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就连名字都是假的的虚假人生!
而现在,被强行压抑下的消极情绪又化作密密麻麻的颓丧和绝望侵袭着脆弱的心脏。儿时的痛苦回忆、对母亲的复杂心情、母亲离世的噩耗,伤痛逼迫得他一再后退如今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对上办案民警同情的目光,陆有为抽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民警拿着身份证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将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递过去。“你养母一直在隐瞒你的真实身份,你的本名叫陆潇,你的直系亲属是你的父亲,他叫陆晴,十年前在H市机场被一帮黑手党劫持到国外后彻底失去音讯,被列为失踪人口很多年了……陆潇,这是你母亲的骨灰,抢救失败后她拔掉氧气管非要给你说这样一些话……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案件还在处理过程中,你先回去,一有消息我们就通知你……”
陆有为,不现在是陆潇茫然地抱着母亲的骨灰和录音笔,凄惶地走出警局大门。闻讯赶来的教父大人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警局门口,很明显他也是跑过来的——凌乱的头发、随意套在身上的长风衣、满是尘土的军用长靴……
陆潇没有理会教父大人,直直地从他面前经过,教父大人看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一阵抽痛,什么时候见他这样过。教父大人拿过陆潇手里的东西细细翻看着,首先跃入眼帘的就是陆潇二字。“陆……陆潇……潇潇……潇潇……”教父大人反复重复着那两个字,缠绵悱恻、宛转动人。他从后面抱住陆潇,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无声却巨大的悲伤。陆潇颤抖着开口了:“……她走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我的亲人了……都是假的……连二十几年的身份也是假的……假的……我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打击,就像世界崩塌宇宙消亡,过去的种种都被推翻,不知未来该向何处去……
凌皓凛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只是紧紧的牢牢地抱他在坏,一直有种错觉,如果此时放开他,会永远失去他……陆潇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眼神更是空洞得触目惊心,就像一具灵魂被抽离的尸体。
悲伤和迷茫交织在一起,陆潇苦笑着眨眨眼,含在眼眶的湿热液体就掉了出去。他推开凌皓凛:“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罢他就朝着市区海域的方向狂奔。凌皓凛没有阻挡他,跟着一起跑了过去。
陆潇一口气狂奔到沙滩上,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迎着呼啸的浪潮一步一步向大海里走去。空旷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湿咸的海风掠过平静的海面,掀起一波接一波的巨浪。海水已经漫到了陆潇的膝盖那里,狂风席卷着巨浪不断地冲击着海岸线。
91、想死是吧?!我陪你!
他像是失去知觉一般契而不舍的向大海里走去。海水到了他的腰际,整个人都已经东倒西歪地漂浮在汹涌的浪潮之中,他依旧费力地向前游走,岸上的教父大人已经皱起了眉头,陆潇忽然停了下来。
再往前走,就要被冲到海里去了……两个人同时想道。教父大人脱了风衣外套追了过去,陆潇则是继续向海里走。海风越来越大,海浪越来越急,看样子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海上风暴。教父大人在水里跌跌撞撞地追过去,凶狠地揪住陆潇的衣领,把他向岸上拖。
天空中铅云密布,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紧接着是轰隆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教父大人拖着陆潇到沙滩上,拿风衣外套把冻得嘴唇发紫直打哆嗦的陆潇包好,“要下雨了,回去吧。你哭出来喊出来骂出来都好,不要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只知道往海里杵,我是你的男人,你有什么直冲着我来就好不许憋在心里自己虐待自己!”
陆潇站起来扯掉身上的外套,掉头又朝海边跑:“你走!不用你管我!”
教父大人追上去拉住他:“我不管你谁管你?!乖乖跟我回去,不要再胡闹了!马上就要下雨了海边很危险的!”
陆潇拼命挣扎,嘶哑凄厉的呼喊声回荡在海边:“不要你管!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是谁?!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求求你!你让我去死吧求求你了不要让我活着受折磨了!反正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教父大人看着他从歇斯底里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轻轻放开了抓着他的手,抬手重重一巴掌挥在陆潇的右脸:“你以为谁不是一个人?!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孤苦无依痛苦煎熬么?!我的亲生母亲当着我的面被奸污致死,我父亲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你TMD以为我不想死么?!谁说你是一个人?!上天入地,我来陪你!想死是吧?!想死是吧?!!我来陪你死!”
凌皓凛说罢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海里,他的身影迅速地被海浪吞没。陆潇跟过去的时候教父大人已经消失在海里了。他四处搜寻着教父大人的身影,却只看到了呼啸着的波涛海浪,他带着哭腔大喊起来:“杨伟——杨伟——杨伟——”
四周充斥着风声雨声雷电声,唯独没有教父大人回应的声音。陆潇沿岸仔仔细细找了七八遍还是不见教父大人的踪影,着急的快要哭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死给你看!你出来!你出来!”他边说边往海里走,身上完全湿透了。
走出大约五六米的时候,陆潇感觉站立不稳的时候要被海浪冲走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拉到了水下去。
92、如果难过,来我怀里哭出来
教父大人在水下扯住他的腰将他拉下去,迫使他转过头来,两个人在水下面对面拥抱在一起,陆潇不懂水性被呛得咳嗽好几声,海水漫进了他的嘴巴。教父大人掐住他的下巴,对着他的唇深深吻了下去,将肺里的新鲜空气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