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聒噪地阳冬晚,路稣年皱了下眉头,视线望向别处。
柳陈安是真的兴奋,单纯地膜拜,不仅是因为阿凯霖的才气,他身上散发的那种无与伦比的气质,她就是喜欢,完全出自小女孩对自己偶像的崇拜。
李茹倩笑说:陈安,看你伶牙俐齿的,成天把偶像挂在嘴边,这会偶像不是在眼前,怎么就顾自和锦丰说话?
路锦丰都要给柳陈安无地自容了,一会说路锦丰跟个小姑娘似的一会说是个娃娃,他嘴笨,一害羞就脸红发烫的。
茹倩姐你又取笑我。
好了,我爸让我过去呢,你帮忙好好招待我的客人。李茹倩摇晃香槟,和阿凯霖的杯子轻轻碰撞了一下,便走了。
柳陈安一秒钟成小女孩,转向阿凯霖,阿凯霖一脸不耐烦,又慢慢看向路锦丰,路锦丰你笑什么?
阿凯霖在盘子里夹了一些巧克力杏仁蛋糕,递给路锦丰,看他红透的脸,好笑道:同学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我没有笑。他都要巴不得跑出去了,哪有心思笑,柳陈安眼神挺好,怎么会看出他在笑。
像是赌气一般说着,柳陈安见着他那模样,就是正经不起来,还说没有笑,我知道,你就是在偷偷取笑我,我都看见了,好啊,路锦丰,没看出来好学生还学人家撒谎。
你一直在逗他,他不笑还跟着哭?阿凯霖适时说。
柳陈安吃了口提拉米苏,她倒是很愿意和阿凯霖搭话,问题是阿凯霖是过滤器,自动过滤她说的每一句话。
阿凯霖当着柳陈安的面拉着路锦丰的手,他承认柳陈安是个很让人心烦的女人,但是不得不说擅长活跃气氛是个优秀的女孩,但他就是不顺眼。路锦丰手里还拿着盘子,杏仁蛋糕没吃多少,眼下不知道阿凯霖要去哪,只得把盘子放长桌上。
阿凯霖,我们要去哪?他边走边问道。其实去哪都好,他无所谓。
阿凯霖停下,她经常这样欺负你么?我说你一个男孩,迟早让女孩吃死,男孩就要有男孩的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对别人好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
路锦丰微征,他没料到阿凯霖会这么说,而且还生气了,看着阿凯霖他忍俊不禁:柳陈安没有欺负我,相反经常帮助我,上次设计大赛他一直跟我说起你,阿凯霖,她对我很好,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讨厌没完没了的人,何况还是个臭丫头。
人家是小女孩知道他性格就如此,也没再说什么。
停车场有个后花园,两人并肩坐在石阶上,完全没把这当做是生日宴现场,旁若无人聊着,大部分都是路锦丰在说话。
阿凯霖,喜欢男人是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路锦丰单手托住下巴,望着阿凯霖的侧脸。
阿凯霖忽然别过脸,紧抿的唇线划开一道口,任何一种感情都不足矣和卑微挂上钩,更何况人与人相恋。
像是说给他听,有像是自言自语。
路锦丰眼神黯淡无光,是吗,假使男人爱上男人,应该很恶心吧,背负伦理,世俗的眼光,一定很痛苦。
阿凯霖修长好看的手指捏捏他鼻子,露出舒心的笑容,如果真这样,无法承受爱过之后带来的世俗偏见,就选择一条比较好走的路,太辛苦人生不见得会幸福。
他笑,拉着阿凯霖的手枕在脸上。
要是我喜欢男人了该怎么办?他问得不经意,心里却没了底。
阿凯霖过了好久才说道:我始终站在你的一端。
路锦丰纯粹是个弟弟,阿凯霖疼爱这个弟弟,竭尽全力保护,不允许路锦丰受一点儿委屈。被依赖,当哥哥的优越感,然后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原来有人离开自己就会失去生活的能力,在得知路锦丰不告而别,他不只是生气,更多的是失望。
这些年里,他对路锦丰的照顾,仅次于苏凤梅,路锦丰离开的时候,他什么也不知道。
最后还是黑龙道出了原委,恨意交融失望,从此以后他已不再是苏锦丰,钱权名利,抛弃妻子不再少数。既然他苏锦丰选择了荣华富贵,狠心抛妈妈,甚至连个正式的告别也不留给自己,他就便不再管他。
设计大赛他是故意的,什么雁归来,那是路锦丰有次写作文的名字,他就想狠狠地给露锦丰暗示,乌鸦即使飞上枝头也改变不了过去是乌鸦的事实。只是再遇见的时候,路锦丰的几声阿凯霖,他狠不下心。
路锦丰问自己是不是讨厌他,他如实说很生气,是啊,很生气,这个世界,他笃定再不会有人比他阿凯霖还要对他路锦丰好。路锦丰去他亲生爸爸家了,他有种好似多年精心照顾的狸花猫就突然进了别人窝的感觉。
他见不得路锦丰委屈,见不得他哭,见不得他用撒娇的语气叫他名字,于是见不得的,成了最致命的弱点。
世间男孩与男孩总有一种友谊跨域界限,或许感动的不是你我,而是他们彼此。
Chapter22滂沱大雨
夜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阿凯霖问路稣年对他好吗?他是不是该说不好,真的,他找不出路稣年的什么不好,但是路稣年真的对他不好,他不对阿凯霖说大概是不想让阿凯霖担心的吧?
应该是这样的,他不断自我催眠,以至于后半夜了,竟是丝毫不见困意。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了,路锦丰的成绩不上不下,浮在中游地段,英语单科成绩排名班级第八,以往他英语成绩数一数二,这还不是当头棒喝,重点是数学成绩猛拖后腿。
发数学卷子,阳冬晚对着试卷看了又看,简直是不相信,又瞟了阳路锦丰的分数,拍大腿笑得要断气,150分的卷,我都有97,你考个81分,你上课都在干什么啊,天勒,老子算是败给你了,反省反省,好好给我反省啊!
数学不好是首次,进度不一样,他过去才上必修二,这边的进度是直接必修一完了后上必修四,跳过必修二和必修三,柳陈安说必修二和必修三哟啊下学期来上。
围观的人不在少数,都是阳冬晚大嗓门引来的。
路锦丰把试卷折了又折,又摊开,阳冬晚还在喋喋不休,周遭的同学也跟着议论。
那种努力后没有达到预期的成绩反而往下退,他不是承受不住,而是阳冬晚的嘲讽,旁边人的眼光,不时的议论,阳冬晚的同桌马杰非又在添油加醋
他挤开人群,不说一句话跑出了教室。
体育馆后面是座假山,他没去攀爬假山,坐在假山山脚,脸贴着膝盖。
艹,路锦丰,说你娘你还来劲了,我不就说让你反省吗?你上课认真听讲,笔记做得勤快,理解能力也不弱,期中考试没考好,我说你几句你就不开心?不开心就不开心,至于逃跑么?在教室见他都要哭了,他本就没恶意,纯粹是不可思议,却不想引来看热闹的人,正要让他们离开,路锦丰竟然还玩这一套。
路锦丰知道是阳冬晚,他头也不抬,继续脸贴膝盖,双手抱住小腿。
别啊,锦丰,哥错了,别生我气了。阳冬晚服软,伸手就去抬他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