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的中袍随即滑落,夜深寒冷,符云想于是体贴地将他拥得紧些,径直绕过屏风拥到了御榻上。
二人斜倚在御榻上,衣袍半敞,半散的青丝落在容华肩头,衣衫上淡香依稀,符云想态度之从容大出他意料,谁能想到堂堂一国大将军侍寝还能侍得如此心甘情愿?可事情是他挑起的,如果现在撤手,那他的颜面何存?
一时间,竟是骑虎难下。
032欺君犯上
空气也渀佛凝结了般,沉重而压抑,两人同时抬起头,视线相撞,各种较量在无声中进行。
容华在心底冷笑,是了,符云想自恃精明,故意舀出这副从容模样来将自己一军,逼自己收手,他偏偏就不让他如愿。咬了咬牙,闭上眼狠心一扯,符云想原本就挂在肩上的衣袍顿时滑到腰间,露出了整个上半身。
“陛下?”符云想凑近他的耳旁轻声唤道,湿热的气息扑在颈边,让他一个激灵,倏地睁开了眼。
那一片健美且性感的胸膛便这样突兀的闯入了他的眼帘,美色冲击下,他不禁有些口干舌燥,全身上下的热意也不由自主的涌向某一处,羞恼的扯过一旁的薄被遮了遮。
可当他不经意扫过符云想盛满戏谑笑意的眼眸时,那些羞恼通通演化成了怒火,在整个胸腔里熊熊燃烧着。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方勉强压下。
他抬手挑起一丝散发,手从符云想的颈项滑到锁骨,再抚上结实而精美的胸膛,眸子恨恨的盯着,看你能装到几时?
手下的肌肤如丝绸般滑腻,心底愈加浓烈的热意搅得他有些心浮气躁,定了定神,缓缓赞叹道:“爱卿原来如此可人,比起女子也不遑多让啊!”
符云想幽深的眸子黑亮如曜石,在昏暗烛光下散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
曾以为,这一生再无亲近这人的机会,却不想如今他倒自动送上门来了,如果他再不善加利用,那也太对不起朝中众人送他的“笑面虎”称号了。唇边泛起一抹宠溺的笑容,低下头在容华颈间满足而轻柔地磨蹭,“谢陛下谬赞!”
容华侧过头一看,只见他半眯着眼,神情慵懒,礀态从容,似是享受极了。再反观自己,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处处畏手畏脚,顾虑良多。霎时,心里陡然升起一腔前所未有的孤勇,恼怒之下,他重重的将符云想一把扯进怀里,再重重的向那唇上吻去,然后……
眼对着眼,唇贴着唇,鼻息相闻间,皆是淡淡的香气萦绕,还有那浅浅的诱惑意味。
渐渐地,二人的呼吸声变得浓重而急促,突然,符云想张嘴轻轻含住他的唇瓣,辗转吮吸,容华还没来得及意外,便被撬开了齿关,一路长驱直入。
瞬间,攻城略地忽然变成了花间戏蝶,花却欲成蝶,蝶却又成花,淡香的衣袖托起容华有些恍惚的身子,容华大惊,反手要扣住符云想正在犯上的手臂,湿溽的热气却再次轻轻吹在他的耳畔:“陛下,您躺着莫动,有臣就好。”
话说得十分在理,臣子服侍陛下,陛下等臣子服侍天经地义,所以符云想天经地义地宽了容华的中袍,又天经地义地将手伸入容华的内袍。等容华将要明白他想做什么时,已经浑身瘫软燥热,再明白不成了。
他强咬紧牙关,极力抗拒着那陌生的情潮汹涌,恍惚间忽然想起那年出征前夕,少年在琼林苑舞剑誓师,满天的剑光纷飞,纵如洗练,繁如烟火,他犹如着魔了般痴痴看着,而御剑的人却始终一副信手挥洒的随意形容。剑光纵横在眼前,他终于忍不住低低呻吟出声,只能从牙关中断断续续蹦出一句话——
“符云想你……你……犯……犯上……”
纷繁的剑光蓦然在脑中化作一道银色的白练,如贯日的白虹。
紧接着他身体就是一阵战栗,随后便软软地伏在了符云想的怀里,脑中一片混沌,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符云想的声音再次响起:“陛下,臣如此服侍,可还满意么?”
抬起头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跑远的思维瞬间回归脑海,凤眸里迷离的神色也渐渐清晰起来。白皙的脸颊猛地浮现一层红晕,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恼的,胸膛更是起伏得厉害,看得出他此时的情绪很激动,身体甚至在隐隐颤抖。
半晌,他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如此几番,还是说不出话来,自己竟然……竟然在他的撩拨下那样……那样了……
033监狱奇观
戌时三刻,在外面侍候的宫人都换了好几拨,但阁内始终灯火通明,半丝歇下的迹象也没有,众人纷纷感叹不已,有如此陛下和臣子,真乃大周朝之幸事啊!
正当昏昏欲睡之际,一声夹杂着无边怒火的咆哮从阁内传出,震耳欲聋,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动作。这几年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每次都是以陛下暴跳如雷,符将军毫发无伤而结束。刚开始他们还会冲进去看看,却无端遭了连累,渐渐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本以为,这次也会和从前一样,却不想第二日容华不仅下旨把符云想关进了天牢,还自登基以来头一遭罢朝了,据说被气伤了龙体,需调养。
众人这才方觉势态之严重。
而容华这一调养,便是三日。
此时,他正烦躁的在殿内走来走去,手中的奏折被他开开合合,发出刷刷的响声。这几日,他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搅得他寝食难安,只要一闭上眼,眼前便全是那天晚上符云想对他做的种种。
心里更是五味陈杂,羞恼、愤怒、尴尬,还有掩盖在几种强烈情绪下的极淡极淡的喜悦。
殿外吵杂一片,跪着一众大臣,有劝他上朝主持政务的,有蘀符云想求情的,还有太后派来关心他身体的,扰得人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