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塔娜也在忙,宋骁延跟随钟郁出国了,程宏祎转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就这么静下来。
他不知道,战乱还要持续多久?
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真的为了报复,一个关泽予不够,再加上一个钟郁,这原本也没什么,只是心里难免会受到冲击,他知道自己又错了,人总得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林靳达第一次看到多年来一心一意全力支持的男人,在他波澜不惊的脸上,呈现出了面如死灰的神色。
林靳达拨打宋骁延的电话号码,但是对方不接电话,总是处于繁忙状态,也不知,在忙着什么?
林靳达仿佛也觉得落入深渊里,他也坠入其中,死不足惜,翻身不能。
他说,关泽予还没有同意让环世GR收购嵘盛。花了不少钱,就去打听来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程宏祎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签署完一份报告,突然间的疲倦,蜂拥席卷,他想休息几天,哪怕是一天也好。
本该知道,在这样的战场里,没有谁会用上真情,连自己也不例外。
熹浩工程,目前进入停滞状态,周边的环境规划,因还在维护中,路段上烟尘弥漫,很多商家都不认为这里会成为海市的第二个商区,搬进去的公司,有的担心形势不好,都赶着搬出来。
林靳达去做了不少工作,他每天忙得没有时间再去打电话,连心里的人也忘得差不多了。
他好像看到了全创要崩解覆灭了,他看到自己几年来跟随其并肩作战的男人,他硬撑着的姿态,在摇摇欲坠。
程宏祎原本想开展刚刚拟定出来的新计划,可一连被几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冲击,他还是没能提出来,而且就算提出来了,也有大帮人反对,已经没有支持者,他就像被孤立在岛上的孤客,举目四望,八面环海。
林靳达不敢去想这其中的阴谋诡计,他说,放心吧,出什么事,我陪你一起承担。
两个人的股份加起来,加上父母那一份,达到七十多,他们不怕其他股东联合抗议,现在怕就怕即使股份再多,公司一下子承受不住接连而来的重创,这种连锁反应,很容易摧毁一个公司。
林靳达一直以来担当的虽只是助理身份,然而他的助理身份相当于董事长身份,程宏祎忙于其它事情时,一些重大决策多半由林靳达裁决,两个人配合默契,他之所以不敢去坐副董事长的位置,就怕有些人传出风言风语,说什么家族氏企业。
程宏祎并没有被逼得喘不过气,他看似没什么异样。
关泽予好笑的看着男人,他说,体会到我当年承受的痛苦了?
程宏祎不说话,他默然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想起钟郁住在自己家里的那段日子,新计划,旧计划,他反复的研究,他让钟总跟着探讨,钟郁说,新计划还不宜实施,你铺张过大,到时网收不回来,陷入困境怎么办?
程宏祎想知道,这是不是钟郁和关泽予的计划?他们联合起来,在围困全创?
关泽予说,程宏祎,我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程宏祎放下茶杯,他说,我没有失忆,至于记不记得,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关泽予不再似笑非笑,也许在他们的心里,都认定很难拥有一种至始至终至真至信的感情,很多感情会在利益面前溃不成军。
记得,以前程宏祎常常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
现在,他面对着全创要频临倒闭的危险,各种问题,会接踵而至,听说,有人已经提出了收购计划。
程宏祎问不出这样的话,泽予,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看到我一败涂地,你很高兴?
他问不出来,也就不想说话了。
关泽予说,钟郁自己来找我。
程宏祎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他低头看着晃晃荡荡的茶水。
关泽予没有看到那样一个细节,他在想着自己的事,还有钟郁提出的要求。
程宏祎和关泽予见面后,他回去就倒了,真真正正的倒下。
他站在熹浩大厦下面,路面尘土飞扬,他看到零丁寥落的人,他们经过大厦下面,快步的走过。
这里被寄予了太多希望,在想着希望实现的时候,光亮突然退去,只剩下暗无天日的黑。
林靳达开车来找人,他赶着来告知一个好休息,当他按下车窗,看到远处站在熹浩大厦下面抬头仰望的男人,正想喊。
程宏祎这时就这么倒了,就像一座山一样,轰然的倒塌。
林靳达看到人影歪下,他喊,宏祎。
旁边的秘书吓到了,她惊慌失措的扶住。
林靳达赶紧下车。
他说,你怎么了?
医生说,操劳过度,问问他多少天没合眼了?
程宏祎躺在病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他昏迷不醒。
林靳达安静的坐在床边,他相信,每一个人都可以被击垮,再强的人也能被击倒。
程母吓坏了,差点得心脏病,她险些也跟着晕倒,好在还有女儿极力安抚,她说,哥还在病床上,妈,你别吓我,你要晕了,我也晕了,我们一家三口全倒了,谁来照顾我们。
程母只能坚强的守在儿子的病床前,她说,放下吧好不好,宏祎,妈妈不要那么一个大豪宅,也不想看到你执掌那么大公司,要是你爸爸在,他也不希望你没日没夜的拼命,其实我们能过过日子就行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拼命,我们要这些来干什么呀?
程母握着儿子的手就哭了,她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他都忘了自己是个人,不是台机器啊。
程宏祎睁开眼,他转头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他说,也没什么。
累倒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靳达呢?
程母扶起儿子,她说,去应付董事会那帮人了。
全创真的乱了,内忧外患,内外交困。
见到几家有收购意向的公司负责人来约谈,林靳达毫不客气先送拳头再开骂。
程虹雪拦都拦不住,她说,打架有用吗?
林靳达脑袋里嗡嗡作响,董事局在逼压,外人在观战,员工人心惶惶,这下好,震惊上下,全海市甚至全国的人皆晓。
程虹雪说,要不要让我去跟一些合作商谈谈。
林靳达摇头,没用的,他们都持中立态度。
那请关泽予帮忙,他人
你说什么?
林靳达险些气炸,他说,你知不知道,全创陷入这般境地,就是他关泽予在捣鬼。
不可能。
哼,你当然不认为是他,你知道吗,当年熹浩工程是关泽予在负责,因为宏祎少给了他一部分钱,再加上董事局有些人独吞巨款,他们诬陷关泽予,致使工地上出事故,关泽予为此被围追堵截
程虹雪摇摇头,她说,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去问他啊,当年,宏祎为了全创不受影响,为了安抚内外,他承担了所有责任,关泽予一直在认定是宏祎设陷,宏祎不想辩解,关泽予就仇恨到现在,今天,他报仇了,他就想看到全创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