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信任顾前温,只是顾前温的做法客套地让他尴尬。
柳陈安说要回家了,顾前温说:柳小姐,距离宴会还有一段时间,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了,我去堂姐家,等会和堂姐一起去。柳陈安婉拒。
顾前温彬彬有礼:那好,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柳陈安手里的包装袋,路锦丰说:东西那么多,能行吗?
不行能怎么办?柳陈安愁眉苦脸,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开玩笑的,我让堂姐来接我。说完把东西往地上一搁,拿出手机就打电话。
路锦丰不好说什么,跟着顾前温去了停车场。
或许不断地有错觉,顶着路家二少爷的头衔,还是有很多的人愿意真心对自己好。然后抹去光辉,他也不是什么路家人,还是有那么多可爱善良的人,就像柳陈安,真实豪爽,就像阳冬晚,虽然说话很不正经,又爱逗弄自己,但是一点儿也讨厌不起来。
顾前温有自己的一套与人交流的方式,让人很容易陷入他制造的漩涡。
就比如这样,锦丰是在哪儿上学?顾前温问他。
路锦丰回答:英利高中。
这么巧,我过去也是在英利读的高中,现在弟弟也在英利高中读书。
亲生弟弟吗?路锦丰反问。
顾前温说:白衡是我舅舅的儿子。见路锦丰没说话,他又谈论到了过去英利高中的一些事,不乏一些趣事或者老师的糗事,还有校门口那棵非洲大树的来历。
这一路非但不会沉闷,反倒让路锦丰对顾前温产生一种亲切感。
路家的公司名字是继杉集团,世纪之久的服装企业,经顾前温介绍继是路国安爷爷那辈名字的第二位,所有兄弟都有继,就像路国安的国字,杉有银杉之意,寓意珍贵。
Chapter20.兵荒马乱
顾前温带他参观了设计部,营销部,策划部,人事部,详细地做了说明,不得不说顾前温有很好的外交口才,偶尔的冷幽默,会在不经意间戳中笑点。
对于顾前温在这之前他也就只听路国安提过一次,具体是担任什么职务是个什么样的人,路锦丰不清楚,在现在而言,顾前温的为人的确不错。而参观公司的目的何在,那就只有路国安自己心里清楚了。
跟着顾前温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有间类似卧室般大小的休息室,顾前温说:你先休息一下,刚临时通知有个会议,电脑没设密码。
看着顾前温走出休息室,他轻吐出一口气,天知道有多累人,和柳陈安从一楼逛,将近三个半小时真的逛到十九楼,真的要虚脱了,手腕和胳膊还有脚踝说不出的酸痛。
这还不算好,和顾前温一起参观,大脑和身体的累更是难以启齿。
软趴在床上,路稣年进来恰好看见他这副样子。
刚一进公司,顾前温就说路锦丰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和郭子谦一起在娱乐城,碰见黑龙和唐浩,于是就喝了几杯。伏特加兑可乐和马提尼,黑龙对这情有独钟,几杯下去肚子就不断发热。
路锦丰听到有声响,以为是顾前温开会回来了,微一侧头,看见是路稣年站在窗前泡茶,不免好奇,你怎么来了?
路稣年轻轻嗯了一声。
路锦丰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是自动屏蔽他的问题。头埋在枕头上,四处看了看,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路稣年端着杯子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啜了一口茶,昨晚七点不到就睡,早上十点了才醒,睡得不够,嗯?
好像睡久了也会感到累。加上服装大厦上折腾,在公司的参观,累上加累。
路稣年破天荒地把茶递给他,他木讷了,这个世界凌乱地已经开始翻天覆地了吗?青色茶叶沉淀在杯底,他努力去迎合,却终是摇摇头,我不喜欢喝茶。
意料之外地,路稣年非但没有冷嘲热讽外加挤兑,只是坐在他旁边喝完了茶。喜欢喝蜂蜜?
路锦丰是趴着的,听到他这句话,侧过身子,手托着脑袋看着路稣年,突然想笑:你是不是又要提醒我,我妈妈是养蜜蜂的。
这是事实,就事论事,有其母必有其子。
你为什么不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路稣年眼里闪过的精光让人不敢蔑视,掰过路锦丰脸,正对自己,没想到你还挺伶牙俐齿,路锦丰,你要成为路国安那样的人,我没有任何意见。
尾戒上的菱形钻石划过脸颊,膝盖弯曲压在路锦丰小腿上。
近距离的接触,他闻到路稣年身上混杂的烟味和酒味,隐约冗杂了隶属女人身上浓厚的香水味,三种不讨厌的气味合为一体的时候,他发狠地在路稣年胸口上方咬了一口。路稣年闷哼:你属狗的。
他抬头眨巴着眼睛,微笑说:我属骆驼的。
路稣年:路国安有必要再去一趟医院,据我知道的,他的儿子属猴。
那你才是属狗。
不是,我属马,比你猴子强多了。
属相还能辨别能者饿强者?路锦丰试图推开他的脚,均已失败告终之后,想要转身往另一个方向逃脱,却被路稣年钳制,根本是动惮不得。
索性手穿过路稣年手臂下,另一只手撑着床,借助力量翻阅过去,却不料路稣年手一挡,稳稳当当地栽倒在路稣年身上。
四目相对,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一场的方式和路稣年接触,不是尴尬,是莫名的悸动,心跳是比以往的跳动更加晕眩。
他不懂这样的跳动就以有何意义,只知道如此近距离去看路稣年,这个男孩的惊艳不止一次令他惊叹,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侧脸的线条性感,那近乎完美的脸颊,他终于再一次相信这个世界还有一类人叫做路稣年,亦如有一种气场叫做路稣年。
和阿凯霖的依赖不一样,在阿凯霖身边他肆无忌惮,耍泼无赖蛮横无理,他都擅长,而面对路稣年,他有的仅是包容再包容最后还是包容。
以为是害怕,以为是语言重伤之后他对路稣年是恨,以为是弟弟对哥哥的敬仰,因为他姓路,所以自己对他百依百顺吗?
好像不全是这样,那么究竟不好在哪里?
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情感此刻因为毫无规律可寻的心跳而兵荒马乱。
他被自己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地就要走,路稣年的笑意充满无尽的魅惑,张杨地可怕,那种志在必得的骄傲,他终于无措了。
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他的城不是沦陷,而是在此之后灰飞烟灭。
他跑,可是开门的力气都没有,手不停使唤,左转右转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开。
路稣年拦腰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脖颈轻吮,落下细密的吻,柔声问道:告诉我,刚刚你在想什么?
他冷静不下来,但凡是有关和路稣年的话题,他都会失去分寸,努力让自己平静,然后才说:我什么也没想。
这样可不好,学会撒谎就不可爱了。
路稣年的声线故意放低,在路锦丰脖颈处继续挑弄。血液在沸腾,无法预知的酥软感仿佛就在一刹那逼得人颜面无存,不会的,他在强调。路稣年的舌头和他耳垂纠缠在一起,眼帘处像是有一层雾气,看东西都开始呈现模糊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