上擦着手,随口说道,“是昆仑玉环!”
元寒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他知道昆仑玉环是逍遥山庄世代相传的珍宝,也晓得师兄高灵毓左手手腕上有一枚龙环,可就是不知凤环在何人身上,原以为必定是秦川,可之前几人一同前往飞雪门的途中,他曾几次看到秦川光裸无物的两只手腕,心中便道原来师兄另有所爱,这秦川只不过是个男宠,要不然怎么不曾佩戴那凤环!可是现下听唐然所言,凤环却是在秦川的身上,这就奇了,秦川双手手腕上,明明空无一物……
元寒喑只觉得头脑中一个激灵,豁然明白了其中曲折,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师兄啊师兄,这回你可是被这秦川骗惨喽!
唐然起身,看见元寒喑的神情,知道这家伙必定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出去的话也不好收回,知道就知道了,能有什么大不了!
“不是我大哥……那我大哥到底在哪里?”还是先解决这个问题要紧。
元寒喑也赶紧回归正题,“方才店家说他们要了两间房,我们先去另一间看看。”
两人连忙走到隔壁的房间,一打开门,就见屋里居然也有一具女尸,身着艶红妖冶的轻衫薄纱,此时趴在地上,看不见样貌,背上插着一把匕首,利刃全部没入体内,鲜血浸在她的红衫上,更显诡艳。
唐然此前从没见过死人,今天一下子见了四个,而且个个鲜血淋漓,不禁有些胆怯,而元寒喑却是见惯了的,径直走上前,伸手拔出那女人背上的匕首,用脚将她身体翻过来,蹲下身去看她的长相。唐然站在门口不愿意靠近,只远远瞧着元寒喑的一系列动作,这时候屋里突然传来极低的一声响动,吓得唐然浑身一颤,压着声音问道:
“什么声音?是不是……还有人在屋里?”
元寒喑皱着眉不说话,一只手捏着沾满血的凶器,慢慢朝屋子内室走,此刻那微弱的声音又响了一下,似乎是有衣物在摩擦,唐然看着元寒喑一步步接近那幔帐遮挡的床铺,生怕里头突然窜出个手持尖刀的杀手歹徒,一颗心渐渐悬起来,万一真的有什么恶人藏在里面,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