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卵击石,无疑自寻死路!老虎抖了抖,默默往后靠了靠。武松趁胜追击,又往前追了追。老虎爪子里都是汗,兵家有云,出其不意方能克敌制胜,于是一狠心,重新装上了兔子的长耳朵,眼神无辜又明亮,轻轻眨一眨,自觉无敌萌萌哒:“大哥……”
这画面太美不敢看,武松抖了抖,默默往后退了退。兔子趁胜追击,又往前追了追:“好大哥,我想抽烟,一根,就一根,好不好……”
武松的脑电波再次陷入短路中,耳边嗡嗡都是那句又软又糯的“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已经七荤八素的脑袋狠狠一抽风,荣初脱口而出:“好!”
好!目标达成!兔子舒服的靠在了软枕上,狡猾的眨了眨眼睛:“既然如此,大哥,请上烟吧。”
第一百零七章
荣初这几天心情很烦躁,一时心软让阿次任意妄为的后果,就是那家伙又开始咳嗽,偏偏这两日天气也不好,他顺带着还发起了高烧,眼看着稍微好转一点的脸色又迅速的憔悴了下去。
荣初万般懊恼的捶了捶脑袋,明明最清楚那家伙的身体状况,竟然会鬼使神差应了他的要求,给他烟抽,当真是昏了头!不过,自责之外有一点倒是让他颇感意外,那混蛋竟然也会撒娇,这么一想,这个只知道组织、信仰、责任又无趣至极的家伙似乎又变得更加可爱了一些,更有人情味了一些。
他长长叹了口气,罢了,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他弟弟这样天上有地下无的宝贝疙瘩,自己栽在他手里,也算不得什么。以后烟这个东西,是打死也不能再给他碰了。但愿这家伙赶紧好起来,不要再节外生枝。
不过,荣初仔细想想,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合理。看这家伙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撒起娇来怎么就那么顺溜,连自己这个纵情情场二十年的好手也栽在他手里(初哥表示五岁开始送荣府小丫头玫瑰花)?头脑一发热,再往深处想了想,那家伙是个特工,莫非这也是职业技能?眼前似乎又闪过了阿次跟李沁红调情时的暧昧画面,余晓江看着他时脉脉含情的眼神,对了,还有一向连视男人为粪土的大小姐也对他情有独钟!想到这,荣初愤恨难当,一拳狠狠捶了下去,“砰!”书桌虽然纹丝不动,他的脸却变了颜色,艾玛,手真疼!
“阿初!”夏跃春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及时切断了某人莫名的酸气和怨言:“我来看看阿次,这几天怎么样?”“不怎么样,发烧了。”荣初的声音有气又无力。“怎么会这样?”夏跃春有些疑惑道:“炎症不是都消了吗?你没照顾好他,着凉了?”
荣初没好气的甩了个白眼:“着凉倒不至于,我每天晚上跟他挤一起,上火还差不多。”夏跃春抽了抽嘴角,背过身去,语气有些迟疑:“阿初,其实……你不觉得两个大男人一张床,有点小吗?阿次需要的是静养,而不是s_ao扰,你确定,这样对他身体有好处?”
“你什么意思?”荣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那家伙只有我陪着,才睡的安稳。身为一名医生,你以为我会干什么,以权谋私吗!”
夏跃春不齿的撇了撇嘴:“那是他伤没好的时候把你当热水袋吧?我抱着的话,估计也是一样的效果,你不信的话……”“哐当!”夏跃春的眼镜碎在了地上。
“你抱着他?谁给你权力可以抱着他?还是你一直以来就意图染指我老婆?”荣初一下揪住了他的衣领,拳头挥得虎虎生风:“夏跃春我告诉你,阿次是我的,想打他主意,没门!”
“是是是,阿次是你老婆,没人跟你抢!”夏跃春忙着左躲右闪,口中仍不满的抱怨:“哎呦,我的祖宗,今年第三副眼镜了!”“你还敢提,信不信我拆了你的春和医院!”一说起这个阿初就火,拳头攒足了力气,大有清算旧账的意思。
“王志云!”夏跃春吓得大声叫了起来:“阿初,我联系上王志云了!”荣初一怔,拳头收在了半空中:“说清楚点,怎么回事?”夏跃春一把捡起地上的眼镜,又赶紧退开两步,方才斟酌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的那个。”“我托朋友在天津找到了王老先生,把阿次的症状跟他大致说了一下,他说要复原虽不可能,但若只是如常自理,也并非没有法子。”“此话当真?”荣初欣喜不已,转身就往外走:“阿次一定会很高兴,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等等,阿初,你们马上就要走。”夏跃春急急喊住了他。“这两天不行,阿次在发烧,你知道他身体不好,外面天寒地冻,万一……”“所以还有一个坏消息,王老先生要走了,去英国定居。”荣初脚步一滞:“什么时候?”“下月初一。”荣初心里一紧,抬头望了望桌上的台历,十二月二十。
夏跃春无奈道:“从上海到天津,路上就要三天,筋络恢复得慢,看样子还会需要我们来帮阿次做后续治疗,所以,不能再拖了,你们最迟明早就要走。”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阿次就被荣初捞了起来一通捯饬,毛衫、棉袄、风衣、围巾、帽子、手套……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足足裹成了一个超大型号的粽子,扔上了大哥那辆被毛毯、棉被、窗帘铺得宛若牦牛肚子的小轿车里。
“大哥!”阿次又惊又怒:“你一大早的发什么疯!”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是打算热死他吗?他恨恨的伸出手去扯围巾,手指竟然连这点力都没有,于是气的更加咬牙切齿,本来就烧得通红的脸愈发滚烫起来。
“宝贝,别生气了。”荣初捧着他的脸连亲了好几下:“我们要出远门,去天津给你治病,希望父母亲保佑,顺利的话,你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活动了。”治病?阿次愣了愣,连脸上的口水都忘了擦,荣初趁机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治好了,大哥以后牵着你一起走,治不好,大哥就背着你走,好不好?”Perfect,完美男主,此处应有深情拥吻,荣初心里窃喜,闭上眼,对着那诱人的唇一口咬了下去。
“哎呦!”一声,芳泽未尝,荣初已被一记肩肘顶翻在地,阿次指着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姓荣的,我说过多少次了,别把口水涂我脸上!再有下次,我打穿你的肺!”
阿四脸抽了抽,默默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将车稳稳向火车站驶去,但愿此行一切顺利……
第一百零八章
无巧不成书!求医的过程并不顺利,倒不是王志云拿架子,实在是阿次的伤需要每日针灸与外敷,要有成效,也至少是两个月后,他不日就将离开中国,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本来荣初也是个医生,他苦苦哀求,愿以万贯身家换取王志云倾囊相授,可是这祖传的疗法却不是依葫芦画瓢那么简单,需要因病情适时调整,特别是对杨慕次这样筋络损伤严重的病人,稍有偏差,效果将大打折扣,岂是短短几日就能出师。
僵持不下之际,程信之竟然来了。巧的是王志云竟然是他在国内的医学启蒙老师,后来又与其子一起去英国留学,关系自然十分亲厚。此次王老先生举家迁去英国,也是他帮忙一手安排。
王志云本来也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年近花甲还要漂泊异乡并非他所愿。无奈眼下战祸连连,他擅长治伤,又名声在外,各路军方都在积极拉拢,想收为己用,特别是日本人。他为了保家人平安,不得已才会去英国避居。听信之说这兄弟俩联手挫败了日本人的细菌战计划,挽救了东北的整个战局与无数人的x_ing命,当即便决定让家眷先走,他留下来帮阿次进行治疗。
承军刚打了大胜仗,日本人在东北的元气大伤,短期内不会再有大的动作,信之便向四少请命留在天津帮忙,自己也可趁机向老师学习一二,日后回到军中必定大有益处。四少自然求之不得,立即就答允下来,又千叮咛万嘱咐务必把人照顾好了。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在王志云的尽心治疗,荣初和程信之从旁协助下,阿次复原得很快,待手脚稍稍有了些力气后,他便不安于躺在床上,开始加紧练习,只盼着能早一日摆脱身体的负累。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荣初却不知为何有了些变化。本来他与阿次共住一间,前些日子却主动提出了要分房而睡,白天帮阿次进行康复训练的时候也经常走神,有时候甚至不见人影,没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亲密无间的关系似乎突然就有了隔阂,阿次察觉到大哥是在有意躲着自己,问了几次,他总是搪塞敷衍,说是上海公司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好,具体是什么事,他也不愿多说。阿次的身体一天天在好转,却觉得大哥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生x_ing隐忍,即便心里担忧,大哥不愿说,他也不想逼问。总归,大哥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总归,他该对相信大哥才对……
这一天,难得荣初主动要陪他一起练习,没多久就有家丁来传话:故人来访。他听到后立即松开了握着阿次的手,神色间有些怪异,简单交待了几句后,便匆匆走了出去。
阿次有些失落,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哥这样瞒着自己,是不想让他担心吗?果然一直以来,自己都让大哥太过费心了。当务之急,是赶快把伤养好,这样才能尽快帮大哥分担。他稳了稳心神,在信之的帮扶下继续吃力的迈开了脚步。
练了一会的功夫,额上已是浮了一层虚汗,但阿次却是十分高兴。这几天脚下渐渐有些稳了,他松开了信之的手,尝试着靠自己的力量站稳,再慢慢的往前奏。信之看他身形有些踉跄,惊得立即想伸手去扶。阿次却固执的推开了他,继续一步一步、用心而费力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