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情,已经死了……
第五章
青林午后,三人三马闲步其间,前方男子红衣胜火,单手执缰,右手一壶清酒,双睑,似是有些醉意,本应是潇洒红尘之景,然男子执饮之间,嘴角的笑意竟有言说不明的伤愁,是些落寞,更有些荒唐,随马颠簸的样子失去了男子应有的挺拔。
“噗嘶,噗嘶……”跟在璃刃半个马身后面的晴儿可劲儿的冲慊儿使眼色,“公子定是非常伤心,都没说我们要去哪儿,就这么胡乱走,公子从来不做没有目标的事情的,你快去哄哄公子嘛,快去快去嘛!”
慊儿无奈的翻翻眼,心道“这个笨蛋许明晴,当公子是聋子么!”果不其然,前方传来公子清亮的声音,“晴儿,你何时便成小蛇精了,嘶嘶个不停,再说,我何曾需要人来哄了,莫不是在你眼里,我还是个三岁孩童不成?”璃刃言语间音色饱满,哪里有丝毫醉意。
晴儿扁扁嘴,嘟囔,“亏晴儿还担心公子,公子却拿晴儿来取笑,哼,公子最会欺负人了。”
慊儿本以为公子又要逗晴儿了,璃刃却沉默许久,半晌方开口,“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我与萧容本就于世难容,如今不过是借个理由让自己放下罢了。过去是萧容纵我太甚,我才忘了身份,忘了人言,如今梦醒了,也无谓再纠缠,况且……”况且许多事情,已经回不到他们期望的那个样子了。
璃刃虽让他们不必忧心,但……看着璃刃一身火烧般的红衫,“那……”晴儿犹豫片刻,不知该不该问,又望了望慊儿,寻思着想必慊儿也是很想一探究竟的,便一鼓作气问了去,“那公子的红衣又是何故?平日公子只着素色衣衫的,都不知公子何来如此红艳的衣裳。”
“那是萧容喜欢素色,他说素色沉稳,做大事不宜浮躁。而我素来是中意鲜活之色的,当初在王府也就罢了,如今离开王府,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璃刃一副挣脱枷锁的语气,却没人能从他眼中看见释然和欣喜。相反,更多的是在缅怀,在挣扎,在痛……
“公子,人孰无情,你就别逞强了,我和慊儿又不是外人。”
璃刃无奈,笑道。“你又知我在逞强?”
晴儿满脸得意,似是得了头彩一般,“我当然知道了,昨晚那个女人过来,那手,就那只手,至于么,公子就这么轻轻碰一碰,这都俩月了,还包的跟个打狗棒似的,公子被王爷打折的腿都好了,公子却没发现她诈病,还说不是情伤伤得性情大变!”
闻言,璃刃扑哧笑出声来,“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晴儿啊晴儿,要不要诈病是她的事,要不要上当是萧容的事,我管这么多作甚,再说,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弱不禁风的公主,怎么能跟你比,壮得跟头牛似的。”
一旁的慊儿也是满眼笑意的看着晴儿,晴儿不服气嘟嘴道,“许明慊!你笑什么笑,我是牛,你就是牛妹妹!公子损你呢,亏你还笑,真是蠢钝如猪!”这回连璃刃也大笑起来,晴儿一时不查,等反应过来时,那二人的笑声已传遍了整个树林。
待追上璃刃,晴儿懊恼得憋红了脸,嘴上却一副大度容人的样子“公子高兴就好,当回猪姐姐又如何,被公子笑笑又如何,我才没有公子那么小气呢!哼!”转念又朝着慊儿狠狠地瞪了一眼,“许明慊,不许笑!”
“好好好,是我小气,我小气!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一点做姐姐的样子都没有呢……”
“哼,我就知道公子心疼慊儿多一点,我才不吃醋呢!”说着一脸醋劲的抽了两鞭子马儿,可怜的马儿嘶鸣一声,朝前小跑……
见璃刃心情好些,慊儿轻夹马腹,马儿小跑几步与璃刃并肩而行,“公子,我们这是去哪?”
“北疆。”璃刃直望前方,心中又是伤怀,北疆……即便离开王府,我也放不下你萧容……呵……萧容……
北疆,便是嘉敏公主的家乡。自古强国多横行,南征北伐报功频。然而这征讨而来的是他人的家乡,试问有几个君主是甘愿归顺?又有多少人愿与人为奴?北疆便是这不愿归顺的一族,王府没落之际汗王却肯派嘉敏公主前来联姻,司马昭之心,谁人不知呢。璃刃此次前去北疆,正是为了请汗王出兵,助萧容一臂之力。璃刃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日远望江山的萧容,那个说要为自己夺回江山的萧容……
“北疆?!”倒是晴儿,听闻要去北疆两只眼睛就直放光,又死死拉了拉缰绳,马儿眼里噙着泪放慢了脚步,旁边两匹马深切的投之以同情的目光……
“公子公子,北疆是不是有很特别的发饰?听说京里都时兴着呐!”晴儿咋呼道。
“呵,有。”女儿家就是女儿家,璃刃宠溺的笑着。
“那那那,有没有很漂亮的布料,我想给琉璃雪多做几件衣裳!”琉璃雪是慊晴在京中养的流浪狗,说是要给这狗改命格,得取个贵气些的名字。
“有。”璃刃嘴角含笑,自从王爷娶了嘉敏公主,慊儿就没见过公子这般自然的笑意,自己也不禁嘴角微扬。
“那我要吃北疆名吃,公子你付账!”
“好!”
“要不,再买只北疆狗给小雪生狗崽子?”
“随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