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坐上副驾驶,豪情万丈地一指前方:“给本小姐跟上那辆小黄车。”
怪只怪天望今天是第一次骑自行车,所以骑得很不利索,即使他的学习速度在人类中已经堪称飞速,但跟轿跑比,又只能沦为龟速了。
在一千米面前,一厘米,和十厘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天望见甩不开佩佩,就专门往小街小巷里拐,想要绕小路回书店。
只可惜今日天不助他,天望一门心思放在甩人上,没有注意到方才同自己擦肩而过的是每日在玉林巷前卖煎饼的陈阿姨。
陈阿姨手抬了一半,“天望”二字刚脱口而出,就见少年风一样从自己面前刮过去了。
接着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停下一辆s_ao包到原地爆炸的红色保时捷。
“有一个故事”门前挂着一只简易的小灯,平时几乎没有用得上的时候,只有晚上天望出门的时候,舒镜会专门打开,即使天望找不到家门的可能x_ing就和舒镜过目不忘的概率一样几乎为零。
把小黄车停在巷子外面的人行道边,天望迈着松快的脚步朝黑暗中那盏小灯小跑而去,仿佛那灯光里蕴含着这整个世界也比不上的瑰宝。
作者有话要说:
【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考一次科三简直减寿三年……
不过这个点击也蛮减寿的……
晚安安
第46章 一期一会
天望进门时,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门口的普陀蛛,宁静的书香里,绸缎一般的灯光在眼前淌开来。
天望屏住了呼吸。
书桌后,舒镜支着脑袋,双眼阖着,黑框眼镜悬在鼻梁上。
天望依着书架,沉醉在这幅画面里。
“当啷当啷当啷!”
普陀蛛相互撞得晕头转向,许久没有受过这样粗鲁的对待。
“嗯。”
舒镜的脑袋重重坠了一下,迷茫地望过来。
天望皱眉扭头的时候,墙上的壶抖与躲在书架y-in影中的优钵罗俱本能地感到一阵杀气。
佩佩叉着腰站在书店门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个小店。
舒镜扶好眼睛,再站起身时,已经清醒过来了。
“女士,我们歇业了。”
“哦,我不是买书的。”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已经预料到什么的天望快步溜向后门,妄图先躲一波。
可是佩佩已经指着他的背影昭告天下:“我找天望哥哥!”
“天望……哥哥?”
迎接着舒镜投过来的意味难明的目光,天望只恨刚才没趁夜黑风高灯瞎人少时掐丝这丫头。
“我不认识她。”几乎是条件反s_h_è 地做了反驳,但是话一出口天望就像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样,因为他意识到这样很欲盖弥彰,显得自己很心虚。
“不是,我跟她不太熟。”天望弟弟努力想要挽回一点崩盘的局面。
佩佩却不在意天望这么说,她似乎从来不介意别人的看法,自己怎么想的便一定要做了。
“以后会熟的啦。”
你可闭嘴吧。
天望瘪嘴,好绝望。
“叔叔,你是谁呀?”
“我是你天望哥哥的哥哥。”舒镜说着,眼睛却还盯着天望,看得天望坐立难安。
佩佩女人的第六感意识到面前这位是重要攻略对象:“哎呀哥哥,我叫佩佩,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哈!”
从叔叔改口到哥哥只用了半分钟。
舒镜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忍无可忍的天望回头冷硬道:“太晚了你该回家了。”
佩佩一秒娇羞:“嗯,都听你的。”
天望:我册那……
舒镜倒是看出来这姑娘逗天望的成分更多一些,不过现在的确时候不早了,他取了锁头,道:“天望说的不错,太晚了你家人该担心了,你想找天望玩可以下次挑白天来。有人送你回家吗?”
天望大惊,他从舒镜的话中听出了隐含的“没人送就让天望送你”的意思,生怕佩佩真的那样说了。
不过幸好,佩佩十分懂得进退,乖巧地应声:“司机在外面等我呢,那我先走了,哥哥再见,天望哥哥再见,我明天再来找你。”
今天可一点看不出他们初遇那次佩佩刁蛮的模样,她本来长得就很好,天望脑子里警钟大响,这丫头的段位比他想的还高。
“天望,送佩佩到车上。”
“为神马?!”
“你是男孩子,要有风度。”
佩佩在舒镜身后露出j-ian计得逞的小表情。
玉林巷外。
“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佩佩讶道。
“不要让他看见你。”
佩佩望了眼“有一个故事”的招牌:“我看你哥哥对我印象挺好啊。”
天望冷哼一声:“他对谁的印象都好。”
这并不代表他心里就痛快。
佩佩却不明白:“那不就结啦,再说了,我就是无聊找你玩,你还怕我把你拐去卖呀?”
“可是我不想跟你玩。”
如果是舒镜,大概会寻个借口婉拒,给对方留足了颜面,可惜天望不是舒镜,于是佩佩的表情终于难看起来。
她盯着天望头也不回的背影,羞愤委屈混杂在一起,觉得这人毫不留情的模样跟被烟头烫了个洞的小裙子一样可憎。
半响,司机忐忑地出声:“小姐?”
佩佩重又动起来,平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车门上锁。
“走。”
她当然也有自己的骄傲,所以不屑于做死皮赖脸的事,但是天望丝毫不掩饰的厌烦也深深刺痛了少女骄傲的灵魂。
晚上天望坐在床上,舒镜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中间放了一盆热水,脚叠着脚地泡脚。
“你又不喜欢她,干嘛让我去送她?”
“我不喜欢她,你就不管她了?”
“那当然啦!”天望果断表明立场。
“我喜不喜欢她,她都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她喜欢你,这不是她的错。”
这还不是错吗?那你之前又为什么要生气呢。
舒镜摸摸天望的脑袋:“喜欢别人没有错,不论对方是否同样喜欢自己,这世上有太多的求而不得,若还不能相互体谅一些,该有多累啊。”
“况且,我没有不喜欢她。”
天望:“哦。”
最后一句我不信。
而且我不喜欢谁,才不管那人有没有错呢。
“那你也有求而不得吗?”
“我也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的。”
这世间有怎么也敌不过的东西,例如时间,例如生死。
水凉了,天望把毛巾铺在膝盖上,给舒镜擦脚。
舒镜垂下眼时,浓密的眉睫像一只落在眼上的蝴蝶,轻盈地微微颤抖着。
擦干了水珠,天望用毛巾裹着,将舒镜的脚抱在怀中。
“以后我都陪着你,还不够吗?”
“那你可得快点长大才行了。”
这是硬伤,天望白长了个子,模样一看就是未成年。
“我已经很大了。”少年急切的口气里情不自禁带上了稚嫩的气急败坏。
“哦?”舒镜邪恶的眼神往自己脚放的位置瞟了瞟:“可是我上次看了,挺一般的。”
“哗啦啦。”
少年把脚盆一脚蹬开了,也顾不上擦脚,往被窝里一钻,连个后脑勺都不给舒镜留,显然是气大发了。
不说咧,伤自尊了。
舒镜失声大笑,想不到这家伙也有沦为没拿驾照,连自行车都还在起步阶段的雏鸟的一日。
***
“拿铁半塘,白桃乌龙加n_ai盖。”
“好的。”许燃利索地下单收银。
“服务员。”
有人在招呼他,许燃大步坐过去:“请问什么需要?”
“我刚才点的红茶,这拿上来的怎么是乌龙茶?”
许燃一怔:“啊,十分不好意思,我这就帮您换。”
许燃端着茶回到手作间:“老板,你怎么给人家茶都上错了?”
九婴正在往一个芝士蛋糕切块上放Cao莓,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许燃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可惜仍是抢救不及时。
“吧唧。”
小蛋糕不堪重负,塌了。
“老板你疯了吗?!这Cao莓是要放红丝绒蛋糕上的。”
“哎呀!”九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清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