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酒知道戚姜这人心思总是藏得很深,便没有再去打扰他,独自收拾了一下便下了山回茅屋去。
韩志一个人抱着茶壶像个笨拙的孩子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天上的太阳。江清酒突然觉得很感动,觉得这孩子人可真是极好,鼻子也忍不住有些酸涩。走了过去,伸手拿过韩志手中的茶壶道一句:“我渴了。”
……
“清酒?”韩志急得满脸通红,却见到江清酒在发呆,整个人觉得浑身燥热难受,又不知道如何去办,连哭的心都有了。
江清酒回过神的时候,却一把将韩志紧紧搂在怀里,唇贴着韩志的脖颈,道:“我嫁给你可好?”
韩志觉得脸烧的惊人,江清酒的话更加惊人,让他不知所措,只能呆愣了半响,反应过来后,猛地不停地点着脑袋,回道:“好,嗯,清酒,我,我那里好难受,涨得难受,我……”
“呆子。”江清酒只能笑着骂他一句,放开了人,看他连眼睛都急红了,便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随后又覆上唇去点,闷闷的道:“等下让你舒服。”
韩志听了便死死的闭上眼,将脑袋搭在江清酒的肩膀上,颤着嗓子道:“你,你要轻一点,我害怕。”
第十七章:逃亡
偷偷去看眼前的人仔细的在宣纸上点墨,那人眉眼认真,将他画的烂的不成样子的画重新绘制出来。
韩志忍不住过去抱住眼前这人,鼻息间闷哼哼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呆子,你这样我怎么画?”江清酒拿了蘸满墨汁的笔抬手点在韩志的鼻尖上,看了下,便轻快地笑着,伸手又去掐韩志的脸。
韩志睁眼去看江清酒,抿紧了唇,只是死死抱着大腿就不放手。
江清酒见这孩子似乎魔怔了一样,想推开他去作画,但这人却仍旧死抱着自己不放。
“阿志?”江清酒唤他。
韩志与江清酒四目相对,看得仔细认真。
韩志伸了手去摸江清酒的脸,半响才说话,问道:“清酒你会不会嫌弃我什么都不会?”
江清酒不说话,只是看着韩志笑,歪了脑袋在韩志的脸上覆上唇,便继续去画他的画。
江清酒自己搜集了一些木头,让韩志去雕刻了,用这些木头,弄了个压缩版的宅院,自己又作了一幅宅府的建筑图画,便让韩志带着去城里找一些大户人家推荐自己的手艺。
江清酒仍旧在城里继续卖他的笔墨画作,往来的仍旧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
日子如此平平淡淡过了三个月,韩志终于找到了一个活,自京城辞官回来的一位老爷要修一座寺庙,请了韩志去做工头。
韩志继续开始了他忙碌的日子,偶尔回到茅屋也是倒头就睡。他每日归来,江清酒烧好了饭菜等他,他有时累得厉害,不洗澡便直接躺到床上,江清酒有洁癖,见他浑身脏兮兮的,总要将他拽了起来去洗澡。
两人第一次吵架,是因为有一日韩志到了子时才回茅屋,离茅屋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他在路上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形同枯槁站在那里。
“你是老韩家唯一的儿子,娘不逼你,但你要给老韩家留个种。”韩母只差跪在地上去求这个儿子,她只是普通的母亲,能勉强的接受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男人有那种苟合的行为,已经是莫大的胸怀了。
“娘,我累了。”韩志哑着嗓子,垂着头。他每日里都在工地里,那位辞官的老爷要寺庙要的紧,说是要给自己的老母拜佛用。韩志和一群工人,没日没夜的工作,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娘回了,你自己想清楚,你和那位公子不是一路人。”
韩志觉得脑袋很沉,回到茅屋,看着桌子上江清酒留的饭菜,一句话没说,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江清酒也知道他累,收拾了饭菜,打了盆热水放在床头,给韩志擦洗身子。
“我不想洗。”韩志翻了个身,他这段日子都在忙,没有空去想别的。偶尔去江清酒卖字画的摊子上,见到他和一群公子小姐讨论诗词歌赋讨论的开心,他心里就会觉得很闷,这人从未说过喜欢自己,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谈论这些他听不懂的东西。
江清酒继续拿了帕子,沾了水拧干给韩志擦脸,韩志觉得心里莫名升起一团火。伸手将江清酒的手挥开,弹起身子,大吼:“我说了我不洗!你就那么在意我脏吗?”
“我不洗澡你就不睡这张床,我就那么让你讨厌?”江清酒很爱干净,太整洁,被子每日必需要叠,所有的东西必需要摆放整齐,韩志若是一日不洗澡躺到床上,江清酒就不去睡那张床,第二日江清酒一定会把那床褥拿去洗一遍。
和这人在一起,韩志觉得自己很委屈,他时时刻刻跟着这人的节奏在走,每天按照他的生活规律来生活,他觉得自己的神经都是在绷紧的。
韩志满眼怒火的去看眼前这人,江清酒手举在半空,显然愣了下,随后又微微的笑了起来,弯身端起水盆,去了外面将水泼了。
韩志坐在床上,只是觉得自己委屈。江清酒在门外不回屋,只是一直站在外面。站了许久,江清酒抬起手将双手放在眼前,那双手曾经连冷水都不会去碰触,生活在这里,事事都需要自己去做,而今早已变得粗糙不堪。
江清酒一直看着自己的手,站的累了,就坐在门边,靠在门框上,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韩志睁着眼,一直睁着,看着桌子上的烛火一直烧完。灯光全部黑暗之后,只剩下外间的微弱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