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往常般摸了摸怀里的脑袋，按他的意思闭上眼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耳边的呼吸声沉稳了，叶无心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他微微撑起身体，又谨慎万分地下床，轻轻对着正睡着的叶之殇唤了声：“爹爹？”
床上的男人并没有回应，于是叶无心小心地伸出一只手推了推，再次轻唤：“爹爹？爹爹？”依旧不见男人应声，叶无心总算放下了心，暗暗偷笑起来。
叶之殇并没有回应，其实他并没有睡着，他只是想看看叶儿想要做些什么。
第091章：梦中问话
叶无心舒了一口气，他想爹爹应该已经睡着了，而且喝了那么多酒他爹睡得一定会比以往沉一些，他狡黠一笑。原来，叶无心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当着他爹的面，他总是吞吞吐吐问不出口，可是不问心里又觉得很不舒服，所以他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听说人在睡梦中说的话是最真实的，所以他才想试一下看看是否是真的。如果是，那么他便可以知道他一直以来想知道的答案，而如果这个方法不灵，那么他也不吃亏。
他想了想，悄悄靠近叶之殇耳边，像是怕吵醒他似的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试探地问道：“爹爹，你今年年岁几何？”第一个问题，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也让自己能够不那么紧张。
“……”叶之殇心里有些好笑，叶儿这么反常地这么早就让他睡觉，目的就是为了问他这个？他不明白叶儿为何要乘着他睡着的时候问，于是不动声色。
见叶之殇不回答，叶无心蹙了蹙眉，心想难道这个方法是骗人的？叶无心胳膊肘支在床外沿，双手托着下巴，想着自己是不是很傻？正当他想着是不是该放弃这样问的念头的时候，叶之殇清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三十有二。”
凉夜寂静，叶无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将支撑在床沿的手臂滑倒。他立刻往躺在床上的叶之殇看去，见他仍然紧闭着眼睛，他很是小心地呼出一口气。他拍了拍胸脯，压了压受到惊吓的心脏。好险好险，他刚才差点就吵醒爹爹，那样的话今天所有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了！惊吓过后，他才有心情想刚才他爹说话的内容，登时眼睛一亮，看来这个方法果然是有用的！他喜不自禁，重新凑近叶之殇耳边，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爹爹，内厅墙壁上画的那幅画是你亲手画的吗？”
“嗯。”这一次没有等很久，叶之殇很快便回答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爹此时是闭着眼睛的，可他总觉得他爹始终注视着他，让叶无心接下来的问题问得有些迟疑。他咽了口口水，有些吱吱唔唔地问道：“那、那幅画上的小孩，是谁？”
等了很久也不见叶之殇再出声说话，叶无心不免有些紧张，爹爹怎么不回答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或许他可以换一个方式问，叶无心再次试探：“那个小孩，是叶未轩么？”
“……不是。”原来叶儿想问的就是这个？叶之殇有些好笑，但心底深处却是一片柔软。叶儿真傻，直接问他不就好了，为何还要借由这样的方法来问他？
叶无心心中一喜，脱口而出：“不是他，那是谁？”
问完才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这个问题不是跟刚才一样了嘛，这样子问爹爹是不会回答的！叶无心想轻咳一声，却想起自己现在不能随便出声，终是忍了。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这才发现他的手心不知何时有些汗湿了，他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些天来一直挂在心中的疑惑：“那，是我吗？”
第092章：得到答案
抓到主谋的那一天，言倾来清轩传达爹爹的话时，见到了那幅让他一直以来都讳莫如深的画。可是他那一句惊呼着实使得他的心湖再一次被搅乱——
“这幅画里的人——”言倾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惊呼，“这不是少主嘛！”
叶无心不敢置信地看向言倾，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求证，想要知道是否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你刚才说什么？”
“属下是说这幅画里画的人是小时候的少主啊。”难道他有说什么奇怪的话么？开始时疑惑就是因为他觉得这幅画眼熟，仔细想了之后才恍然。这画里的情景，他可是在那一年里见识过了无数次，虽然画里的小孩看不出面容，但是他就是知道，这是少主。那时在那个偏僻无人能寻的小院，他陪伴着少主的那一年里，小小的少主总是在细雨霏霏、梨花飞舞的季节一个人凄凄地站在梨树下，如同一座雕塑，一站便是几个时辰，而每回都是他来将他唤回。那时候的少主，有着他所无法明白也不能理解的淡淡忧伤，所以那个画面他记忆犹新。只是言倾有些疑惑，“这幅画是谁画的？看着字迹倒是像主子的。”
“……”
叶无心觉得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的却原来是错的？是自己想错了？他想起初见这幅画时那熟悉的感觉，本以为是错觉，难道其实并非如此？但随即他又摇摇头，可是如果画里的小孩真是他，那也说不通。十五年前他根本从未见过爹爹，爹爹也应该从未见过他才对，又怎么可能会画他的画像呢？叶无心的心情忽上忽下的。
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很困扰，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弄清楚，这幅画上的小孩，到底是谁？可是面对着醒着的叶之殇，他不知为何就是问不出口，想了许久他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叶无心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叶之殇冷硬的薄唇，像是犯了错的人等待着最后的宣判，虽然做过很多心理建设，但他还是很紧张。
“是叶儿，本座的叶儿。”叶之殇不会否认，那副画上的小人儿，正是小时候的叶无心。他始终闭着眼睛，假装熟睡，既然叶儿不想让他在清醒的时候回答，那么他自然会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