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突然觉得不值,为了狸儿,舍弃连悦华,值吗?
“杀!!!”大军振奋,兵刃相交的声音在夜空格外清晰,铿铿锵锵的在上官靖的耳边响起,上官靖看着连悦华,低着声音开口:“若我不敌,你便逃命。”
“上官靖……”连悦华还未说完,上官靖便一夹马腹,朝前奔去,才打了短短一段时间,整个军营便空空如也,所有的油灯都点着,每个营帐中却没有人。
糟了!上官靖心里一阵紧缩,立刻勒紧缰绳:“撤兵!”
簌簌的周围顿时响起了弓箭的声音,箭雨朝自己的大军过来,不少步兵都被射倒在地,分明刚才还没有人的军营,周围已经密布人群,几千人留守大营只是为了给上官靖一个假象。他虽知道是空城,却像是着了魔似的没有退路往城里去,现在想要撤退了,突然发现原来的路早已封死,被印瞳的大军填满。
印瞳站在高高的沙丘上,整个军营是个凹地,那满身红色铠甲的人竖起满头黑发,身边一抹幽白的身影一眼便看出是谁。
连悦华虽然时刻告诫自己不可以因为一个相似的名字而抛去自己和上官靖多年的情谊与关系,可在看到那人时,又如同统统瓦解一般,心中的感情如潮水般涌来。
“果然,是他……印瞳。”
四十二
“上官靖!你无路可退了。”江仇拉着缰绳,笔直的看着立在下面的上官靖,嘴角勾着笑容,小饭不懂功夫,躲在江仇的后头,看着上官靖和连悦华两人。江仇回头看了小饭一眼,突然开口:“喂!等会儿我打了胜仗,回来的时候你亲自煮饭给我吃好不好?”
“我还没打算原谅你。”小饭白了江仇一眼,他虽然知道主子和离先生的确很相配,但江仇上次那话说的太重,他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和他说话。
“还在生气?你也气太大了。”江仇撇了撇嘴,扬起手中的剑:“冲啊!”
“将上官靖的人头拿下!”
周围四起的兵器声,黄沙如烟,印瞳看了狸儿一眼,说:“你就在上面呆着,别下来。”
狸儿明白的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就算下去和那群人一起厮杀也帮不了印瞳多少忙,现如今是他的主场,是他的战争,自己在一旁看着就好。
印瞳回头再度看向他,最后一挥缰绳朝坡下奔去,直接靠近上官靖,上官靖在众人的拥护下往后退,要保住大局,不能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往前冲而让自己陷入囫囵之中。如果一方将领都陷入危机,那整个军队就如同散沙,不堪一击,他朝后退了退,连悦华一个上前与他并齐。
印瞳从沙丘上冲下来,火红的身子周围像是燃起火焰一般,他身下的黑马扬起前足,在沙场中嘶叫一声,印瞳拉住了缰绳,腰间别着的鞭子被他扯下来。拿出鞭子在空中挥出一个响鼻,戾气随着鞭子挥出的范围,前排挡在他面前上官靖的部下全都倒地,盔甲破裂,凡是受伤的地方皮开肉绽,鲜血不住的流。
他不轻易出手,一出手,绝对要人命,他的鞭子一旦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意思。有人拿着长剑过来,看上去像是上官靖那边一个不小的将领,印瞳冷哼一声,此时,真好让他练练好久没动过的身手,长剑往他胸口刺,他迅速躺在马背上躲过。此时伸出手挥了一下鞭子,对方拿剑鞘挡住,鞭子迅速卷住了那人手中的剑鞘,被印瞳一扯,硬生生裂成了两半,震得手心破开。
远远站在高处的狸儿目光没有离开过场内的印瞳,一对眉头没有紧皱,他相信印瞳的身手,相信他的能力,这里没有一人的武功可以和他平手。突然,天空中滑落下了两颗明亮的星星,坠了一半便在夜空中消失了,狸儿心中一顿,突然揪住,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看向烽火缭绕的战场:“今日,要陨落两颗星……”
那个缠住印瞳的人不顾手中的伤口,大喝一声丢开马匹双手握剑砍过来,一脚踢在马头上借力悬在空中,那匹马被他直接踢倒在地,可见他这一招用了几分力气。印瞳动用内力站在马背上,一只脚勾住缰绳,双手握住鞭子的两边,剑锋凌厉,朝他刺过来的时候他往后靠过去,整个人倾斜在马背上,双手用鞭子迅速缠住那人手中的快剑。
印瞳手中的鞭子缠住那人的剑,他伸出另一只腿直接踢在那人的腹部,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一圈,带动手中被缠住的剑,压在那人的脖子上,生生割下了那人的脑袋。转身回到马背上,印瞳松开勾住的缰绳,转而用左手拉住,黑马再度长嘶一声,他挥动手中的鞭子,撒掉沾染在上面的血迹。
“印瞳。”上官靖捏紧拳头:“印瞳!我要你死!”
连悦华立刻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上官靖脸部表情有些狰狞,他心中微微触动,那个人是六年前救过自己一命的人没错,是自己锁在心中六年的人没错。可眼前的人,上官靖是他决定要一生跟随的主子,他到底……
上官靖从背后拿出弓箭,箭他自己专门改造,入体便有百根倒刺纷纷展开,纠缠血肉,绝无可能存活,他拉开弓箭,瞄准目标。
江仇刚被人弄下马,气得他一挥剑砍断了那匹马的前足,马上与他纠缠的将军立刻滚了下来,江仇大笑,看向远处的司空傲,这家伙孔武有力,打起来也不吃劲,才一个转身,便看见面对着上官靖,却没发现他的印瞳。
上官靖拉着的弓即将离弦,印瞳还在与一干杂碎厮杀,江仇还为思考,立刻飞身上前。
咻——
“不要!”连悦华喊了一声。
第一箭,生生射在了江仇的胸口,箭锋划破他的皮肤直入身体,插在心脏边缘,江仇直接摔在了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瞬间苍白。那入肉的箭倒刺纷纷竖起,从里往外扎着皮肤,在外看来他只是中了一箭,实际五脏六腑都被倒刺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