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成瞪了眼睛,一拍桌子:“你个小王八犊子说甚了?!你这叫什么来着,对,人身攻击你知道不?老子是你老子的老子,给老子放尊重点!老子咋就没跟你奶奶交代清楚了?我对她这一辈子日月可证天地可鉴,我就没有半点跟她隐瞒过的!你少造谣!”
江浩宁更加无奈了,心里又开始暗暗腹诽上了:你看看我刚说什么来着,词语匮乏,严重的匮乏吧?就那句‘老子是你老子的老子,给老子放尊重点!’这么点工夫都听他说两遍了。
“解释就是掩饰,不解释就是默认。越是没理的人越是声高。”廖夏冷哼着回答。
江浩宁使劲捶了他胳膊一拳示意他闭嘴,然后笑着跟廖家成说道:“廖爷爷,夏他刚跟我生气来着,这不是还没把他给哄好呢,他不是针对您的。”
廖家成自从被廖夏气的大病了一场之后就不能生气,这是包括江浩宁在内的很多人都知道的事,谁也不敢惹他不高兴,凡事能顺着他就都顺着他。
第八十九章:相爱就够了
廖夏虽是嘴硬,可他心里比谁都在乎廖家成,也只是小暴脾气上来了什么也不顾的挖苦两句,但马上就能意识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立刻就闭了嘴。
廖家成也惊觉自己一个老人家跟孙子辈的计较个没完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就站起身来又离开了客厅,转身上楼去了。
江浩宁摇了摇手里已经渐凉的龙井,把茶杯轻轻的放在茶具架上,又规规矩矩的坐好。
廖夏从茶几上拿起了一块马蹄酥递给他:“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么?怎么一块也不吃啊?你以后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要学会把这儿当自己家。你看我,每次咱俩回家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把自己当外人来着?”
“刚才在医院的时候还说什么都不想回来,一到家里就立刻放松了吧?我告诉过你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会发现它本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江浩宁从他手里接过马蹄酥放到嘴边吃起来。
廖夏有些不自然的挑了挑眉,把视线转开没有答话。江浩宁也不逼他,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夏一回到廖家,虽然是表面上没有好脾气,可是周身却散发着‘我很放松’的气息。这种感觉是自己还有学校的兄弟们或是江爸江妈都无法给他的,一种叫做家的东西。
即使身边只有廖夏一个人在,可坐在这陌生的大宅子里,江浩宁总是觉得拘谨或是不舒服。自己的身份很特殊也很敏感,虽然廖家默认了自己的存在以及两个人的关系,可毕竟同性情侣是这个社会还没有完全接受了的‘异类’。以后长久的在一起,面对亲戚同事的关心询问,是大大方方的说我爱的是个男人,还是遮遮掩掩的说现阶段我只以事业为重?不是自己不敢去承认,可承认后,对人家来说是不是一种认知上的困扰,又或者对于亲人,他们出于爱才会接受两个人的关系,可他们在外的人际关系会不会受到影响,或是说遭遇怎样异样的对待?他无法像廖夏一样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在意会遭受怎样的阻挠,即使这阻挠是来自于亲人,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或许廖夏身上这种果敢而又坚定的精神,正是所吸引他的地方吧?廖夏身上有他所欠缺的东西,是他一直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他的心思兜兜转转,廖夏不是没有察觉,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这个固执的死脑筋,自己总是钻牛角尖,一钻就是八匹马都拉不出来。他有心去厨房帮李婶做饭,赶紧吃完了,带上自家别扭小受离开,省的这小东西又东想西想、胡思乱想。
“对了,这周末阿禩过生日,咱们送点啥礼物?”廖夏转过头来跟江浩宁说道,“我想着吧,买一份,以咱俩的身份去送,这样吧,咱们还能省钱。反正礼物、祝福、吃饭、喝酒什么的就是个过场,关键咱们情谊就在那儿摆着呢,咋样阿禩也不能挑咱们,是吧?”
江浩宁哭笑不得,不都说夏少过去视金钱如粪土,花钱如流水,怎么现在抠门成这个样子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咱也不能真这么做吧?关系越好越应该注意细节,你看我生日的时候人家阿禩他们送的都是什么,你难道还想就花十几块钱买个音乐盒送人?”
廖夏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暗计划着自己的省钱计划,要是想要在毕业前买个房子付首付,一分一厘都得精打细算,神马该花的钱一分都不能少花都是扯淡。江浩宁哪里知道他的这些小心思。
说是全家一起吃饭,其实也就是他们五个人。江浩宁本来就拘谨,廖夏不想多说话,只顾着低头吃饭。只剩下其他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一顿饭吃下来也是极没意思。
吃晚饭,廖夏借口工作室还有工作就带着江浩宁要离开,廖老太抱怨了两句倒还是把人给放了。至于廖家成,生了一会儿闷气转身上楼睡午觉去了。廖玫凯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放着公司里那么多事务不管跑回家来管闲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廖家住在被廖氏承包下来单独建造的花园式高档住宅区,这里虽是交通便利,可门口那条平坦宽阔的马路上偶尔见到的多是私家车,没有公交车也没见到出租车经过。
两个人并肩在路边走着,江浩宁时不时的往后边看看有没有来车,总是提醒廖夏靠边一点,小心被车刮到。
已经进了秋天,虽然清洁工时时打扫马路,可路上不消多时还是会落上些许被风吹下来的叶子。江浩宁突然停住,踮起脚尖把落在廖夏头顶上的落叶取下,放在手中把玩。
“其实个子高也不是件太好的事情,你看天塌下来得个高的顶着,就连这叶子也是先落在高个子的头上。长个傻大个看着也发蠢,不好不好。”江浩宁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
廖夏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必须得把你这理解成是羡慕嫉妒恨,你这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