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要多谢夸奖。”狸儿玩笑似的拱手一鞠躬,印瞳笑了起来:“你啊你……”
“粮草库着火了!!!”
外头一阵骚乱,印瞳猛的皱了眉头,他们搞夜袭,对方也搞烧粮草这种把戏!狸儿的瞳孔微微收缩,看着印瞳正在整理衣服,眼看就要出去,他一把拉住,摇摇头:“不急,等烧干净了再说。”
“那我这个摄鹰王也太不急了。”印瞳一笑,有点儿玩笑的意思,狸儿听他话说出口,拉着他袖子的手收回,反被印瞳握住:“哎~收回去干什么。”然后放在手心把玩了一阵子。
眼看情势差不多,他才做急忙穿上衣服的模样冲出去。
狸儿掀开布帘的一角,印瞳看着沙华带着一大队人马朝粮草的地方去,大漠中本就水源短缺,他们所驻扎的地方还好是临近水源的地方,脚下的沙子也是散沙,也没等水来直接用沙子把火给浇灭。印瞳越是焦急,狸儿嘴边的笑意便越深,离开漠北之后,他这只雄鹰谁也挡不住成功的去路,若没有自己,其他人也同样可以做到吧?
江仇率领人捉来了一共七名漠南派来烧粮草的奸细,竟然是随着义军进来的,还有几个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崇拜,现在看起来,各个贼眉鼠眼!其实连悦华安插进来的奸细也就只有十个,与其说是他安插进来,倒不如直接说这些人太不能克制诱惑,一点儿小甜头就甘愿为他做事。
印瞳看着这几个人,气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幸好火已经扑灭,可原本放在那儿的狼草也被烧得七七八八,他摄鹰王的威力也不可小觑,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其中一个鼠辈吓出尿来。周围人看着他裤子湿了,也没个笑的,更加可恨,这样的人怎么当军?
问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反正其中曲折在场的都已经十有八九猜到了,江仇一拱手:“主子,怎么处置?”
“呵……背叛我摄鹰王大军的,必定生不如死,挂在杆上,什么时候被乌鸦啄干净了,什么时候丢了。”印瞳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冷到让人发颤,看得出来他是真动怒了,也不说放下来,让人生不如死的,即使死后也不给个全是,丢到一边任由黄土埋了。
江仇倒是无所谓,派人将那七个人拖下去之后,印瞳也一挥衣袖:“我摄鹰王的麾下没有胆小怯懦的将士,更不会出叛徒,若让我知道谁还有像这样的异心,为点儿好处叛我,下场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众人听了,心下一震,岁怕犹敬,更加服帖摄鹰王印瞳的威严。
“你刚才装的可真像。”狸儿见印瞳貌似疲惫的进来,不冷不热的嘲笑一声。刚才还身心疲惫的某人脱了披风顿时变回了原样,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上下打量了狸儿两眼:“骗不过自己人,怎么骗过别人?”
“伪君子。”狸儿又笑,印瞳点头:“是啊,可还是你口中的好人。”
朝印瞳走过去,狸儿的头轻轻靠在他怀里,印瞳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这样的人离自己这么近,竟然莫名的有种踏实的安全感,好像万事不用担心一样。印瞳用手心摩擦着狸儿肩膀,眼睛看着桌上的茶杯:“明日大军交战,司空傲立功,挖空黄臻的势力再让他们知道黄将军已经在今晚的夜袭中被上官靖杀死,再解决上官靖。”
“所以你可以放心等着做你的大漠之主了。”狸儿往印瞳的怀里缩了缩,曾经的他看着那样伟岸的背影,也想要靠过去,哪怕只是一下也行,可怎么也到不了那人的身边。爱情这种东西很奇怪,得不到的才珍贵,狸儿不懂那样的爱,越是身边的,才越要珍惜,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离你而去。
此时的印瞳,他万分珍惜,而此时的他,又何尝不被印瞳万分珍惜。
看到印瞳惩罚的七名男子各个被拔去了舌头,就算想要指正剩下的三个来换取性命也不行,那三个看着这样的场景,本来也只是涂点儿好处,这回要搭上命,谁还敢呆下去。这回没被揪出来,难保下次不被揪出来,偷偷带了点儿银子溜了出去,连悦华那儿是去不了了,这儿更呆不下去,两边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主子怎么说的?”帐外,江仇盯着那三个看似没惊动任何人溜走的身影,沙华双手抱胸站的笔直:“若去找连悦华,饶命,若逃,死。”
那一夜便传出两个消息,一是摄鹰王的粮草被七名奸细烧了粮草,那夜烧红了半边天。二则是那七名奸细随着大军挂在杆上,一夜间尸骨无存,丢弃于荒野。
这个消息同时也传到了上官靖和连悦华的耳里,对他们来说这正是好消息,昨夜黄臻领军袭营,才伤他们几百人,几千人的大军就死伤尽光,而同一天晚上印瞳的粮草被烧,怎让上官靖不高兴。
他看了连悦华一眼,收起嘴角的笑容,微微皱眉:“悦华?”
他在出神。
三十五
“悦华。”上官靖喊了两声都不见对方理会自己,这样的失神他还从未见过,于是冷着声音又喊了一声:“连悦华。”
连悦华这才反应过来,发现了自己失神有些丢人,脸上立刻堆了笑容:“不好意思。”
“你究竟有什么没告诉我?”上官靖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连悦华有问题,不过他从来不担心这个人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只是连悦华有事瞒着自己总让他心里带着些不爽:“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
然后拂袖离开了营帐,连悦华看着上官靖离去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他这是怎么了,什么人能动摇他的心思,印瞳……他不该担心,也不必他担心的。
连悦华走到伏案前,大笔一挥,在雪白的纸上隽秀细瘦的字体写下了——印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