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守护神 by:牧秦【完结】(18)

2019-01-26  作者|标签:牧秦

此时有人忧心忡忡地说:「村长,大家都到山上砍树盖房子,村里的房子愈盖愈好也愈盖愈大,可是昨天我上山时却发现,山神留给我们的树都砍光了,再加上前些日子发生森林大火,山上已经没剩多少树能利用了。」

以前山上花草林木生长茂盛,甚至浓密到寸步难行的地步,必须挥刀披荆斩棘才能通行,可是现在的风鸣山,放眼望去别说一棵树,就是一根草都没有,必须走上好一段路,前往更高的山上才能看到几棵稀稀落落、树皮焦黑树叶枯黄、枝干惨遭摧折几近乾枯死去的树木。

荒凉可怖的景象令人忧心也令人害怕,这会不会是不祥之兆?

「风鸣山上没树可砍,那就到别座山上砍树不就得了。」村长不以为意地说:「总之咱们只要不越过山神划下的界线就不会有事。」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村长,森林大火时你不是组织灭火队上山灭火吗?你猜他们在半山腰上遇到谁了?」

村长顿时有不好的预感,「谁?」

「是小筑姑娘,她神色慌张,匆匆忙忙奔下山,喊她也不理,就像是做了亏心事,我怀疑是她放的火。」

他就知道是她搞的鬼!村长火冒三丈,「那个丫头就是反骨,履劝不听,万一山神怪罪下来,不肯再赏赐黄金,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可不是吗?大火发生至今半月有馀,山神若是要惩罚我们早就行动了,迟至今日没有动静,恐怕是因为他早就决定如何惩治我们。」

村长闻言脸色乍变。「你是说……」

「明天早上当我们打开庙门,那些石头还会再变成黄金吗?」那个人阴沉地说:「如果石头没有变黄金,村长可得想个好办法平息众怒,不是我在吓唬你,贪欲没有获得满足的人类是最可怕的野兽……」

这番话对老村长造成不小的影响,他整夜辗转反覆无法入眠,天未亮就来到山神庙外徘徊,守夜的人看见他出现都有些吃惊,但随即想到村长可能和其他村民一样兴奋地睡不着觉,早早赶来庙门前抢好位置,等着时辰一到第一个跑进庙里拿黄金,于是也就不惊讶了。

愈接近寅时聚集的村民愈多,大家都想占据最前头的位置,其中不乏许多外地人也来参一脚,使得这次争夺黄金的人数创下新高,大伙儿你推我挤,现场弥漫着一丝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味,高度期待的气氛紧张且紧绷,每个人无不摩拳擦拳,严阵以待,彷佛即将上战场的士兵。

寅时一到,庙门在众人眼前缓缓开启,还不等全开,村长头一个冲进去,拖着一把老骨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等跑到木船前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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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拥而入的村民,还有妄想捞好处的外地人,全都跟村长一样的反应,围着木船发傻,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这回,石头并没有变成黄金。

只有包括村长在内的少数人心里明白,山神果然为了森林大火震怒,不给他们黄金了。

一阵错愕的沉默之后,群众开始窃窃私语,没多久那些耳语就变成质问,如愤怒的潮水般不约而同涌向一个共同的目标——村长。

「你故意把我们的金子藏起来,再换成石头吗?」

「山神的黄金在哪里?」

「我们要黄金,快给我们黄金!」

村长被失去理智的人群包围,不禁心生恐惧,要是给不了大伙儿一个交代,说不定连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大家冷静点听我说……」情急之下,村长把所有过错全部推给一个人,「是小筑,都是她到山上纵火冒犯了山神,所以山神不肯再给我们黄金了。」

是小筑,小筑冒犯了山神,害他们没有黄金可拿!

愤怒的群众立时找到怒气宣泄的出口,「那个女人在哪里?」

他们绝对要她付出代价!

丹朱离开之前跟玄黄要了一样东西。

「这柄短剑可以给我吗?」

「那是克妖的法器,对我没有用处,你想要就拿去吧。」

红色短剑染上树妖的鲜血,似乎变得更加锋利,剑身剔透明亮,朱红若血的颜色似乎来自于金属本身,而非人为加工,丹朱拿起短剑仔细端详,好似看出了什么,眼中闪过惊喜光芒。

「这是一把难得的好剑,可惜沾染太多鲜血,灵气被血腥之气蒙蔽,拿给紫玉好好改造,相信会成为一把举世无双的宝剑。」他欣喜地说:「白夜老是嫌他的剑不顺手才会输给我,这下他可没有理由再抱怨了。」

玄黄想起那位美得倾国倾城的好友,不由得笑道:「多亏有你,小夜的剑术进步很多呢,上一次黑暗时代,他和明旭就靠着三脚猫功夫逃离屠妖军追捕,如果没有遇见咱们,肯定遭屠妖军毒手了。」

「白夜虽然进步很多,但要打败我还早得很,他的问题不在于剑术,而是在于心,他总是习惯选择逃避,现在有明旭当他的避风港,以后呢?如果他的心灵不够坚强,即使拥有天下第一的剑术又如何?」

丹朱临走前交代他要好好照顾自己,珍惜得来不易的感情,说完就离开了,玄黄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多事情?是在对他揭示妖怪的未来,还是暗示他也该好好磨练武艺,别老是抱持和平心态了?

丹朱走后他回到相思树下,这棵巨树已经恢复雄伟挺立的原貌,每一根枝干皆密密麻麻长满镰刀状的绿叶,圆球般的金黄小花开满枝头,空气飘散着清新花香,一切看似已无大碍,可无情却没有再出现,玄黄不禁开始担心,难道伤势比他所以为的还要严重?

无情不出现,他只能默默等待,着手收拾打斗后留下的残局,死去倒下的树木会腐化成为森林的养份,所以没必要去动它们,玄黄找到那些受创之后仍然存活的植物,细心照料,尽他最大的能力,盼能使森林早日恢复繁荣生机。

某天,他来到结界附近,却愕然发觉红线以外供给村民使用的大片林木竟已砍伐殆尽,一百公顷的林地,至少二十到五十年才能成林,却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毁在人类手里。

那些村民们根本不尊重森林,玄黄心底升起怒气,人类的贪婪之心像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再给予任何帮助。

玄黄撤下结界,地上红线消失,从此刻起整座山林都在他的保护范围,只要再有一棵树被砍,山下的人类就要倒大楣了。

玄黄开始了解丹朱那番话的意义,妖怪是人类的推手也是人类的毁灭者,当世界秩序失去平衡,就是妖怪出面的时候。

向来以不伤害人类为原则的男人,坚定的内心产生动摇,不得不承认,无情的做法或许不对,但想法却是对的。

如果不挺身而出,到最后恐怕连无情自己都会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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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之后,玄黄更加思念无情,每天都来到大树下对他说话,说自己有多么想念他,孤枕难眠的日子有多么难熬,他期盼能早日见到他,紧紧将他拥进怀里,他说了很多以前从不会出口的情话,说到最后连自己都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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