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此话怎讲?”蓝沧海问道。
“小人身患宿疾!”
“什麽病?”这个云骊从没有说过,蓝沧海不禁好奇地问道。
“小人忘记了过去的记忆!”说话时,穆子游死死地盯著蓝沧海的双眼。
“这……”蓝沧海迟疑的说道。
此时,穆子游正细细的观察著蓝沧海的一举一动,穆子游发现蓝沧海不仅眼神游移不定,连身子都微微一滞,不言而喻,蓝沧海正是有什麽在隐瞒。
穆子游也发现了,蓝沧海不仅对人和气,对动物更是温柔耐心,这种人必是心地单纯之人,只要苦苦哀求,就一定会帮忙。
“医者父母心,请神医救我一命!”穆子游打定了主意,便继续求道,说罢便又是一叩首。
“壮士快停下!”蓝沧海连忙抓起穆子游的肩膀:“实在是担不起此等大礼!”
穆子游执拗地不肯起身,他继续说道:“神医这段记忆对我极为重要,我辗转反侧,心中总有个影子,我坚信总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完成,如果此事单单与我有关也就罢了,我只是害怕这段回忆与许多无辜的人相关,如果我不做,那麽会让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穆子游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再加上声容并茂,说的更是让蓝沧海动容,只见蓝沧海微微低头,似是在想些什麽,觉察到蓝沧海此时动作的穆子游心中一喜,知道蓝沧海已经动摇了。
“可是……”蓝沧海欲言又止。
穆子游屏住心神,他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成败就在此时。细细的观察者蓝沧海,此时就听蓝沧海说道:“如果你知道了你的过去,擅自离开,云骊对你用情极深,我又如何向云骊他交代呢。”
原来是担心这个。穆子游心中叹了口气,穆子游正色道:“神医请放心,我穆子游知道过去的那一刻,必不会离开私自云岚山,如果一日想要离开,必定是得到了云骊的首肯方可下山。”
“黄天在上,後土在下,我穆子游如果违背了今日的誓言,必遭五雷轰顶,被投入十八层地狱之中,受刀山火海之刑……”
“可以了可以了可以了!”蓝沧海连忙说道,苗人从来重然诺,听到穆子游立下如此重誓,便立刻松口说道:“你来,我现在就帮你解毒。”
玄远宫内。
云骊毕恭毕敬的站在云舒面前。
云舒看了云骊一眼,悠然说道:“说说看,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麽?”
“我……”云骊微微迟疑,因为这些日子他天天与穆子游在一起,分明是什麽也没做。
“要不要我提醒下你这些日子做了什麽?”云舒说道。
云骊微微点了点头。
顷刻间,云骊的脸就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分明动了力气,云骊的脸立刻一片红肿,眼冒金星。
“云骊有错!”云骊顿时跪倒在地。
“你错在哪里?!”云舒怒气未消,大声问道。
第四十章:琴瑟
“我错在与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云骊脸上毫无愧疚,回答的也是坦坦荡荡。
“日夜沈溺在美色之中你还有脸说!”云舒勃然大怒,只见他上前一步,便像是要惩罚云骊。
“父亲您也不过如此……”云骊小声说道。
“我与你不一样!”云舒斥道。
“有何不同?!”云骊接著问道。
“我那是……”想到自己与寇三金也是日夜胡闹,云舒虽然气焰依旧,可语气上却有几分软了:“总之我与你不同!”
“父亲,”看到父亲话语放软,云骊心中一喜,紧接著顺水推舟说道:“您也曾经说过,男儿在世一生,所求的不过是一个无愧於心。”
云舒面有怒色,却依旧颔首道:“没错,我是这麽说过。”
“我与子游的感情父亲您清清楚楚,如果这辈子不能与子游厮守在一起,云骊定会抱憾终生,又何谈无愧於心!”云骊抬起头来,坦然的直视云舒的双眼。
他看到云舒脸色不停变幻,有震惊,疑惑,不解,最後,只听云舒叹了一口气。
云骊看到父亲眉头展开,心中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云舒走到云骊面前,轻轻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便随你去吧。”
听到父亲的首肯,云骊立刻面露喜悦之色,大声说道:“多谢父亲!”
云舒摆摆手:“当年我与你母亲琴瑟相鸣,发誓了要相守一生,却敌不过天意,”云舒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萧索。
他与母亲用情极深,云骊是看在眼中的,母亲病逝,父亲消沈了许多日子,趁此机会,正道之人攻上玄远宫,没想到却被父亲打了个落花流水,甚至还被反攻到了画麟台上,世人都说云舒魔头魔功盖世,却有谁人知晓那是父亲悲痛欲绝,恨不能以伴随母亲而去的哀鸣。
後来,父亲在画麟台上捡了後娘回来,後娘虽然是男子,性格却与父亲截然不同,如果父亲是冰面下沈睡的水,那後娘就是熊熊的烈火,接近凝固的冰雪,将冰面融化,让父亲这这尘封的心开始缓缓的跳动,父亲终於绽放了许多年未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