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一没叛逆地不愿意接掌温家,二没不孝不顺的想法,为何他爸妈还是如此步步紧逼呢?他只是废了双腿而已,不是整个人都废了!
其实我们是想让陈学弟加入学生会,但是今天中午他锦纹戳了戳田昕的脑门,接着说,他用的方法不对,害得陈学弟都不愿意跟我们说话了,所以不得以才让你帮忙。
锦纹一席话毕便静静地等着温忆悠的回答。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难怪中午的时候他就觉得陈夏认识这两人,还以为他跟温妈妈串通好了来气他呢。看来今天中午是冤枉他了,还害得他没吃饱饭,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帮他带晚饭算是补偿好了。
温忆悠这边想得似乎离锦纹说的话有点远,但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着,所以锦纹还以为这事儿有戏,心情一好就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几句。
你看陈学弟不像你这样出身名门,若是进了学生会,以后找工作写简历的时候也体面不是?所以就麻烦温学弟好好劝劝他。
好。温忆悠想着得快点儿结束这场对话,然后给被冤枉的小夏子送点儿吃食去,也没听清锦纹在说什么就点头同意了。
他迫不及待地去了柜台边点了几样小菜,等待厨房把菜送出来的时候才细想起刚才锦纹说的话。
锦纹说得有理,他就回去劝劝陈夏。而且有两位会长帮忙,日后陈夏混上学生会会长的职位也不是不可能,看着眼前橙黄的灯光,他仿佛看到了小夏子辉煌的人生路。
兴冲冲地回到寝室,拧动钥匙推开门,却发现里面黑黢黢的,仿佛没有人在。
小夏子?空出手来打开日光灯,才发现屋里并没有人,将饭菜放到桌上,又到玻璃门边看了看,确定浴室里也没人,温忆悠的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自从三年前那一天起,陈夏似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他面对黑黢黢的房间,让他一个人待在尚不熟悉的地方。
啪,温忆悠关了日光灯,摸黑将轮椅推到阳台边,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楼下灯火通明的水泥地。
晚风时不时吹过,吹散了白日里的热意,凉爽的感觉让人舒服得想要睡觉,然后温忆悠就真的趴在阳台的护栏上睡着了。
小悠,小悠?一身臭汗的陈夏一回来就直冲浴室去了,他以为温忆悠已经睡了也就没有开灯,却没想到那小子的确是睡了,不过是睡在阳台上的。
他那金贵的身子哪里是睡阳台的命啊,等着看吧,明天早上起来一定是鼻涕眼泪横流。
说起来,温忆悠感冒的时候真的很搞笑,不仅是鼻塞流清涕,还常常流眼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哭了呢。不过每次看到他那红红的双眼,倒霉的还是自己,所以陈夏很机智地及时叫醒了温忆悠。
陈夏!陈夏放大的脸堵在温忆悠朦胧的睡眼前,惊得他满脸通红,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头。
你怎么睡在这里了?感冒了谁负责?!陈夏一个爆栗敲在温忆悠的脑袋上,然后猛地向后跳了一步。
如果放在以前温忆悠此时一定会冷着脸来报仇,这一次连动都没动,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盯着他:你去哪儿了?
哦,我走出商教就被苏院长叫去办公室了,出来时又遇见锦纹学姐,她说想跟我探讨探讨跆拳道黑带的一脚到底能给人带来多大的伤害,然后我就跟她走了,然后就被操练到现在。
陈夏的确是遇到锦纹了,却不是锦纹要操练他,而是他有事要求锦纹帮忙。
谁让他中午招惹了这位魔女的骈夫学生会长田昕,所以他求她帮忙的时候就费了些功夫,不过最后在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悲戚陈述之后,那位魔女终于善心大发,答应了他。
难怪你一身的臭汗味,赶紧去洗,不洗准碰我的床!温忆悠捏着鼻子,正好抑制住了鼻头酸涩的诡异感觉,然后在陈夏进了浴室之后才敢松开手,慢悠悠地将轮椅推到床边。
对着墙角的衣橱上的试衣镜无奈的苦笑,暗骂自己一声:唉,温忆悠,你真没用!
五分钟后,陈夏裹着一条浴巾出来了,轻车熟路地拿了温忆悠的睡衣,将他推进浴室,然后娴熟地将他剥了个精光。
诶,今天田会长说想让你进学生会,锦纹会长也赞同。温忆悠不知道为什么就将锦纹也赞同这句话说得格外重,甚至鼻腔里还蹿出了某种类似于哼声的声音。
我知道,我已经答应了。锦纹答应他的条件之一就是让他进学生会,当然也被拖进了锦纹的针推协会,再加上我是班长,所以以后可能有些忙,不能再像高中那样二十四小时陪着你了。
嗯!他知道他应该为陈夏感到高兴,可是,心中总是像被什么压着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立即赶来帮你。陈夏细致的擦着温忆悠的后背,所以前面的温忆悠并不知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着怎样的的坚定。
洗完了澡,陈夏去吃已经凉了的饭菜,温忆悠则躺到床上去了,压着心中怪怪的酸涩感,闭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一会儿陈夏躺在了他身边,也许是累了,很快就鼾声如雷。
闭上眼睛的温忆悠却怎么都睡不着,就索性侧头看着边缘模糊的陈夏的睡颜。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又被噩梦折磨了一遍,次日就起得迟了。
原本第一天的课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上课,不过是讲一些军训的注意事项,调动同学们参加第二天开始的军训的积极性而已,但是他们的辅导员是苏院长啊!那个最喜欢逮着迟到的学生不放苏院长啊!
最后,企管新生班的班长和学习委员,在任职第一天就被扣去了十分的出勤分,还获得了免费观看一场长达一小时的单口相声的大礼。
好了,你们回去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迟到我就真的要扣你们十分了!教训完两人,苏院长只觉得浑身舒畅,神清气爽,居然还广施恩德地没有再计较这件事。
走出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陈夏和温忆悠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观点苏院长今天一定是忘记吃药了!
咳咳终于进了教室,陈夏立即快步走上讲台,轻咳两声以让各做各事的同学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从明天开始就是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军训是什么,也知道军训的目的,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参加,别忘了,从昨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是一个集体了!
陈夏激情四射,但是下面的人几乎都只是慵懒地看着他,因为他们虽然决定了不和陈夏这个班长作对,但是并不表示他们就会屈尊去参见什么劳什子的军训。
他们一个个就是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去忍受夏日骄阳的炙烤?再说,他们知道自己家里决不会让自己去军训,所以早就将军训的半个月视为了假期,都已经做好了出游的打算了。
如今,陈大班长这么有激情,他们到底该按原计划行事,还是,去军训?拿不定主意的大家伙都将目光落在了温忆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