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官吏们:“…………”
贾赦走到贾珍身边,一抬手拉着贾珍的袖子,也跟着一脚踩在索夫的胸膛上,用两人能听到的“音调”道:“给叔个面子啊,回去慢慢聊啊。再打下去你不累我看着还累呢。”
贾珍冷哼了一声,抬手甩开贾赦。
贾赦生气了:“不给我面?那我立马扭头就出去说,你七岁还尿床!八岁偷看人家小姑娘结果崴了脚,九岁……”
“你要干吗?”
“别以为改邪归正就可以忘记从前了。懂吗?”贾赦一昂头:“我家包师父说了,虽说莲出淤泥而不染,但是呢!莲花之所以这么美,还多亏了淤泥!懂吗?这个道理就像做人。你之所以有今日,少了不了你叔叔我带着你吃喝玩乐。”
被叔侄两踩着的索夫明显感受到了贾珍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完全压得他踹不过气来。他从下往上看着贾珍面上r_ou_眼的青黑起来,感觉自己脑子坏掉了,不由得有些同情起贾珍来。
贾赦这脸也忒厚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也听得懂。贾珍怕不是有把柄在贾赦手中。果真没多久,贾珍便被人拉走了。
得救了的索夫眼眸闪了闪,幽幽的看向不远处叽里咕噜的贾赦。这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浑然不知自己价值提高的贾赦正叽里咕噜说着美人美酒劝着贾珍:“到时候给你吃糖葫芦好不好?”
贾珍翻白眼。他知道贾蓉爱吃甜的哪里遗传来了。
“去,跟人说去,我可以换个地方详谈,但是又一个条件。”贾珍说着,眸光肃穆了一分:“不光客栈,还有帅府之内所有牺牲的大周士兵,我要带他们先回大周,入土为安。”
第76章 忽悠军团中
看着神色悲戚的贾珍, 贾赦脑海浮现出血色, 心中一颤,感觉自己从心底里涌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悲恸。这种复杂的情绪他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言语来准确的形容。缓缓吁出了一口气, 贾赦压住自己想哭的冲动,揉了揉脸, 扭头跟索夫等人谈起了条件。
“告诉你,我可是豁出去了, 懂吗?你们要是再敢随便叽叽歪歪的, 哼!”贾赦冷哼一声,抬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个“斩首”的姿势。
罗刹官吏们看了眼索夫。
索夫眸光看着不远处一言不发的贾珍,瞧着人负手昂往东方,浑身上下透着股淡然, 不其然的让他想到了大周大名鼎鼎的神算诸葛亮。那话形容的, 羽扇纶巾,谈笑间强掳灰飞烟灭。
贾珍这杀伤力, 比起只军师般的诸葛亮来说,更让他们忌惮几分。因为,近距离的接触过,被揍过了, 才懂武力的威胁是多么的可怕。
心理带着一股自己都没想到的怯意,索夫揉了揉被先前被踹过的胸膛,眼眸沉了沉, 开口, 一字一顿道:“可以答应你们的条件。但是我们需要派人跟随。你们在未有大帝的诏令前, 谁都不允许离开远东城。”
翻译闻言,赶忙靠近贾珍给人翻译,顺带声音提高了一分,让真语言不通的贾赦听个明白。
“你觉得你们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贾珍斜睨了一眼索夫,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这是先前我们与宋大人祭祀敬灵之前便约定好的。”索夫迎着扑面而来的火气,声音不知不觉便弱了一分。
“我是团长!”贾珍傲然道。
宋学慈闻言,对着罗刹众人无奈的笑笑,开口附和道:“的确,我这次以私人名义前来。”
此话一出,所有罗刹官吏们感觉自己肚子里又窜出了火苗。这个大周使臣队伍着实是太奇葩了!无耻流氓!
“天道好轮回,且看苍天绕过谁。”贾珍瞅着罗刹众人的面色,凉凉道:“想当初你们在我皇寿宴上不正是如此?明明是国宴,揪着算家仇!”
原先被罗刹同僚劝住的扎伊整张脸都青紫一片了。他原本是带着试探大周军队实力的任务去的,半道上接道大帝的密信,才直接在寿宴上开口。就是因为大周人都好面子!
他们先前自我感觉拿捏住了大周人普遍的弱点,岂料如今来的皆是一群脸皮厚如大周城墙,挨得住他们罗刹最严寒的寒风吹刮打磨!
“现在我们只是以彼之道换之彼身而已。”贾赦附和了一句:“我说你们怎么那么是吗?把老子惹烦了,到时候直接放把火在烧烧烧!我劝你们现在全都闭嘴!等我们吃饱喝足了,看心情再跟你们聊天!”
迎着贾赦的白眼,再望望一脸黑的贾珍,索夫视线扫了扫自己的同僚,想着宋学慈先前口口声声的哈城汪将军,眉头一拧:“好!倒是我们的过失,等你们休息一二,有了精神我们再好好谈。”
“这才像话。”说完,贾赦倒是扭头又继续劝着贾珍,朝人眨眨眼示意不要“用力过猛”。毕竟作为一个梨园常客,他还是很有资格点评戏好不好的。若是太过了,反而会让罗刹官吏们起疑心。
贾珍眉头一挑,似乎听进去了的模样,面色缓和了几分,不虞说完一句:“看在你的面上。”便直接袖子一甩,径直迈步朝前走。这袖子顺着风直接打在了贾赦的身侧,“哗”得一声让一旁围观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见状,罗刹官吏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看着被打倒的贾赦,眼里带着一股深究,这贾赦到底先前拿什么威胁了贾珍?而他们若是想要对付贾珍,似乎首先需要拿捏住贾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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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罗刹官吏心底里想着做好最完全的准备,且先拿捏住贾赦,这边贾珍径直离开了祭台,朝着远东客栈的方向走。大周一行见状,也忙不迭皆跟了过去。
等所有人一入内,贾珍大马金刀的直接踩着门槛,斜睨着紧跟而来的罗刹众人,道:“派个人把这客栈清晰一下。我等会列张清单,去把棺材蜡烛等给我买齐。”
索夫面色沉沉点了点头,扭头让自己的心腹下属把守好远东客栈,无比做到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后便脚步飞身的离开了。
望着人身形一转身,贾珍抬手摩挲着茶沿,眼眸沉了沉。让侍卫们都去休息之后,自己去了宋学慈的厢房,把账册交给人。
“听说您过目不忘。先把这账册内容全部记住吧。”贾珍声音压低了一分:“书信。”
宋学慈接过账册,看着夹在其内的书信,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一页页翻过账册,宋学慈看着列出的一项项军费开支,眼眸不由得猩红一片,压低了声音骂了一句:“狗娘养的!这……这之前的不说,承泰五十六年后,我接任掌管户部。东北小战接二连三的,都是户部军饷开支的大头。拆东墙补西墙的保证军饷!结果!”
气得面色发紫,宋学慈风度尽失:“而且这些狗娘养的竟然还仗着山高皇帝远,敢另征兵马,还有隐户三成!”
“之前的账册还有,我粗粗看了一下大概都有十来年了。”贾珍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忍住,憋住气了。我更你说,我还怀疑这密探出现了问题。我昨晚……”
贾珍将自己昨晚返回客栈时候遇到的密探厮杀说了一遍,又悄声道:“我先前在帅府还听到了遗言,说什么兵什么策反。”
听到这话,宋学慈心中咯噔一声,抬眸看了一眼贾珍,揉了揉头,道:“虽然你有些不靠谱,但是现在非常时期,我还是选择信任你。至于之后的事情,若是能够顺利回京,我自然会向当今请罪。”
说完,宋学慈道一句“附耳过来”,便将自己知晓有关兵部密探的事情告知了贾珍。
闻言,贾珍恍恍惚惚:“当……当今也太……”坑货啊!
“他让我秘密来盗取兵防图,寻找证据!这说明他早就知晓一些事情了。”贾珍气噎:“要是他把知晓的消息完全告知我们,而且也我们都知晓有两支人马,我们坐下一同合计合计,没准还有其他点子呢。可结果?他告知我他自己的密探人手,跟你说兵部的人手,这是嫌人手太多?!”
宋学慈:“这段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你现在也别纠结这个了,先着眼于眼前,你是打算把账册通过棺材运回去?可你把账册等全拿了,约翰死了,扎伊看样子也是知晓的,他不会起疑?”
“都残废了,到时候让他残废亡故。”贾珍开口:“他身边那个约翰三子叫宫保j-i丁的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现在宫保j-i丁恐怕没心思管账本不账本的事情。”
宋学慈懒得纠正保丁的正确名称,垂眸仔仔细细的看着书信。
“我说,宋大舅,听说你是个天才?”贾珍看着书信上面那跟鬼画符似的蝌蚪文,望着侧眸认真速计的宋学慈,忽然间眼前一亮,开口:“你会不会传说中的造假?就是仿写这字迹?我们假借扎伊的口吻,给汪镇北去一封信。”
“钓鱼?”宋学慈点点头:“给我点时间,我试一试。”
“恩。”贾珍声音压低了一分:“我现在出去散散步。您专注研究书信账册,客栈里的保全我让贾赦他盯着。”
贾赦虽然武力值不高,但是老话怎么说来的,不会叫的狗咬人最凶。
平时是吉娃娃,无赖起来也是条恶犬!
看家好手!
宋学慈:“…………”
得到任命的贾赦倒是眉飞色舞,骄傲诉说着自己观摩顺天府审案得来的总结经验:“那些地痞无赖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小包他们守规矩要脸皮。像罗刹这帮人官吏也是一样,真正能够豁出去的人很少,而我却是光棍一条,所以他们拿我没办法。放心,叔这些日子跟你学到了不少的,会跟人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