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了根烟点上,站在院子的显眼处冷眼看着这满院的忙碌,不再发一言。
此时的荣初和夏跃春正站在距离松井家不远处的坡道上。“看来他并没有上当。”“我本来也没奢望能够一击即中。”荣初取下望远镜,他有些失望,但也并不绝望。夏跃春叹了口气:“这次没能救出阿次,已经打Cao惊蛇,下次再要营救,恐怕难上加难。”“那就干脆主动约他谈一谈。”荣初眸色一沉。“你疯了,小心到时候人没救出来,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你放心,我有分寸。”荣初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救出阿次前,我都会好好留着这条命。这个时候逞匹夫之勇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不会做傻事。”“告诉我你的计划。”“擒贼先擒王!”荣初缓缓说道:“只要我们拿住松井石根,不愁他不把阿次交出来。”“你想诱捕松井石根?阿初,他是个职业军人,又是天皇亲授将军衔,这事恐怕不容易。”“鱼儿上不上钩,得看鱼饵怎么下了。”荣初将望远镜往夏跃春身上一扔,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直到火已经彻底被灭掉,整个府邸重新恢复了安静,松井石根才慢慢走进了客厅喝茶。他自信密室的机关十分隐蔽,连每日负责洒扫的佣人都没有发现过,荣初根本不可能找到。所以,他笃定今天的夜袭事件不过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是给自己造成调虎离山的错觉,趁自己去查看杨慕次之际,找到关押之处,再真正实施营救。他脸上浮起嘲讽之色,荣初,你虽有几分小聪明,可我松井石根也不是傻子!
直到半夜之后,确信周围的眼线都已经撤走,他才慢慢起身上了楼,打开了密室机关。
床上的人依然在沉睡,今晚的s_ao动于他而言并没有半分影响。他站在床边仔细看了一会,这两兄弟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仍是有所不同,即便是经过了刻意的伪装。只是自己此前先入为主的认为杨慕次已经死了,才没有发现异常。
那晚参加生日宴的应该就是杨慕次,他品茶畅谈时的感觉跟眼前这人一样,说不上究竟是为什么,但这是一种与生俱来又与众不同的感觉和特质。
自己这一生并未对谁动过心,即便是矢野铃木这样的美人,一直到这两兄弟走进了他的视线。
一开始他就被荣初所吸引,俊美不凡的皮囊下,是捉摸不定的内心,故作心机又慧黠矫情、贪生怕死却又气节犹存,让他陡然有了猎奇的心态。而生日宴那晚,两个人一起煮茶阔论,杨慕次侃侃而谈,风骨峭峻,傲然如松,让他生出几许敬意的同时又有些着迷。也就是从那晚开始,他开始压抑不住身心的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他强压不得,便干脆任之发展、顺势而为。
原来这是两个人,自己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所以才被玩弄于鼓掌之中。他伸手狠狠捏住了杨慕次缠满纱布的手。作为军人,他不该有过于深刻的感情,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也变得婆婆妈妈,甚至拖累了本该敏锐的判断和嗅觉?
床上的人似乎是痛得厉害了,低低呻吟一声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杨慕次睁开眼,看到的是松井石根近在咫尺的脸,怨毒的神色,带着讽刺的笑意:“今晚你大哥为了救你可费了不少心思,甚至于上我家来纵火,啧啧,原以为他是个文人,却原来也跟强盗一样野蛮,当真是不文雅。”“你……把他……怎么样了?”阿次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着急和担心。“没怎么样,他跑了,不过……”松井石根将脸贴上了他的脸,暧昧的笑着:“你还在这里。”
第八十九章
这种过于亲密的姿势让阿次生出一股恶心,他费力的侧了侧头,企图拉开一些距离。
“怎么,害羞了?”松井玩味的笑着,伸出手将他的脸扳了过来,强迫他正视着自己:“你昏迷了整整两天,这两天可都是我亲自给你擦身、换衣服,你身上的每寸肌肤、每个地方,我都看过。”
“放开!”阿次全身都颤抖起来,他恨不得立即拿枪毙了这人,身体却如同一滩软泥,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出口的愤怒也丝毫没有震慑之力。
松井石根却似乎更加来了兴致,他低下头在阿次身上贪婪的嗅着,啧啧称赞道:“太迷人了,这么一副伤病缠身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他伸出舌头在阿次胸口来回舔舐:“昨天晚上,你唇上鲜血的味道真是好极了,芳香甜美,简直叫人销魂。”
杨慕次被他着意的侮辱和轻薄激得暴怒起来,他用力挥起拳头朝松井石根的面门揍了过去,松井头一偏,轻巧的避了过去,他笑得越发y-in狠起来,蛮横的截住了阿次的手,原本就有些斑驳的纱布立即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羞愤充斥了整个大脑,阿次此刻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他双眼瞪得通红,全身都在剧烈的挣扎。他从来没有这么耻辱和暴戾过,此刻,他只想杀人,把松井石根千刀万剐!
这看似激烈实则挠痒般的抵抗显然让松井石根更加兴奋起来,被两兄弟愚弄了这么久,晚上又被荣初摆了一道,积压的怒火瞬间化为了汹涌的欲望。“八嘎!”他朝阿次狠狠扇了几巴掌,直震得他跌回到床上,又迫不及待的撕开了阿次身上的衣服。
纱布缠裹下,被血水和汗水环绕的麦色躯体,精致、x_ing感,散发着血腥却致命的诱惑,松井石根的心漏了一拍,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欺身就压了上去。肌肤相亲的妙意让他全身如触电般微微酥麻,他有些痴迷的伸出手,抚摸着那躯体上一道道血迹和凹凸的迷人疤痕。
“放开我……不要……”身下的人还在抵抗,拼劲那微不足道的力气。松井石根捏起了他的脸,恣意的笑着,粗暴的用舌头去撬开他的唇齿,仿佛要将整个人生吞入腹。
阿次仰头倒在床上不停的喘息着,他如同一头狂躁的狮子,急怒攻心,却又无可奈何。不管他多用力,也推不开压在身上那具令他耻辱的躯体。他的身体因为剧痛而抑制不住的颤抖,他仍然在不断的挣扎,如同一只垂死的困兽。
松井石根的下身已经滚烫到火热,他喘息着解开皮带,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将那人彻底占为己有。“你不是很厉害吗,可惜,现在没有人能来救你,包括荣初……”他低吼一声揪住阿次的头发,粗暴的撕咬他的肩胛、脖颈,充满了嗜血的残暴与兴奋。阿次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张开嘴,喉管震颤,脸上是一片绝望的死寂。
杨慕次,中共地下党四组情报员,侦缉处少校副官,双面潜伏特工,敢于直面凶残的敌人,熬受酷刑的刑讯,甚至可以从容看待生死,为组织和侦缉处立下功劳无数。他不害怕任何的伤痛和y-in谋,但唯独接受不了被侮辱和践踏,将他引以为傲的尊严踩在脚下,鲜血淋漓。
迷蒙间,有坚硬的火热抵了上来,阿次浑身一震,他不顾脚上的伤口,拼尽全力踢向松井石根的私处,然后翻身滚到了床下,寻找了结的机会。情欲翻滚之际被痛击,松井石根勃然大怒,他眼睛红得滴血,爬起来抓住阿次的头就往旁边的桌角狠狠撞去,血瞬间涌了出来,阿次眼前一片花白,脸上却露出了满足而惨淡的笑容,他的身躯缓缓滑落在了地上,然后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
松井石根一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断断续续十分微弱,看样子再用强下去就会变成一具死尸,真是扫兴!他恨恨站了起来,将人粗暴的扔回床上,按下传唤军医的暗号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密室。
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殚精竭虑了两天,很快就要去和凶残又狡猾的敌人周旋,荣初需要恢复自己的体力。他服了安眠药,趟在夏跃春家客房的床上,勉强自己闭上了眼睛。
周围一片漆黑,前面隐隐绰绰看不清楚,有声音传了出来,带着几许空灵的诡异。“大哥,我要走了,此生永无再见之日,望大哥保重身体。”阿次的轮廓在黑暗中慢慢浮现出来,荣初伸出手喊道:“不,阿次,你要去哪,你别走。”他着急的想拉住阿次,触手却是一片黏腻。阿次的额头在滴血、胸口在滴血、浑身的伤都在滴血,他摇了摇头,喃喃道:“大哥,我好疼,我累了……”
荣初急得大叫起来:“不,阿次,你要去哪,大哥跟你一起去,你别丢下我!”阿次却不理他,身影向远方飘去,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阿次!阿次!”荣初心神俱裂,急得大叫起来。他猛然坐起身,抚额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反应到原来只是一场噩梦!浑身都被汗水s-hi透了,他颤抖着爬起来,掏出了一旁西服口袋的烟。他本来不抽烟,这两天竟然开始有些遏制不住对香烟的渴望。这种熟悉的气味让能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下来,至少不会那么恐惧。
荣初站在窗口,凝望着一片死寂的黑暗,忍住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四点一刻,天很快就要亮了,他没有软弱的权利,今天,今天就能见到阿次了……
第九十章
当凉风送来第一缕阳光,松井石根就收到了荣初的邀请函,约他共进午餐,地点在市中心的大西洋西餐厅。
这家餐厅新开不久,位于上海最繁华的街道,装潢考究,菜品精细,在业内享有不错的口碑。
荣初早早就来到了餐厅预定的包间里,自被那个噩梦惊醒,他就没有勇气再入睡,只能睁着眼睛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
他带了一瓶法国原装进口红酒,又点了两人份的牛扒和点心,然后坐在窗口等待着目标的来临。他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阿次还活着,并且就在松井石根手上,却固执的认定了这个事实。这一切都是基于最乐观的猜测,但他不想去质疑。这一次不胜则败,不生即死,赌的是他和阿次两个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