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阿诚没想到,“俱乐部”的判定居然这样就过去了。
第二日,他与明楼如期参加俱乐部的聚会,本来心跳直逼一百八,却听到负责人说道:“挖出‘伪装者’一事刻不容缓,据悉‘伪装者’都是假扮成坤泽或中庸的乾元。为了证明你们与‘伪装者’一事无关,搭档们之间相互来个法式热吻吧!”
阿诚闻言尚在发懵,却已被明楼拽入怀中。健硕的臂膀箍住了他细窄的腰条,手掌托住了他的后心,灼热的吻便印在了阿诚的唇角。十分动情的一吻,大哥亲在他的唇边,跟着吮住了阿诚的上唇,含在口中细细含裹,又嘬了下弟弟昨日就被自己啃肿的下唇,从那道十足诱人的缝隙里侵入口腔,勾着他的小Sub 的舌尖共舞。滤液交换间,明楼的手掌隔着阿诚的马甲摩挲他最敏感的侧腰,惹得阿诚呻吟一声抬手环住了明楼的肩背。
他的脚下有些发软,许是体温升高的缘故,连喷在耳后的明家香都散发出了越发诱人的滋味儿——
“嗯……”
他俩是被负责人拍着肩膀分开的。
年轻的负责人一脸臊红:“可以了啊!”他握拳在明楼的肩膀上哥俩好的轻怼了下。“谁不知道你明大公子是留法的一流绅士。再亲下去,我给你和弟弟开间房算了!”他特地咬中了“弟弟”二字,眼神戏谑地睇向了阿诚,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明楼温吞笑着,极为护犊子地将阿诚扯到了自己背后,惹来负责人挑起眉梢的并指一点——
阿诚这才恍悟自家先生在进门之前将他摁在洗手间内,在他脖子上吮出数个红痕的用意,以及出门前让他多喷些明家香的举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所谓的“缉拿伪装者”,在党国内部也是要看门第的。接吻考察的是搭档之间的感情,印证的是承受方倘若真是乾元,能否违逆本x_ing做到屈从,但抛开一切都得要看个出身高低……
明家在上海家大业大,别说明楼将这件事遮过去了,就算遮不过去,恐怕负责人也不敢怀疑到明家。
腐败!
官僚!
阿诚垂着头站在明楼身后,额头贴上了明楼的肩膀,压低声音叫了声“大哥”,他有一种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儿,想要骂娘,却又臊得紧——他可是没忘记昨晚上先生把他从里弄中抱回家,又拐到书房一番cao弄。明楼让他跪在地上,自己则从背后环住他,先用手指一径儿将阿诚玩到失禁,才狠狠用后入式要他,要得阿诚腿软。这老流氓还一本正经的表示,是为了今日“临检”,做戏得做全套。
阿诚咬牙切齿。
明楼却还是老神在在模样,就着阿诚贴上来的姿势,伸手向后捞住自家小Sub的手牵住了,愉悦地弯起唇角。他有自信,无论何等血雨腥风,他都能护他周全。
而信任在逐渐巩固,自信却被毁于一旦。
张启山攥着手中的二响环,另手握住自家副官露出被褥的苍白手指,坐着床边看护着陷入昏睡的人。事情还得从日山乱用抑制剂之后说起——
大概是被挂在“秋千”上好好教育了一通,终于或多或少让对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自那之后,日山与自己在行止间也腻厚起来。虽然在度过发情期之后,带着他去二爷的戏园子问那枚南北朝的戒指,期间有个不长眼的外地人企图用吹针对自己下黑手,将人惊了一跳,但事后问起日山过于恭谨的原因,居然破天荒大着胆子说了实话——
“属下……还记得佛爷那年…头回、临幸曰山,便是因为吹针…中的招。”他说得断续又隐晦,甚至在提及“洞房”时都止不住用了自贱的辞藻,说完更是惶恐一跪,可归根结底是说出来了。
张启山松了口气,说出来就好!如若他不说,自己恐怕是当真想不到这么久远的细节对方还会记得,又从何推断自己的Sub低落或如履薄冰的缘由呢?随后他便借口信期未毕,扒了青年的军装又是一顿好要,直将对方摁在床上吻遍了身子,弄得青年飞红眼眶,后来却因情动,将雨后青Cao的冷香彻底“烧”成了上好的铁观音,双手环住自己的脖颈、双腿紧紧缠住自己的腰胯,极为留恋地蹭弄索求。这还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亲昵,张启山一激动便s_h_è 了日山一内腔。
惹得事后副官臊红了脸,垂着头从他的外套中顺出根烟,认认真真抽完大半支才算略略平定。
张启山还记得自己伸手自身后将他拢入怀里,手掌环过肩头,指尖拨弄着前胸嫩色r-u粒,逗出了日山一连串压在喉咙中的喘息,最后他还坏心眼的拐走了青年手里剩下的小半支烟。
自从那日之后,副官便偶尔会和自己开个玩笑了,时不时还能懂得找自己讨点好吃的,记着在晚上工作结束以后拉自己上街嗦个粉。甚至有一回自己在司令部办公室将他拽到腿上坐着,他也红着耳根受了。心情好的时候还能跟着怼怼老八,要是偶尔休假找不见人,一准就是去二月红那里和陈皮切磋武艺了,就连二爷都笑叹,再这样下去,长沙最凶的就得改姓张了。
却没有想到,一切的努力都会在尹新月到来后付之东流……
“抑制剂”事件后,张启山就托明楼打听解决不孕的办法,然而回复是西医无效。明楼那段时间也在烦阿诚与俱乐部的事,他便没有多叨扰,最终两个乾元倒是合计出了一个可行的妙招——去中国古玩奇珍界的黑市上探寻可有什么古老偏方或稀罕灵药。
还真给张启山找到了!
老八老九回传消息,有“麒麟竭”与“蓝蛇胆”两味灵药,前者专司补养拥有麒麟血脉之人的身体,后者以毒攻毒调理宫寒不孕的坤泽——这简直就是为日山量身订造的!更喜人的是,这两味药目前都正在北平的新月饭店筹备拍卖。而无巧不成书,老九同时还提供了一则“旧闻”,二爷夫人丫头的病也可以用同时拍卖的“鹿活Cao”来充当药引子。如此一石二鸟的好事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张启山当即拍板,要和二月红一同前往北平。
但他没有告诉日山——新月饭店规矩向来极多,光是入场券就十分不好弄,更何况就算能进去,“灵药”也是要用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张启山不想让日山知道自己倾尽家财,是去买两味调养他身体的药,平白让他增添负担。毕竟目前张府的家底都是仰赖最初从东北带出的金银,和这两年频繁倒登地里头的物件,卖命积攒而来。所以张启山便只交代了是陪二爷求取“鹿活Cao”,嘱咐副官乖乖看家。
日山是极心善的,听说是为二爷两肋c-h-a刀,半点也不心疼钱了。
谁都没想到尹新月会跟来。
天灯点的有惊无险,探查三味药材的藏匿地点也多得尹大小姐鼎力相助。但新月饭店也算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的贵。等张启山真将三味药材收入囊中,也几乎耗尽了自己、老二和老八历年来的所有积蓄,若非那位北方来的贝勒慷慨解囊,恐怕他就真得将裤腰带拿出去当了!所以尹大小姐提出护送一行人出北平时,张启山内心甚至是有些感激的——一来避祸保药;二来若真留下来,他们恐怕连过夜费都出不起!谁能想到尹新月会跟着上火车?
张启山最初没将对方当回事,毕竟在他眼里尹大小姐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肚里Cao包,一无学识、二没修养,除了仗着长相清秀家世出众在北平作威作福,没见脑袋里还长出什么狗宝。就连途中二月红那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夫人拿他与尹小姐打趣,他也忍了——不然难道拉下脸来和一个重病的卖面姑娘计较么?退一万步说,对方也是二爷的心头r_ou_,不看僧面看佛面。
只是尹新月叫嚣着没有路费拒绝返京的伎俩,就十足令张启山不齿了,药也是他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并不欠新月饭店什么,跟前跟后怎也甩不掉就有些烦人了。奈何他当时身无长物,无法之下便摘了腕上的二响环,只巴望着将这位姑n_ain_ai快快打发。
手镯虽然贵重,却不及日山分毫。
实在不行记着她下车的地点,等回了长沙再差人按图索骥去周边当铺搜寻,定能赎回来。
老八知道些二响环的掌故,许是觉得此事不妥,笑着以“定情信物”不y-in不阳的敲打自己,也有暗示尹大小姐的意思。只是自己同老八都没料到——听闻此言,这位豪门出身的大小姐不但没有表现出半分的羞赧,像个大家坤泽那样退还物件、口称唐突、红着脸蛋落荒而逃,再等着自己给个台阶;反倒像是没见过乾元的泼妇般一劲儿往脸上贴金,最后竟以“夫人”自居起来!
这等状况一直持续到长沙,甚至到张启山带着日山暂居军营也没有好转。甚至仅仅因为自己抽不开身,委派日山回来拿个资料,她便用信息素袭击了自家的小坤泽。
如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张启山还记得自己将车开到最高速冲过街道的惊心动魄,记得踹开大门时瞧见日山自二楼踉跄而下时的锥心刺痛,更记得日山以为是自己不要他了,明明内腑受伤还敢带着一身浓郁的信香就往外闯。所以他更不会忘,将副官抱回卧室之后,对方怯生生垂下的眼目,抵抗着信息素于体内的冲撞乱窜、却看也不敢看自己的神色……柔软泛白的唇边因信香反噬漾着殷红血迹,拽住自己衣摆的手却带了浓浓的害怕、不舍与难安……
是,日山平素是不会拽自己的衣摆的,但也决不会难受到呕血也不和自己倾诉。
以及电话里那声沙涩又无奈的“夫人”,与一叠声自弃妥协的“属下”……
张启山登时就明白了,自己花了一年半给青年建立起来的自信,已经因为尹新月的挑衅土崩石解。事后他虽然要了日山的身子缓解对方因攻击被挑起的情热,可完事之后自家坤泽就虚弱地陷入昏睡——到底是伤了内腑。他刚才已经处决了跟着尹新月为虎作伥、主从不分的两个奴才,割了那个胆敢追着尹新月狗颠儿似的喊“夫人”的腌臜婢女的舌头。但是恐怕并不能挽回日山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