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宋缺就没再推辞,微微点头,便跟裴矩并肩走了出去。
两人离开后,又是一阵微风拂来,那堆灰烬被风吹得满院子飘扬,最终飞出院子,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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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矩和宋缺接连赶路七八天,才在席应之前到了去西域的必经之路上,而根据花间派的情报,如今席应还在被岳山追杀中,还没逃到这里来。
席应被追杀时逃亡的路线被裴矩和宋缺两人细细研究了几遍,他们很确定席应是打算逃往西域的,因为逃亡期间席应不是没有偏离过路线,但每次他都会重新回到前往西域的路线上。
而如今裴矩和宋缺等在这里的这座关口,是必经之路,只要席应想去西域,必然要经过这里。
他们又等了七日。
裴矩和宋缺两人住在距离入口城门不远的一座客栈,那里推开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入口处来来往往的人,两人就每天换着守株待兔。
这一天正好是轮到裴矩盯着,他倒是没坐在窗前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进关口的每个人,而是感知着来往人群的生命气息。
长相可以易容改头换面,但生命气息的强弱是改变不了的。
在这前往西域的偏僻关口,根本没多少实力强劲的高手,生命气息也是如同微弱烛火。
但这一日,正在悠然喝茶的裴矩突然感应到一股如同油灯般旺盛的生命气息,他顿时来到窗前朝目标看过去,只见那是一个穿着青色衣袍书生装扮的文雅青年,看起来半点风尘仆仆的样子都没有,跟旁边一身尘土脸色疲惫的行人比起来简直格格不入。
裴矩立刻束音成线传音给宋缺:“宋兄,席应来了!”
很快宋缺就出现在裴矩身边,他往窗外看去,根据裴矩的指点看到了那个书生青年,有点奇怪:“他是席应?”虽然容貌和席应不一样,但可以用易容来解释,但这精神奕奕的样子,可不像被追杀得很惨啊!
裴矩倒是清楚内情,解释道:“他应该就是席应没错了。你知道我花间派为何能清楚掌控到席应的行踪吗?就是因为花间派有安c-h-a探子在灭情道。而席应每逃到一个有灭情道据点的地方,就会联系灭情道的人让自己好好收拾一番,他就是这么暴露了行踪的。”
宋缺沉声道:“那看来席应还是个狂妄的小人!”被追杀逃亡途中竟然还有闲心注意自己的外表穿扮?!
裴矩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淡淡的道:“他会逃也是因为害怕暴怒的岳山找他同归于尽,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实力比岳山差。所以他觉得只要不和岳山正面交手,他并无x_ing命之忧。”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席应的实力和岳山其实不相上下,就算一个心有顾忌,一个不顾生死,岳山想杀席应也很难。便是有宋缺帮着追杀,也未必能追到有整个灭情道帮助的席应。
但如今有了裴矩c-h-a手,席应的行踪早已被裴矩安c-h-a在灭情道的探子透露给了他,这席应今日必然在劫难逃。
裴矩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宋缺就突然从窗户一跃而下。
“席应!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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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矩站在客栈二楼窗户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战斗。
宋缺不是那种会偷袭的人,他的刀霸道又光明正大,他一声厉喝引起了席应的防备,所以他跃下时随手劈出的一刀被席应躲过了。
易容状态中的席应脸色难看的看着手持大刀一身杀气的宋缺,咬牙道:“宋阀少主!”
灭情道的情报系统可不差,所以席应很清楚,追杀他的除了霸刀岳山,还有个多管闲事的宋阀少主。
他趁岳山不在杀了岳山家人,这种狠辣手段在江湖上的确引起了很多人的愤慨,因为祸不及家人的规矩被他破坏了。但魔门之所以被称为魔门,可不光是白道门派的刻意抹黑,还有魔门中人行事的确狠辣,比如说魔门的斩俗缘就是把看中的好苗子带走,而这好苗子的家人就全部杀光,美其名曰斩俗缘。
席应干的这事顶多引起部分正义感过剩的白道中人一时的喊打喊杀,真正坚持一直追杀他的,除了苦主霸刀岳山,就只有这个宋阀少主宋缺了。
席应心里想不明白,堂堂宋阀少主,待在岭南等着继承阀主之位做他的土皇帝不好吗?为什么要跑来跟他过不去?
只是考虑到干掉宋缺会引来宋阀的全力报复,干不掉宋缺若是被缠住很可能会引来岳山不计后果的报复,席应才一直躲着宋缺。
没想到今日他都快进入西域了,结果在这关口被宋缺堵住,简直气得他牙痒痒。
对面的宋缺可不管席应有多少顾忌,他就一个想法,帮岳山干掉席应,岳山就能安心与他进行巅峰一战了。
他习刀多年,终于大成,急需与一位刀道高手决战来验证自己的刀道。期间任何阻碍,都要被他毫不留情的扫除。
宋缺当然在江湖上暂且籍籍无名,但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他再次挥刀,朝着席应一刀直直劈下,看似毫无变化就像习刀新手挥刀一样可以轻易躲避,但真正面对这一劈的席应却感觉到自己被这一刀牢牢的锁定住了,无论怎么躲避都躲不开这一刀,只能强行抗下这迎头劈来的一刀。
可是被裴矩都惊艳其刀道修为的宋缺这全力劈出的一刀又岂是那么好接的?
席应速度极快的拔出一柄看似装饰品但实际上吹毛断发的细剑,他深知以这细剑来硬抗宋缺劈来的大刀无异于螳臂当车,他手腕一抖,剑尖就点在了宋缺那把刀的刀面上,当他正想借力后退再变幻招式时,却惊愕的发现他手中那把神兵利器级别的宝剑已经从剑尖开始破碎了。
席应惊愕间,一股凌厉霸道的刀气已经顺着破碎的剑身传递到他的体内,当即他体内的经脉真气都被这股肆虐的刀气搅得乱七八糟,被反噬的席应一大口鲜血喷出,人直接倒地动弹不得了。
他感应着体内不停搞破坏的刀气,怎么用真气都消磨不了驱除不掉,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死死的盯着已经收刀入鞘的宋缺,吐着血含糊的问道:“这,这是,什么……”
然而宋缺却只是一把拎起他,就这么拎着他走进了那家客栈。
裴矩已经在等着他了,扫了一眼被宋缺拎在手上的席应,裴矩心中嗤笑:“真是个蠢货。”
刚刚将两人交手的场景尽数收入眼底的裴矩当然清楚席应是怎么一败涂地的。
说到底还是席应太蠢,宋缺已经修炼出了刀意,他的刀意附在大刀上可以说除了正面强力破除或者强行以无上身法躲开之外,没有任何破绽。席应试图从侧面以点破面,实际上是自己送上门去的。
而入侵到席应体内的也不仅仅是单纯的刀气,还有宋缺的刀意。
宋缺刀意已成,除非席应以比宋缺更浑厚的大宗师级别的真气将那刀意消磨掉,否则绝无挣扎机会。
若是一开始席应选择与宋缺缠斗,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走,当他选择硬拼时,就注定了结局。
宋缺让人将席应捆起来,“待岳山来了,把席应交给他。”
被捆起来的席应脸色更绝望了,挣扎道:“你堂堂宋阀少主,为何要替岳山那厮卖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粗长吧?!^_^
☆、01-21
第21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席应的绝望挣扎挑拨离间并没有引起宋缺的半分关注,不管他怎么激将,在宋缺眼中,他只是一个让岳山能够心无旁骛与自己决战的存在罢了。
宋缺把席应抓起来后就不管了,只安心调整状态,等岳山到来。
而裴矩正好趁此机会对席应严刑逼供,从他口中得知了不少灭情道的隐秘。
裴矩意图一统魔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席应并不是一个骨头硬的,相反,他还没动什么手段,席应就招了。
裴矩在从席应口中掏出了灭情道的各种隐秘情报后,心中琢磨道:“我现在还不适合站在台前,想吞并灭情道,还得暗中扶持一个代言人才更好。”然后他开始扒拉花间派在灭情道安c-h-a的细作中有哪个比较适合做这个台前代言人。
距离宋缺打败席应那一战三日后,岳山来了。
霸刀岳山来的时候半点没隐藏身份,背负着一柄几乎等身高的巨刀,胡子拉渣面容冷峻,一身风尘仆仆但气势凌厉,那双多日未曾合眼的双眸中全是血丝,盯着人时让人不寒而栗。
而岳山刚踏入城门,就有人拦在他面前:“岳山前辈,我主子让我来请您过去,席应已经被抓到了。”
岳山本来对拦路者不予理会,但“席应”这个名字一说出口,他顿时凌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盯着拦路者,冷声道:“带路!”
不管幕后那个主子究竟是有什么y-in谋诡计,席应他必杀!
然后那人就将岳山带到了裴矩和宋缺落脚的客栈,岳山一踏进去,就看到了神完气足正在等着他的宋缺,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你!”
岳山注意到站在宋缺旁边的裴矩,他发觉这个没见过的青年虽然也很年轻,但那隐含的威胁感也令他不敢小觑。
裴矩冲岳山笑了笑:“岳山先生,我是石之轩,刚才派去请您的人正是石某的手下。”然后他又吩咐手下把席应带上来,“席应是宋兄帮您抓到的。”
岳山顾不得去想花间派传人石之轩c-h-a手他和灭情道传人席应的恩怨是为什么,他在席应被带出来后,就死死盯着被绑得结结实实面色苍白憔悴的席应,满是仇恨之色。
他岳山虽然飘荡江湖很少着家,但他对家人感情却很深,如今竟然因为自己与席应的私人小矛盾就导致家人全部惨死席应之手,他对自己都恨得不行,又岂会对罪魁祸首宽容大度?他现在是恨不得活剐了席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