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一阵清风吹来,小白深深吸了口气。
多么好的天气啊!小白开心地笑了出来。
花牛哥终于幸福了,就要幸福了,好开心啊,小白想。可是眼睛却自己潮潮的。
小白埋头匆匆向前走去。
头还在晕,小白想他得赶紧吃点什么,不然就真的挺不住了。
小白在路边飞快买了一只棒棒糖,一转头扎进旁边的巷子,颤抖着把糖放进嘴里。
狭长的巷子,空无一人,小白靠在墙边大口地嚼着糖。
高兴的时候,他最喜欢吃棒棒糖的;
小时候,妈妈给他讲故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吃棒棒糖的。
在帝都,高兴的时候,公司的秘书姐姐也会买好吃的棒棒糖的。
可是可是,可是为什么今天的棒棒糖是苦的呢?
小白不知道为什么,小白一点也搞不清为什么,小白的脑子一下子乱了,为什么?为什么棒棒糖会是苦的呢?小白纳闷地想,使劲的想,糖怎么会是苦的呢?他想着想着艰难地走出两步,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高架桥边,小白久久地看着眼前苍茫的上海。
花牛要结婚了,小白对自己说。
是的,花牛比自己大一岁,显然是要结婚的。
一瞬间他想起了哥哥苏晓宏当年说过的话,“我今年27,很快要结婚,你看你又不需要房子……”
是的,转眼间,他已经来上海快五年了。没有房子,但过的很好。
再过大半年,他就要三十岁了。
可是小白还是当年那个小白,单薄的肩膀,苍白的圆脸上,扑闪着一对儿惊慌失措顽皮天真又故作镇定的大眼睛。
小白望着眼前苍茫的上海,人潮汹涌的街头,一瞬间,小白感到无限地茫然。
“哥哥。”莫名的,小白再次想起了哥哥苏晓宏。
过去的几年里,他每年按照和苏晓宏约好的日子,回家去看望母亲一至两次,每次的时间都很短。
忽然地,小白想回家,回到童年妈妈给他讲故事的家,多呆一阵子,看看自己的母亲与哥哥。
小白回家了。
然后小白和小宏大吵了一架。
将近十年了,小白从没不依照苏晓宏的约定,从没在苏晓宏不在的时候回到这里。
可是这一次他回来了,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的情景。
“我很忙。”苏晓宏在办公桌后理直气壮地瞪着小白。“我要工作还要照顾老婆儿子,我不可能能天天带着她。我不像你这么闲!”苏晓宏轻蔑地瞥了眼对面的弟弟。
“而且,我不是没请过人照顾她,她不用,她说人家是坏人把人赶出来了!锁起门不让人进去,你要我怎么办?!”
小白说不出话了。他在上海过的很开心,太开心了。开心到现在开始感到一阵阵心疼。
“你闲,你去照顾她啊?!”苏晓宏挑衅地看了过来。
小白看看周围。在这里,他已经没有地方住了。
他抬头看看对面的苏晓宏,转身出了办公室。
小白想了一夜。
两天后,他带着家人回到了帝都。一个星期内,匆匆忙忙地租了处简单的房子,离城区很远,但是个三居室,足够住人了。下一步,他要赶快找个地方,继续卖他的奶茶。
小白只会买奶茶。想来想去,小白觉得只有卖奶茶才能养活自己。
找什么样的地方呢?
小白开始上校园网,并留意起人流密集的公交车站、地铁站。
小白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他甚至有些纳闷,自己怎么能想得过来这么多事情。
然而地方还没有找到,小白的母亲突然病倒了。
一路奔波,加上水土不服,病来如山倒气势也汹汹,而且正如苏晓宏所说,当小白提出去医院时,小白的母亲声嘶力竭地叫了出来。
小白自己也没去过医院,很多年都没去过,医院,在他最后的印象里,还是如当年板车张大婶所说“坑死人”的地方。可是不去医院他该怎么办呢?去医院又该去哪所医院呢?或许该把医生请到家里,可是找谁呢?去哪里找?怎么找呢?他谁都不认识啊?
午夜深重,看着病中呻吟的母亲,小白才刚刚觉得自己聪明,眼下顿时又慌了手脚。
“医生。人家牛的很。”蓦地,小白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主任医师副教授,还是心理学专家。”
突如其来地,小白想起了那个人——除了那个人,他什么大夫、什么跟大夫这一行业靠点边的人都不认识,在这个城市里,他还有什么其他人可以找呢?
可是,他还能找到他吗?
25.陆时冰
可是这么多年小白从来没有陆时冰的电话。
怎么办呢?
一瞬间,小白突然想到了QQ上那只兔子头
他“噌”地一跃下床,匆匆奔向街口网吧,匆匆忙忙地上了机。
五年了,没有联系过。小白忐忑地上线。而且这么多年过去,陆时冰多半可能早就不用那个QQ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