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跑到天涯海角,可是他根,是扎在家里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病故,而叶少东有能力救他父亲。可是想要叶少东救人,就必须要答应他的条件。
一切的一切,从叶少东与他在更衣室的那次见面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半个月,从叶少东对他施压到现在,甚至不超过四十个小时。那个男人连阴谋手段都不屑用,桩桩件件环环相扣,顺其自然的,让他心甘情愿跳到事先备好的笼子里来。
悲哀的是,这一次,他连反抗都没有余地……
医院走廊尽头,陆俨远远地看着走廊那头红红亮着的“抢救中”,闭了闭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握紧拳头慢慢地深呼吸,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颓败地松开手,漆黑的眸子神色变幻,最后所有的悲凉和不甘都沈淀下来,化成淡淡的漠然,“……你想让我怎么做?”
叶少东点了支烟,看着外面的夜色霓虹,静静地把烟抽掉一半,才转过头来看陆俨,他们之间隔着烟雾嫋娜,可彼此的目光都仿佛直直戳在对方身上一样尖锐。叶少东与陆俨对视半晌,才凉薄地吐着烟圈笑起来,“你说呢?”
陆俨被他的气场紧紧包裹住,全身都凉凉的发冷,可是声音却非常坚定,“救我父亲。”
叶少东挑眉,爽快地打了个响指,“——成交。”
叶少东看着陆俨的眼神就像是雪地里饥饿的狼看着猎物,势在必得的独占欲,让陆俨害怕。
第四章:刻骨铭心(1)
叶少东挑眉,爽快地打了个响指,“——成交。”
叶少东看着陆俨的眼神就像是雪地里饥饿的狼看着猎物,势在必得的独占欲,让陆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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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的最后结果是,陆俨抹去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用身体为他父亲换了一颗肾。
其实叶少东在见到陆俨后的第二天就走了,但是有叶三少从中操持运作,肾移植的手术当然分外成功。
术后陆俨的父亲陆声远被叶少东安置在了江南条件最好的疗养院,陆俨在床前陪了一个月,直到陆声远的病情稳定刀口愈合,才买了机票,收拾行李离开。
走的时候,他在对父母笑,但是心里疼的在滴血。他知道自己一步步迈向的并不是光明的发展前景,而是让父母都会为之蒙羞的黑暗深渊……
临别的时候母亲依依不舍中还几次告诉告诉他,他那位姓叶的上司对他全家有恩,让他努力工作报答他。陆俨强颜欢笑地敷衍,不经意间看见病床上沉默的父亲带着思索和审视的目光,仿佛身上虚伪的外壳被灼伤了,他再也无法粉饰太平,匆匆告别父母,落荒而逃。
努力工作去报答他……
下飞机的时候陆俨看着这北方的首府城市灰蒙蒙的天空自嘲冷笑,母亲这话果然是没错的,自己可不就是要努力的长大双腿努力的用身体工作去报答他么。
可是,三年前他被践踏被强暴的那笔债,怎么办?
刚通过出闸口就有西装革履的陌生人迎上来,客气地拦住陆俨的去路,请他上车。
车外景色匆匆掠过,陆俨沉默地坐在后座上,觉得封闭的车厢里气氛压抑沉闷得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没有告诉那个男人他什么时候会来,可是叶少东安排的人却如此准确地接到他,下飞机、坐车、到达叶少东留给他的那个地址,整个过程,连一分钟都没有耽搁。
陆俨知道,这是叶少东在告诉他,他有的是办法随时掌控他的动作,所以,别耍小花样。
上楼的时候,陆俨觉得整个人都被厚厚的网层层紧缚住,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叶少东给的地址在一栋高层住宅的顶楼,去接机的西装男人没有跟上来,陆俨自己上去,进门就看到叶少东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眼里闪烁着一种微妙的兴奋,笑容依旧优雅,“——陆俨,过来。”
陆俨的身体发僵,动了动嘴唇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把随身的小行李箱放下,在叶少东身前站定。
叶少东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笑了,随手指了旁边的位置,“坐吧,这么戒备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叶少东说完看陆俨仍旧不动,随即意味深长地抿着嘴角挑挑眉,笑容暧昧,“还是说,你这么站在我面前是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吃’了你?”
陆俨眸底闪过几乎无法压抑的愤怒,但他还是咬着牙忍下来,清冷的眸子扫过叶少东先前指的那个位置,然后越过那里,在左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叶少东交叠双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睨他,没穿袜子的雪白脚趾伸过去隔着陆俨的裤子摩挲对方的结实有力的小腿,声音轻漫:“坐哪儿还不是坐?逆着我的意思来你就舒坦了?还是你觉得,我想对你为所欲为的时候你坐得离我远一点儿就能逃得了了?”
内心的屈辱已经压抑不住,在陆俨脸上扩散蔓延出来,剑锋似的浓眉紧紧皱起来,如果眼神能杀人,叶少东早已死了千万次。
陆俨忍了忍,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挪开腿避开叶少东的触碰。叶少东看着他的表情以为他会不识趣的说出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可是最终他只是紧紧抿住了嘴唇,什么也没说。
叶少东的腿放下来,没再为难他,“陆俨,你忽然间这么听话,还真让我不习惯。”
陆俨看看他,嘲讽的笑,“男宠不是就该依附金主么?我怎么还敢得罪。”
其实是一句很献媚的话,但是从陆俨嘴里说出来,清冽干净,却反倒有了一种讥诮叶少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