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确实说了,或许人在发烧的时候比较容易流露真情。日山低低喘息了下,以手撑地稳住摇晃的身体:“家主……若是、不弃,能否允曰山作为下人,长随身侧?”
张启山怔愣原地。
日山却在此时慢慢将身子俯低了下去,虔诚的对着张启山叩首。“希望家主可以…答应。”重伤的身体跪不稳,却以头抢地,竭尽忠诚。“曰山的身体,已经……不能、有孕了。”他就这样吐露出了对于一个坤泽来说最残忍的事实。“还被鬼子…碰了……”他的嘴唇抖了抖,是,确实只是不轻不重的摸了几下,可他的大少爷值得最好的。“家主夫人之位曰山不敢窥伺,德不配位,有心……让贤。”他说到这里心头明明泣血,却又生怕他的家主将他彻底丢弃了,甚至歪斜着向前爬了半步,战战兢兢地跪在张启山脚边。
“希望家主成全。”
张启山面容上的血色褪尽,他觉得讽刺。自己刚刚想明白心意,想要娶他。可是明楼说的对,他已经给了日山一个在灵堂边的“洞房花烛”,难道还要让日山在自己身负热孝时下嫁么?不合适、更不尊重。而且日山也不会信了,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表明心迹,忽如其来在劳工营的事件之后求娶,恐怕是个人都得掂量掂量这是“喜爱”还是“感动”。
其实张启山也不完全分得清,或许喜爱和感动都有,甚至他们之间还存在更多的东西——他对日山从来都没有壮怀激烈的热忱,他们相识在一个充满桎梏的家庭中,因为条条框框的族规万分痛苦地结合,却又压抑不住地彼此吸引。他知道自己在乎日山,舍不下他、枪口顶在脑壳上也不行。他还想捆他、训导他,调教他……但是这样的情感显然与世俗礼教中那些柔情蜜意、你侬我侬的“爱情”完全不同。
他都不用考虑日山是否会接受——张启山相信哪怕他现在让少年去死,少年也会毫不犹豫的引颈就戮,何况是结婚。
但是,这就背离了他的本意。
DS,包办婚姻,与爱情,果然是三样背道而驰的东西。
他忙蹲下身扶住了少年的肩膀,试图让他起来。日山却仍旧颤抖着匐地不动,张启山忽然有些着恼,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是日山。他近乎是半捉起日山的臂膀,却见那双桃花眼因为高烧带了水汽,折s_h_è 出的荧光却是纯粹的臣服与惊惧。
他在害怕自己丢了他。
张启山刚想再说些什么,诸如“不能有孕”是怎么回事,却见日山的身子狠狠晃了一晃,随后少年本能的伸出手想要去攥他的手腕,人却油尽灯枯的瘫了。张启山心中大恸,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踹开房门送回屋内。
余事休提,还是先将人医好再说吧。至于婚娶以及心意,或许得等到将人的自信找回来才成,刚好待自己三年热孝过了,再郑重迎他过门。
而日山在瘫软之际,迷迷蒙蒙中似觉得那人手腕上有熟悉的一环,和田玉的材质,温润如谦谦君子,依稀是自己在劳工营整理家主衣服时,摸到的缝在贴身内胆中的物件……
二响环么?
张启山的臂弯强而有力地抱起自家的小坤泽,低头在少年被冷汗浸透的额上印下一吻,沙涩着嗓音哽道。
“你求的,我允了。”
阿诚心里难受,他快步的走在前头将明楼“扔”在身后。当然,他知道他的大哥会跟上来。
他们一路来到了楼下。
北平的街道还很太平,暂时还没有日本人的坦克与装甲车。小情侣们还能手牵手荡荡大街,饱学之士还能在这里有一方安静的书桌。但是大厦将倾,不知还剩多久。阿诚心中十分惶然,他知道是受了日山影响的缘故。他是羡慕张日山的,简直是天造地设的条件——家庭的认同、门第的匹配、属x_ing的契合。
那么完美,仿佛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而他只是大哥捡来的孩子,虽然大哥从未有半点轻忽,但是他知道自己的x_ing癖诡谲、喜好偏颇,还是个乾元。一个注s_h_è 过Omegax_ing征素的乾元,既不是坤泽也当不了完整的乾元,变态地痴恋着自己的大哥。可如果张日山都觉得他自己配不上张启山,他明诚又怎能配得上明楼呢?
他的先生,那么优秀。
可是他的心里又隐约有一份渴望,他省得明楼待他特殊,就是仗着这样的特殊,他越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边界。可鄙、下作,像个爬虫一般偷偷摸摸又按捺不住渴望。
日山说,他会自请不再占“少夫人”之位。日山说,他只想侍奉家主左右。
张日山,你可知道我多么想和你换一换?
明诚找了个背风的街角,从衣兜中摸出了一根烟。这还是他在军校学会的东西,不常抽,但是心情过度压抑的时候就会来一支,他用火机点燃了香烟,中指与食指夹着狠狠一口。
辛辣过肺。
明楼的脚步声在身后传来。
阿诚心中忽然就有一种放逸——他被日山的事情刺激到了,那样隐忍的渴望……让他不想再藏,他藏了太多年,就让大哥看看他是怎样的人好了。反正也是大哥,有什么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只不过不能在一起,既然不能在一起,那表达出“爱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吧?他转过身,索x_ing直白而又坦然的面向明楼,带着一种年轻Sub才会有的挑衅,他在挑衅他的Dom,希望他来惩罚他。
来啊!惩罚他,鞭笞他,践踏他……占有他。
明楼双手抄在风衣中,静静立在阿诚的面前。他缓缓走过去,质地精良的皮鞋踏压在北平夜晚的地面上,每一步,都能让明诚为之心悸。他最终圈住了阿诚的肩膀,取走了他手中的香烟,就在阿诚失望的认为大哥又打算以兄弟之谊糊弄过去的时候,明楼就着他的烟也深深吸了一口。
过心。
明诚的双腿发软,他踮起脚尖逾越地凑到了大哥的唇边快速的亲了他一口,旋即双膝落地,就这样直挺挺的跪在了冬日的石砖地上。
“先生,要了我。”他不想管了,日山不敢要的,他敢。
明楼忆起了另一个孩子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他将烟头掷于地面,抬脚碾灭明灭的火星,仿佛掐断了阿诚最后一丝反悔的可能。
他问:“在这里么?”
第二十四章
“是请我在这里调教你么?”明楼又问了一次。
阿诚的喉结滚动了下,肯定明楼的问话:“是的,请在这里……”他大大的吞咽了口唾沫,终于将朝思暮想的称谓吐出口。“……先生。”
先生,代表着恭谨、尊重、引导;还有责罚、严苛、以及爱人。他的兄长,他爱慕他。
“好。”
二人一站一跪于冬日北平严寒的小巷中,北有日寇、南有内乱。但是此时,他们有彼此。
明楼那双被阿诚擦得发亮的鞋尖点了点地面。
“裤子脱了。”
他们正处在一处背风的胡同内,六国饭店原先是各国使馆的聚集区,所以连带着这片的建筑也多了几分欧洲风情。欧式的弧形顶落地窗与随处可见的飞拱,层次分明的外墙与有些苏联风格的小尖顶。
混合了夜风、寒冷与明楼这些元素,居然让阿诚恍惚中产生了一种大哥终于去莫斯科接他回家的错觉。
明楼看着青年在他的默许下站起身,细瘦又挺拔的身躯在夜风中拔直。他的小阿诚在颤抖,但是明楼知道,那是因为兴奋。
十根在明楼看来格外美好的手指移到了裤腰上,食指拨开了扣针,另手捏住扣门,将质地柔软的小牛皮皮带抽出。束缚紧紧的皮带勒出格外美好的腰线,现在,阿诚将这个腰的主导权交给明楼。他弯下腰,极具恭谨的将自己皮带对叠之后,双手举到明楼面前。
他在求明楼调教他。
裤子的束缚也被打开,明诚的双手拽住裤子的两边一用力,连同内裤也一起拽了下来。黑擦擦的小巷子里,白生生的翘屁股,他的双颊染上了诱人的绯色,又带了渴求多年才会有的浪荡。
“先生……”低音炮里喑哑的渴望,让明楼的胯下瞬间发硬。
他执住皮带的尾端,慢慢将皮带背到了身后。负手而立的姿态,象征着训导的良师。
阿诚低喘一口气,任由西裤挂在小腿上,他向后斜斜一靠,似浑身没骨头的风s_ao婊子。当着他大哥的面,一粒一粒开始解西服马甲的扣。明楼踏前一步,用皮带对折处弯出的小弧隔着白色的衬衣压住了阿诚胸口的s_ao点。
他知道,弟弟的那里痒得紧。
阿诚瞬间仰起头,枕在背后灰色的石墙上,压不住地一声喘息。
明楼用皮带在那里上下刮擦数下,骤然扣住了阿诚的腰肢,俯身上前凶狠地给了他一个吻。或许叫做嘶咬才更贴切些。压抑了太多年,明楼压着阿诚柔软的嫩唇,直到将那里吮吸到充血红肿。阿诚被明楼吻得腿软,光着屁股险些贴着墙面滑下去,被明楼箍着腰扯直了。他便又壮着胆子凑上前,将脸埋入明楼的肩窝内。
他被明楼捉住了胸口的s_ao点。
带着黑手套的手是从衬衫的下摆探进去的,一路沿着侧肋向上,最后用拇指精准的正中圆心,摁压搓揉,惹来弟弟一系列媚入骨髓的喘息。光裸的臀部已经耐不住在毛呢风衣上蹭蹭挨挨。
“转过去。”明楼命令他。
阿诚立刻站直了,他忠诚的执行着明楼的每一道命令,服从他的Dom是他的天x_ing。“先生……”他求助x_ing地叫了声,趿拉着裤子慢慢转身,像是被明楼缚住心脏的死刑犯。他的腰肢弯了下去,秀长的十指抓住光裸的膝盖,圆翘的r_ou_臀因姿势高撅,剩下最后一层风衣下摆的遮羞布盖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