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边听忍不住的点点头,的确就是这些道理啊!
“可是……”
贾政闻言,忍不住眉头一挑,带着怒火,道:“你可知晓帝王雷霆一怒带来的危害?远得不说,便是近的,诸如你的外祖父家如何落败?那是卷入忠义王叛乱之中,贾琏的外祖父家也是如此!都是落败与夺嫡之中,不说被流放,家族三服之内,三代不得科考入仕。这百年的根基就这样被毁了!”
“那……”贾蓉被吓得一颤,泪珠不知不觉留下,声音都带着颤抖,开口:“那……那关我什么事!”
贾政气得到昂:“庶子不可与谋也!”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想要这个族长,告诉你们,我死了也真真要拉你们当垫背。”贾蓉说完,直接甩袖出门,然后没走几步,掐着胳膊,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听着屋外传来的哭泣声,梅义笑笑:“恭喜老爷事情就要成了。那蓉大爷恐怕不过死鸭子嘴硬罢了。我们寻个能在他身边说上话的,再沟通一二,便成了。”
“也是。”贾政静听着那远去的哭声,一脸信任的看向梅义,道:“还多亏了先生指点啊。”
“这是在下应该的。”梅义依旧温和笑笑。
贾政倒也是怕夜长梦多,难得迅速一回,派人找到了贾蔷后,亲自礼贤下士的跟人说了一会。贾蔷被吓得面色白了又白,急急忙忙应了下来,答应去说合。
“老爷,”贾蔷趁着夜色,偷偷进了贾政如今所在的客栈,悄声:“老爷,小子倒是无能了,虽说说动了蓉哥儿一二,他怕j-i飞蛋打,怕没了这个依仗,您日后发达了,却不救他们。故而有个小小的要求”
眼见胜利在望,贾政不用别人说,也自己捏拳压住了火气,和善问道:“什么要求?”
“他要五十万两银子。现如今先付定金四十万两。他要拿这笔钱去打点救珍大叔他们。”贾蔷道:“等钱到手后,他立马带着宗谱去户部改籍。至于后面十万两,得看您是不是信守诺言了。”
“什么?”贾政猛拍一下桌子:“五十万两,他怎么不去抢呢?”
“他说……说您现在此举跟趁火打劫又有什么区别呢?”说完,贾蔷害怕的远离几步,小心翼翼的看向贾政。
见状,原本气得连脖子都红的贾政,咬牙,一字一顿:“真就这个要求?”
“没错,不过蓉儿说他怕日后跟荣府纠缠不清,他不要荣府公中的家产,否则到时候大房跟他闹起来怎么办?他要您的私产,来历清清白白的,户部能查到交税账册的那种,否则他就怕被人骗了,又是什么放贷的黑心钱怎么办?”
贾政:“………………”
在一旁充当狗头军师的梅义闻言恍恍惚惚。皮一下很开心?压根没有这剧本啊?
“蔷……蔷大爷,这容学生多句嘴,哪怕是四十万,那也不是一笔能够快速拿出来的数目,可否有些商量的余地?”
“那我帮您跑腿问问?”贾蔷一脸真挚的看眼贾政。
梅义上前一步,和善递上一个荷包:“劳烦蔷大爷了。”
等贾蔷离开,贾政看眼跳动的火苗,觉得火苗李闪烁着自己的黑脸,像是在嘲讽自己不够决断。
贾政磨了会牙,开口:“先前还些先生周旋了。这事我能同意,但绝对不容许那么多银子,还望先生费心一二。”
“那……”梅义闻言,努力维持住嘴角的笑容,问:“那老爷您的底线是?”
“尽量低价。”虽然他不太懂俗物,但金钱的好处还是懂的。
梅义闻言点点头,半个小时候见到传话的贾蔷,跟人砍价。
贾蔷坚持不动摇:“蓉儿说了,最少三十九万五千两。”
“蔷少爷,正所谓互相扶持,想当年荣宁两府……”梅义给人将典,最后来一句:“就把领头抹掉吧,三十万两。”
“那……”贾蔷一脸为难,“我再去问问。”
半个时辰后,贾蔷又回来,开口:“看在老祖宗的情分上,蓉儿说了领头抹掉,三十九万两,一两都不能少。”
“蔷少爷,您得多劝劝蓉大爷啊,是钱重要,还是救他爹的机会重要?要是老爷当上族长之后,他能不帮珍爷活动?与其现在因为钱得罪了老爷,还不如爽快点,二十万两。”
“哇擦,先生你这砍价……”
贾政在一旁听得浑身愉悦。就是,得罪他没有好下场。
“我知道蔷少爷不能决断,不如在去问一问?”梅义微笑。
“好。”
半个时辰后,贾蔷喘气,猛地给自己灌了一杯茶,才开口:“我嗓子都说干了,蓉儿说要事敢拿这个逼着他,他就豁出去了!反正都是走裙带关系,他忽然想到留名史上了除了杨贵妃这些人,还有张家兄弟。大名鼎鼎的男宠。他自问小脸长得也不错!”
“还有啊……”
贾蔷放下茶盏,哀怨摸了摸脸:“他说我长得也好。我们兄弟两正值青春年少,比某些人老珠黄的好看多了。
此话落下,屋内瞬间死寂。
贾政直勾勾看了贾蔷一会,瞅着那不男不女妖里妖气的脸,拍案,磨牙:“好,三十九万两就三十九万两!”
贾蔷起身,学着女子行礼:“谢谢族长。”皮一下,哈哈哈。
第19章 成功分宗上
贾政竭尽最后的理智,把重点放在最后两字—族长身上,忽略贾蔷那抛过来的狐媚子眼!虽说帝王似乎没有这爱好,但是时下南风也是盛行的,京中达官贵人豢、养娈童也是常见的。
他贾政不能拿自己的道德标准去揣测宁府这群无耻败类会如何!爬、灰都发生了,贾蓉贾蔷自荐枕席也是可能x_ing极其大的。
而且现如今时间紧迫!
“既然说定了,那就明早祠堂交接!”贾政道。
闻言,贾蔷也正经了一分,回眸看眼贾政,神色肃穆着,朗声道:“不过丑话说前头,蓉儿说了,非但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为了日后不必要的纠缠,就像蓉儿,他有能耐说服他爹,以及我!”
抑扬顿挫的,贾蔷给自己证明身价:“我贾蔷再怎么样,好歹也是宁府的正派玄孙。真真从礼法论起来,我才是嫡支嫡脉!”
此话刚一说完,巧合的是忽然窗户被夜风吹得“咣当”响了一声,震得贾政心头一跳,脑中空白一片,而后失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贾蔷虽宗谱上是贾敷之孙,但却不是在宁府里出生的,是忽然有一天,有个老仆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在街上闯到贾代化跟前,拿份血书认的亲。据说是病秧子贾敷的冲喜新娘子李氏再婚(那时候还没流行寡妇守节,又明明白白提前说好了是冲喜。等贾敷丧后,宁府在李氏守完百日热孝后,送了李氏一份嫁妆,还帮人寻了个边关小将名为尉迟金的为夫)没两天,发现自己怀了孕。但当时她已经再嫁,宁府也有贾敬继承了,尉迟金也是受过宁府老太爷的恩惠的,夫妇两便充当自己的孩子把人抚养长大。等孩子长大娶妻生子后,已经是西北三品昭武将军的尉迟金卷入夺嫡倾轧之中,被革职查办。最后尉迟家男丁成年流放,未成年者要入内宫为太监;李氏设法让老仆带着贾蔷回京认祖归宗。
这段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有多少可信度,谁也不知道,而且当时贾代化还下令知情人封口不提。那时候内里贾代化都病危了,外又有夺嫡倾轧,谁都没闲情追究此事。所以,换句话说,贾蔷在族谱上从贾敷之后,就有名正言顺说自己是“正派玄孙”的底气。
一想起贾蔷如此轻而易举的就“鸠占鹊巢”,拿着他前半生所为羡慕的“嫡长”来戏谑调侃,贾政眼中的火焰都要燃烧出来的。
夏日本就够炎热了,哪怕是夜风吹拂带来丝丝凉意,但有贾政如此大的“火源”在,屋内的氛围也是异常的沉闷。
贾蔷见状,怕贾政被气昏过去,达不到他们的计划,忙不迭弯腰,毕恭毕敬道:“政叔祖父,我的意思,蓉儿的意思就是他拿钱让我闭嘴,乖乖同意被分出去,但是您家?今日这后院可失火了!”
“您老现在非但是一家之主,还是一族之长,总有些威信是吧?”贾蔷说着说着,带着分轻视看了眼贾政,吊儿郎当开口:“可是我怎么听说,荣府来了些王家的仆从?那怎么成呢?先前蓉儿还以贾氏少族长的身份狠狠奚落了王子腾一通,现在就让人堂而皇之地进入贾家,这不是自打脸嘛?”
说完,贾蔷还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蛋,还张嘴配了“啪”的一声,道:“哎呦,虽说政叔祖父您之妻姓王,家里葡萄架子倒了,可再怎么样,您可是家主族长,总有点男人果断在啊。”
“放心,这事我会解决好的。”贾政一字一顿,说得格外的认真与自傲。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能有三,在他下定决心要夺权后,便感觉常年压在自己心头的大山灰飞烟灭了。
“那成,明日宗祠见啊。一手交钱一手交族谱。”贾蔷笑眯眯说完这话,便也毫不犹豫离开了。
梅义沉默的目送那买着轻快步伐离开的贾蔷,深呼吸一口气,现在不能掰戒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