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如梦【完结】(3)

2019-06-09  作者|标签:


江楼昕不语。原倾玉是他未婚妻,年少时据说他几近夭折,非要靠大福气者姻缘以吊命,便有了这门亲事。原倾玉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本来也没什么不愿的。只是 一个大家小姐,竟和一个青楼娼妓行赌!行赌也便罢了,竟还赌的是自家未婚夫!这样子的媳妇,我们江家要不起!哎,听说还差点搞出人命来了。江家大哥长吁短叹。其实他说的这事已经不是秘闻了。江楼昕回湘江搞得如此狼狈也正是因为这原倾玉。湘江名妓落英,也是花魁,与原倾玉打了个赌。赌的正是惊鸿公子江楼昕。赌江楼昕若是听得原倾玉有大难是否会急切赶回来。原倾玉也知江楼昕正在外与人交游,且仍是同意。而江家三公子压根不知道这是个赌局,连夜回到湘江,于是吧倒霉催的跌倒在城门,被花妖召唤地精抬走了。于是呢,原倾玉就输了,惊鸿公子的面子保住了。倒是有另一个人,也不知情,赶了三天三夜,走蜀道惊险,早早到了湘江,守在了原倾玉旁,差点死了。这样一衬托,江公子自然江楼昕自是不喜,甚至是厌倦的。为了一个赌约啊江大哥痛心疾首中又忽有疑问:三儿,你是怎么回来的?听南庄公子说你早就出发了,连夜快骑,是能赶到湘江的,怎么今日才回来?
江楼昕:糟糕,他忘记给恩人留下些许报酬了。面对江大哥兴致勃勃的样子,江楼昕转身就走。
顾子怜到了湘江城。城中柳绿花红,莺飞燕啼,果真是十分美好的。比之冥府,更是阳光灿烂。大抵享受惯了阳光的人,是难以忍受冥府的昏暗的。少年人春衫轻薄,只着了彼岸花一样颜色的红衣,却不显的热烈,也不是凄绝,而也就是这样的纯净。陌生而懵懂。而对于狐狸精唠叨的人世冗杂、世事艰难,顾子怜没有一分上心。对于他而言,这些都无所谓,有所谓的,只有一人罢了。走在街道上,顾子怜格格不入,忍不住让人多看,何况身后还有位狐狸精跟着。所以,独坐在楼上饮酒的江楼昕一眼便看见救命恩人。沉吟半刻,便招人将顾子怜请了上来。顾子怜会说不吗?江楼昕看着少年既惊且喜的欢容不由好笑,这人怎么什么都写在脸上?顾子怜还未等忐忑之情浮上心头,便已到了楼上,见江楼昕朝他微微一笑,便傻傻的红透了面庞。江楼昕摇摇手中的酒,仰面灌下。看了少年呆呆的样子,还是觉得好笑。也就低低的笑出了声。这才惊回了少年的魂。顾子怜在下山时,地精谆谆教导:人间的污浊之物太多了,其中酒就是。殿下可千万别饮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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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如梦》作者:独此一人

晋江2016.3.31完结

文案
云来了,又走了,花开了,又落了。人来了,却又忘了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
佛见过许多人,他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位,求到佛前。不过是想看一个人一眼。他不知道那个人在彼岸看他那一眼时,心中作何。只是他一见倾心,便求到了佛前。
佛说,执着未必是好事
他说,愿痴心一回
佛阖帘,不置一语。挥手,将它送到了人间
同那东冥的君主一样,只当他是,一场痴心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子怜 ┃ 配角:江楼昕

晋江书号:2722973

第1章 人间初遇

也应说人世繁华,他一个小妖,竟也对这个小城市看不透。看不尽。所幸他非鬼魂,不惧日光。游荡于世间,灰尘不沾衣,花草不入眼,烟火不下腹,倒也勉勉强强活着。只是不敢与人同行,怕泄了非人的身份。
他站在这临安的的街道上,已经十余日。却不见要寻的人。托了阎君,也仅仅知道要寻的人,名叫江楼昕罢了。他踌躇如此时日,也终是向人开口询问了。
这位兄台,你可听说过江楼昕?他说得生涩僵硬。眼都不敢抬一抬。
那日的薄暮,他问了好几人才终于从一名青衫人口中知道关于江楼昕的一点消息。
江楼昕,年二十,嗜白衣。仗剑天涯。人称惊鸿公子。家在湘江。湘江江家三公子。
江楼昕是很好的人。
他听着,心中有微微的触动。像被蝴蝶轻轻扫过。
他决定去湘江,去找江楼昕
但是,在人间是不能妄动他的能力的,因为他是来自冥间,冥间的力量对于人间而言太过于霸道,尤其,他是来自忘川。他只好选了一个在人间通行的法子。这还是阎君告诉他的。
躲入阴处,等到月上中天,人的影子清晰倒映在青石板上。他犹犹豫豫,踩上了自己的影子的心口处,连连走了三步,等他抬头,就睁大了眼睛。
一只尖耳朵的、穿着一身长袍的小人正浮在他眼前。趾高气昂地看着他,然后开口:欢迎使用地精月道,你是什么,报上名儿来。小人非常精致,但眼睛是蓝的,眉毛是白的,头戴一个尖帽。皱着眉显得非常有生气。
我想去湘江。
啊,我太生气了。你怎么能够对地精大人这么说话呢?啊,你这无理的凡人。地精气呼呼的撑大了双颊。圆滚滚的指头愤怒的指着他。
可是阎君说我可以驱使地精一族。
啊。地精张大了嘴。我想起来了,这难以言述的香气。您是
于是,他就这样使用地精月道到了湘江。
但是,当他说出他是来找江楼昕时,地精显然不认同。
哦,您是如此完美,怎么能喜欢一个凡人呢?它摇着头,一脸悲戚。为什么不行?他是个凡人啊。地精理所应当的说。
结果很显然,他只是快乐的到了湘江。那是个城市。潇湘的城市。处于江水集地,岭南要塞,水运通达,到不失为一方佳处。但是,地精说,城里没有一个人叫江楼昕。
他就在城外等。他想,江楼昕总会回来的,就像他总要见到江楼昕。
这一天并不远。湘江城外,雨夜里,他终于见到了那个人。心心念的人。从冥间到佛前,再到人间。他终于在一次见到江楼昕。
他在雨水中水不沾身,等着地精说的人到来。
那人骑着马,在雨夜里飞奔。雨不大,也绝不小。他一袭孤鸿白影,跌倒在官道的泥水里。
连那蒙蒙的青色,亦飞溅了起来。
他走了过去。白衣早已被沾湿玷污,那人眉目俊朗,却不失雅致,体态矫健。正是他要找的人。
他怔住了。雨水寒凉。不一会,便湿透了全身。微冷,敌不过心中的惊以及悄然爬上的喜。
他把江楼昕带到地精建的屋子,听地精的话,把他的衣服脱下,给他换上干燥的衣物。地精想代他动手,他却不愿假手他人。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最好还是他自己来。行动的时候,很生涩,莫名的不大好受的却又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充斥心上身边,连手都有些发抖,只想跑回冥间躲起来。脸上也烫烫的。
换完衣服,他便拿着江楼昕的白衣到屋外想着自己在人间看到的,学着少女捣衣,一点点慢慢地做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何,这么做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和。像在赤月里忘川的花季,水温柔地漫过枝叶,无数的同族在月下开花,整个天空都是清浅的红色。
他想,这便是幸福吧。阎君说,这是大多数人类最想要的东西。
他小心的抱着江楼昕的衣物进屋。那是次日天晴的下午,暮春的天百花纷杂,雨神送行。那屋子是地精们造的。
江楼昕已经醒了,见了人来,不惊不乱不慌,拱手便是一礼,有些喑哑的嗓音,他说:多谢公子相救了。咳咳
江楼昕看见逆光的人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住。那人身材偏瘦,不高也不矮,红衣乌发,发沉沉地坠下,凌乱却在光中折着微光。他似乎有些疲倦,手中抱着他的干净衣物。
静了半晌,来人才开口:你染上风寒了?他微一怔。来人垂了垂很低的头。把衣物交给他,回身道:等一等,我去要一些暖身的东西来。江楼昕微微瞪大了眼,这个人的侧脸,好像在哪见过。
他认真打量着这里,竹屋素帏,香炉袅烟。虽简约,却不简陋。
很宁静舒服的感觉,就像那个人。
到了门外,地精应诏而来。他有些苦恼的问、;地精,人类染了风寒,要怎么办?地精闻言,开口:啊啊,殿下,这有什么困难的呢?一个人类怎么能让您如此烦恼啊!它絮叨着,左手却出现了一个小锅,右手一把一把抓出奇奇怪怪的东西,人类这种生灵,一把土,一把宿藓,一把车苔子一把蕈,再来一蓬雪松鼠尾毛,黑,雪松鼠难抓,用地沟水煮一把。给他灌下去就好了。
它扔下一堆东西,左手冒出一团烈火。他不由呀了一声。
地精又摇了摇小锅,目光不屑。火一下子消失了。殿下,相信我,把这东西给那人类喝下,他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风寒了。(他死了绝对不会再有风寒了)
他有些错愕的看着这一锅浓绿惨淡,但有无什么异味的药汤。有些不大舒服。端过来,想先自己尝。地精连忙阻止。殿下,您怎么能喝?到了倒了快倒了!
它一边说着一边夺过那碗异样的药,利落倒了个干净。犹自嘀嘀咕咕,最后倒端了一碗正常的有些腥臊的的药汤。殿下,这是鱼腥草,给那人喝了。就可以了。您可千万别喝。这东西,未免下贱了。他仍是不放心,亲自尝了一口,嗯,的确是腥臊了点,但也没有什么异样,才端出去。
他端着那碗药,地精的碗亦是格外雅致简约的木碗。他走入房间时,心还在犹豫,人已进来,所以猛地一回神,便看见江大公子看过来的眼神。心下一惊,差点被桌椅绊倒。
白皙的脸庞飞上一抹暗红,他连忙放下药碗,耳朵就爱你还冒着红气,头低得极下,连声音也有些不稳而糯软:这,这是鱼腥草,你喝了,风寒会好的。
天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跟江楼昕说话!哦,主动地。
江楼昕已经换上了衣物,看到那碗鱼腥草,神色不由一僵。御寒之物多种,简如姜汤亦可。这人,怎的偏挑上鱼腥草?江楼昕身体幼时不佳,有一个大哥习医,可那是个芝麻馅的:腹黑,逗着染了风寒的小弟,连着一月给他喝鱼腥草。后来,江楼昕为了少病少灾摊到大哥手里,学武刻苦之极,更兼出师之后,烧了湘江医馆的鱼腥草。可见其对于鱼腥草的深痛恶绝。地精还记得这芝麻谷子的事,不容易啊!
江楼昕朝那人便是一笑:多劳了。在下只是小事尔,公子不必挂心,这鱼腥草他嫌恶地拎起那碗药,往窗外,就是干净地一倒,那叫一个干脆哦。就到了吧。感觉那令江大公子闻之欲吐的味道逐渐远离,江楼昕才舒心展开些眉目。
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毕竟也不是他煮的药。他看不见江大公子的神情,只是听到稀拉的水声。不由把已经很低的头更低了些。地精的话语犹在耳边:人与非人的距离天差地远,殿下可曾知道牛郎织女?
他知道是痴心妄想,不过想对他好一点,可是这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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