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舒镜发出均匀深重的呼吸声后,天望起身打了盆温水开始帮舒镜擦拭,先是把一片狼藉的身上擦干净了,又小心翼翼地翻到后面清理。如果是从前的陆压,倒不用这么麻烦,可是现在的舒镜不比以前,由不得他不小心。只是奇怪的是,等他清理到身后时却发现,留在舒镜体内的液体已经不见了,天望轻抠了一阵,没清理出什么东西,又怕吵醒了舒镜,只得作罢。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天际已是微亮,一夜未睡的天望却感觉神清气爽,开门见小禾领着幽鴳和诸犍在院子里玩,小诸犍正长身体,胃口大,隔三个小时就饿,小禾切了一碟昨晚做菜剩下的r_ou_喂它。
门一开,积攒了一夜的属于天望的浓烈气息宣泄而出,幽鴳惊叫一声,背毛倒立,窜到了小禾身前躲着。诸犍年纪太小,倒是反应不大。
天望迎着小禾投过来的清冷目光,嘴角似乎抽了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禾的视线似乎总是若有似无地越过了他,朝屋内探去。
“……”
小禾伸了伸脖子。
不,不是错觉。
天望挡住了门:“你看什么?”
“我看床被你们拆了没。”
“……”
天望表情纹丝不动:“还没。”
小禾低下头摸摸懵懂的诸犍,口里碎碎念着:“还好昨晚睡得早,遇到这种不害臊的以后自己躲远些,小心小小年纪也跟着不学好。”
上世纪的老阿姨的保守做派在这个时候展现出来了。
天望压了压嘴角,把门合上了,将幽鴳与诸犍好奇的目光隔离在外。
院子里已经不复昨晚的杯盘狼藉,想来夜里小禾无事做已经收拾过了。天光盛放,鲜活元气的橘色晨光压过深蓝,云朵很远很稀薄,是个大晴日。
等到舒镜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一睁开眼睛,随同满室暖阳涌入眼幕与脑海的,还有昨夜的种种,他是有些醉了,但没有那么醉,此刻回想起来,连天望舔舐自己的寸寸皮肤,恨不得将自己揉碎的紧密拥抱,还有灵r_ou_交融时的各种细节,都能一一在目。舒镜的手搭在眼前,沉静了片刻,突然忍不住自己笑出了声——
太特么爽了!
他禁欲五千年,虽然中间有三千多年在睡觉,但是醒来后的这几百年也不是好过的好吧!不要看他现在一副x_ing冷淡画风,但想当年陆压与犼在鱼鲮岛日出也做,日落也做,岛上各处都留下了他们爱的“印记”,毫无羞耻心,何其美哉快哉。结果这下禁欲了一个彻底,心中时时有牵绊记挂,一想到情人已经清档归零,连自己抚慰都没心情了,陆压道君的内心何止一个惨淡可言。
结果老天爷难得开眼,这一世的爱人虽然鬼畜了一点,这种关键技能倒是生也带来,死也带去。
EMMMMMM……吾心甚慰。
只是爬起身时顿了片刻,好在天望十分体贴,后续工作做的到位,除了有些后/庭酸胀,四肢乏力以外,还算是周身清爽。
舒镜来到店内,小禾正在整理钱匣,闻声抬头瞥了他一眼。
舒镜:“……”
昨晚有些得意忘形,忘了现在他们已经不像在鱼鲮岛时,就是把房顶闹塌了也没人知道,舒镜老脸难得一红。
小禾还是个孩子呢,更不用说还带着两个更小的,真是罪过。
小禾的年纪在舒镜看来,只能算个小女娃。
“天望呢?”
“在厨房给你煮粥。”
“……他会吗?”
小禾耸耸肩。
舒镜调头回了院子,倚在窗边观望,天望煞有其事地围着围裙,一手捧书,一手熬粥。家里开书店的好处就是,想要学做饭时马上就能找到菜谱。
不过须臾,天望就有所感应,也望过来。
两人视线相交,像在镜面一般的水面触了一瞬,此间岁月清澈透明,凡尘烟火与空气中的灰尘都是温情,都是暖色。
舒镜走进来在灶前打量了一番,出于预料,锅里的粥看起来竟然还真是像模像样的。舒先生自己是一点也不会做饭的,当年犼的脾x_ing,更是不近庖厨,想不到重活一生,还能带来额外的惊喜。
“这也是小说上教你的?”
事后煮粥这样细腻的事,犼可从没干过。
天望:“就不能是我体贴吗?”
舒镜笑而不语,天望想了想,自己好像也不是特别信。
“好吧,是之前听后卿说过。”
舒镜的笑容裂了:“后卿?你们究竟都背着我聊了什么?!”
当然是一些不可描述。早在舒镜还在费心巴力养熊孩子时,后卿就极有远见地预见了一些东西,并且热心地为天望献上了“绝世好攻行为准则三百条”。
“没什么,只是偶然提到。”鉴于后卿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天望决定仗义一次。
舒镜半信半疑。
粥煮好后,舒镜先尝了一口,继而对满眼期待的天望惊喜道:“很好吃!你变得这么贤惠,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
天望:“……”
心情很复杂,被爱人夸奖了但是并没有很高兴呢。
等天望离开去招待客人后,舒镜才盛了一碗坐在院子里静静品尝,他虽然故意捉弄天望,却没有骗人,粥的味道不功不过,火候却掌握得很好,碾过的米熬得糯烂,j-i丝与青菜的香味也被炖出来了,含一口几乎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暖意顺着四肢百脉徜徉开,舒镜惬意地捧着碗,宿醉又做了一晚体力活动,一上午加一夜滴水未进的肠胃很快得到了慰藉。
这时书店里传来些喧哗,许燃人还没露面呢,声音先至。
舒镜叼着勺子抬起眼,见许燃一脸愤慨地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自己对面。
“呦,谁招你了?”
许燃的表情就像在说“我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就是来倾诉的你一定要帮我找回场子”一样。
“我昨晚喝醉了!”
舒镜点点头,有些印象。
“然后九婴不知道把我往那儿送,就由着帝江把我带走了!”
“……”舒镜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所以帝江就把我带回他家!还是个豪宅,两层半,有平台,有车库,有花园的!”许燃咬牙切齿地说。
“……”这种仇富心理很重的细节描述就请省略吧。
“然后,我醉得意识不清……”许燃突然悲愤掩面。
舒镜不知该说什么了,一手还捏着勺子,一手拍拍许燃的肩。
“你还好吧?”
“不好!”
看来昨晚同样的情节也发生在了许燃身上,可不同的是他与天望两情相悦,水到渠成,许燃虽然明恋帝江,两人却没名没分,帝江连点明确的回应都没有,就……就把人吃了?这也太令人不耻了!
舒镜替许燃不平,他虽然知道帝江没什么底线,可也没想到他能做出这种事。这情势不论怎么看,帝江都很像有恃无恐、吃干抹净不负责的渣男。
睡粉!还是乘人之危!简直不要脸!
可是事已至此,舒镜也只能先安抚许燃的情绪:“天望熬了一些粥,要不你先喝一点吧?我看你刚才跑的那么快,难不难受啊?”
许燃是妥妥儿的雏,和舒镜这种闷s_ao老妖精可不一样,这么折腾下来恐怕命都得去半条吧,亏了他刚才进来时还大步流星的。
许燃红着眼睛抬起头,不解道:“什么难受啊?”
“呃……”这还需要讲得那么直白吗?
舒镜见他的表情不似作伪,心中又泛起嘀咕,帝江经验老道,可能确实影响不大,但也不至于一点感觉都没有吧?难道,事实是帝江其实,不太行?
许燃盯着舒镜的粥,肚子打雷般叫了一通,他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是饿了,在阳台上吹了一晚上冷风,消耗老大了。”
“你说你睡在哪儿?”舒镜难以置信地问道,帝江不仅吃干抹净,吃完还把人丢到阳台?这是人干事?!
“是不是令人发指你说说!他居然趁我喝醉了,嫌我味儿大,怕我熏臭了他的屋子,让我在阳台上散了一晚上味儿!”
“等等,所以,他没那个你?”
许燃气得差点蹦起来:“这就是更过分的地方了!我都喝醉了!他都不睡我!他到底是有多嫌弃我?!送上门的小鲜r_ou_诶,眼大脸小腰细腿长的,他居然就只是给我擦了个脸让我去睡阳台,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实在不想说什么的舒镜默默把最后几口粥喝完。
“你刚才说天望给你煮的粥?他什么时候学会煮粥了?而且他有这么体贴?”许燃突然困惑。
联想到刚才的话,许燃很快得到了结论:“啊!他把你睡啦!”
“你这叫什么话,我们两个有什么睡不睡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许燃悲愤不已:“靠!我是来诉苦的,不是来吃狗粮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我肥来了,近来身体不好,做了个小手术,让大家久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