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尘?”蒋舟喃喃开口问了一句。他……他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干娘,他跟不上这群人的思维,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他明明也知晓了贾珍他们要套路戴副将,可这些人似乎旁敲侧击的方法跟昨晚商量的完全不一样!
昨天熬夜开会意义何在?
“哦,”贾珍闻言颇为好心的回答了一句:“我从汪震北的表情中解读出来老鹰的威胁。然后,还有什么然后。”
重重一拍手,贾珍开口:“老鹰敢跟我比猥、琐下流无耻吗?威胁一个深爱女人的男人,还有什么猥、亵侮、辱更伤人的呢?我都能想出冰、恋来,找个藏身地还不是立刻马上的事情。”
“你那么牛,你怎么不直接找出老鹰是谁啊?”贾赦捂着脖颈,愤愤抬杠了一句。
“我找他?”贾珍一脸嫌弃:“他算老几啊?罗刹大帝我都绑了,老子有神功盖世,用来煞费苦心对付一只小老鼠?简直没任何挑战难度。还不是你们这些人叽叽咕咕按着律法办事,要考虑皇上他们。”
“你吹牛吧,我们查到的消息都标明老鹰带着面具,而且具有很高的反侦查能力。”贾赦回怼回去。他都跟大侄子这么一唱一和了,为啥老戴还是黑着脸?没点其他神色变化?到底是不是了?好想好想钻进人肚子里当蛔虫,探一探到底是不是老鹰。
“笨!以后走出去,别说是我叔,我们都分宗好几年了。”贾珍闻言,埋汰着:“他哪怕什么都能够改变,但是面具他总不会还是个变戏法的,天天变吧?咱先找面具啊,然后让猎犬在面具上嗅嗅味道,不就把人找到了。”
说完,贾珍斜睨眼不断挣扎的汪震北,开口:“会就点头,不会就摇头。会画面具吗?”
汪震北奋力点点头。
“很好,来人,给他纸笔让他画面具。”贾珍打了个响指,而后抬手拍拍贾赦的肩膀:“你去找个军医,正好对外就说看你的脖颈。让人过来,给汪张氏看一看病。”
此话一出,汪震北眸色当即带了一分感激之色。
汪张氏闻言,却是奋力摇摇头,提笔:“我……我忽然想起了,我知道有个办法能够找到人。”
静静等汪张氏写完这句话,牢房内几个人都异口同声惊讶了一声:“什么办法?”
汪张氏从容不迫写道:“我知道怎么找面具。”
看着纸上那几个大字,戴副将眼眸飞快闪过一丝的不信。但眼见人说得倒是像模像样的—那些绑我的,恐怕想不到我身上带着蛇油冻疮膏。这药膏是我自己亲手制作的,加上了独门的配方。那人折断我脖颈扭我手的时候,恐怕没想到我连脖颈手都是抹着药膏的。先前……先前那人嫌不够男人味,怕在军营中被同僚打趣,所以使劲调和,一开始的清香容易消散,可那一抹药味小,寻常人闻不出,可是我养的猫可以闻得出来。”
贾珍想给人使眼色:“真的?可这都过去八天了吧?还能闻得出来?”—这编过头了吧?
“就是啊。”贾赦抬手从荷包掏出了一个小玉瓶,使劲嗅了嗅,“除了有些清香,感觉没其他味道啊。”
贾珍捂额头:“你还随身带着?!”
“这风雪那么大,我万一回去被吹糙成城墙,我家乖芝儿愈发不要我了,怎么办?”贾赦手紧紧拿着小玉瓶,惶恐着:“我还没大胖孙子呢。脸残了,孙子不喜欢我,不要我抱怎么办?告诉你,非但小孩子,但凡是人都是看脸的。”
贾赦秉承着相信原则,又忙不迭补充了一句:“我爹他就是因为脸才那啥,忘记我给你讲过的八卦了?因为脸黑,结果他会京后特意敷过呢。”这老戴因为他爹失态,那他爹也臭屁臭美过,那肯定更气炸了。
戴副将眼角余光扫了眼贾赦。
此时,贾赦看着贾珍捏起的拳头,将玉瓶随手搁在桌案上,忙不迭捂住脸,朗声道:“这冻疮膏挺好用的,我当初还是靠着认出汪震北绑我呢。”
“没错!贾老大,我们还是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蒋舟听到贾赦这话,倒是彻底信了,抬眸看眼汪张氏,开口:“你把秘方写出来,我马上派人去调查。”
汪张氏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紧紧夹住脚趾的笔,抬眸扫了眼贾珍,又扫扫贾赦,最后愣愣的看向蒋舟。
她……她……还要她怎么编?
真知道,会说独门配方这种含糊的词吗?
小兄弟,你……你……你真是傻人有傻福。
现在,我只能选择……
汪张氏点点头,抬腿提笔像是要写字,结果刚落笔一个“蛇”,忽然间身形一晃,眼眸飞快扫了眼贾珍,直接瘫软在地。
所有人:“……”
戴副将垂眸扫了眼那“蛇”,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贾赦先前随手放置的小玉瓶,眸光闪了闪,抬手不经意间抹了把自己的脸。
眼见贾珍吩咐贾赦和蒋舟带着汪张氏出去之计,周围侍卫也被使唤团团转之计,鬼使神差的,戴副将身形靠近桌案,利用袖子将小玉瓶收入在手。
第92章 钓鱼上钩下
事后, 贾赦回想起来这件事,特意命人扎了数十个纸美人, 拎着几十壶西北烧刀子浩浩荡荡回金陵祭祖去, 感谢他爹真在天有灵,保佑着他们!因为,他脑子真没那么聪明, 特意留个小玉瓶当钩子, 他能够敏感发觉他爹算戴副将心目中的“菩萨”,已经是脑袋开过光了。
可偏偏就因为他随手这么一放, 嘿嘿嘿!
此为后话,现如今慢慢说来。
贾赦眼见汪张氏都昏过去了, 贾珍还一副摩拳擦掌, 眸光死死盯着人,恨不得把人泼醒的凶狠模样, 深呼吸了一口气。贾赦一鼓作气, 直接抬手双手紧紧抓住贾珍胳膊, 捂嘴悄悄着:“你跟我过来, 有大秘密。”
贾珍斜睨了眼面色凝重的贾赦, 倒是从顺如流跟人走到角落。非但如此还左右环视了一眼, 抬手缓缓运气,利用风能,检查一下周边是否有人监控。
“这冻疮膏的秘法我有。你不要着急逼、供了, 就之前就宋学慈装病那回, 汪张氏也来探过病。我们聊着很开心, 她把配方直接送了我一份。”
听到这话,贾珍默默瞅着一脸真挚的贾赦,缓缓吁口气,将合开的手掌慢慢紧捏成拳,低声:“你……你和蒋舟还真是没头脑和不高兴!”这两能够成功夺掉汪震北手中的军权,还真亏他们两背后的靠山积威甚重。他见人一昏,就回过神来了,蒋舟的问题太难回答了,只能选择装死。
“你什么意思啊?别以为你现在有武力,我就不敢打你了。”
“意思就是你见过哪种香味能留香七八天的?当六神花露水啊?”贾珍咬牙点破:“我跟汪张氏说过那啥,懂吗?!”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瞬间把贾赦劈了个半傻。
“我……我……我真信了。”贾赦狠狠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膛,“那……那现在怎么办?万一那谁不上钩,这骑虎难下啊?去哪里找面具啊?”
“还能怎么办?让那四川变脸法的大叔捏一个喽,随便往山沟沟里一丢。”贾珍无所谓道:“老鹰抓不着,把老鹰手下先盯住了,揪出来。他现在在军营里,就算想往外传递消息,也得费人手。他自己心里素质好,也不意味着他手下所有人能够临危不惧,不惶恐的。”
“大侄子,你……我……我永远不想跟你开会前总动员。你比较适合会后总结。”贾赦面无表情:“大骗子,说好的计划一个都没用上。”明明说好要“走”的,结果留下来大扫除欢迎新年了;明明说好讲八卦套情报的,他绞尽脑汁各种借鉴话本传奇,甚至都豁出去玩过家家,说《我爹那些年风花雪月二三事》,结果呢开始找面具了;明明说好了……
“不跟你废话,把那冻疮膏的秘法拿出来。”贾珍拍拍贾赦的肩膀:“看看有什么药材比较特殊,让学富五车的宋舅舅能够胡诌出一个传奇的。”
“你觉得我记得住秘法?”贾赦翻了个白眼:“宋学慈脑袋那么灵光的,不用白不用啊。早就在他脑子里了。”
“早说!”贾珍抬腿就走:“你先看好张氏,我去牢房。”他本来也要与宋学慈留守在牢房里的,毕竟牢房还有戴副将在,挺危险。但宋大舅更怕这贾赦蒋舟这两温室小花骨朵,特意让他先跟两人沟通沟通。
步入牢房,贾珍眼见听到声音猛地一下子抬起头的汪震北,无视人眼里透着的哀求之意,缓步入内,靠近宋学慈,凑在人身边扫了眼未画完的面具,面色透着股惊骇:“汪震北,你画什么鬼东西?这拿手画得比你老……老妻脚写得都不如!难怪呢!同样夫妇,人能够学习进步,你就退步成叛、国的。”
边说,贾珍吹了几声口哨,到喝彩,按着他们之前在罗刹国密文那一套,利用曲谱留下五个字—冻疮膏,面具。
宋学慈不耐:“你别打岔!别吓着,都快成形了。”
“姓汪的嘴还没坏吧,还不如他说,然后宋大舅您老出马,画一幅!也好让其他画师临摹的。否则,就这涂鸦,呵呵。”贾珍继续抬杠一句,眸光幽幽扫了眼戴副将,开口:“戴副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