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抓住凌浅那烦人的手,岳棙不耐烦的说道:「还活着,别闹。」
「嘻嘻,看你发呆好有趣。」凌浅欠扁的笑着。突然背后传来极为愤怒的声音:「岳棙的耳环、唇环,凌浅的鼻环还有……反正是环的现在都给我拿下来!」
「……校——」岳棙本来想说些甚么却被凌浅抢先:「校长,打洞就是用来穿环的,还有哦、这叫鼻钉,不是鼻环。」
看着凌浅笑嘻嘻的,岳棙突然说了:「校长,我下面也有穿环,也要拿下来吗?现在。」
这句话让全校瞬间安静,其中一个爱慕岳棙许久的女学生愣了几秒,开始尖叫。
岳棙平时在学校很安静,人长的好看,只是有些爱搞怪,头发染成了绿色,唇上一只环让别人觉得他很酷、很敢。
其实岳棙并不想出名,只是跟凌浅在一起久了,脑子也跟着坏了。
那女学生的尖叫成了导线,其他女学生也跟着尖叫喊好帅,整个朝会不得安宁。
最后校长气的大吼:「今天的朝会到此结束,岳棙跟凌浅等一下到校长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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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棙你刚才也太帅了吧!早知道我也这么说了,然后真的去穿。」凌浅笑得捧住肚子,只差没有挤出泪水。
摇摇头,岳棙看着凌浅说道:「别乱来,你不为了你自己,也要考虑以后当你妻子的女孩。」
凌浅嗯了一声,看着一旁的树木,嘀咕了起来,「以后当我妻子的又不会是女孩……」
「嗯?你说甚么?」岳棙没听见凌浅方才那番嘀咕,不解的看他一眼。
「啊哈哈,没事、没——哈啾!」话还没说完,凌浅打了个喷嚏。见状,岳棙脱下外套,覆在凌浅身上。「感冒了?还是因为刚才吹到风?」
白皙的手指抠了抠脸颊,凌浅的脸有些红。「应该是刚才吹到风啦,啊哈哈咱们快走吧,不然等下校长又要叫了,我可不想听他废话。」
看着凌浅小跑步往前,岳棙蹙了眉心。「真的……没事么?」不过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吧。他心里自忖着。
凌浅还是不明白为甚么岳棙怎么没有报警抓自己?自己可是对不住已往生的人呐,到底为甚么?
跟着岳棙到了他租的小套房,凌浅这么问。但岳棙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先去把那黑漆抹乌的衣服换掉。
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岳棙,不是方才那身嘿,棕褐色的头发成了亮绿色,黑色的衣服换成了红色的帽T,这让凌浅傻住。
岳棙没理会嘴张得老大的凌浅,坐在床上说道:「因为我对母亲没有感情。」没头没尾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父亲失踪后,母亲就说要离婚。可是不到一年,母亲却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回去找我爷爷跟奶奶,那个婴儿是我,她说我只是个麻烦、累赘,她才不要浪费时间跟精力照顾我。」
岳棙淡淡的说着,、髣髴这根本不是发生在他身上,让凌浅不禁暗忖,是要受过多大的折磨,才能这样平静?
「十五年过了,母亲再次出现,说是要弥补我,想带我回去,可是我很清楚,母亲想要的,是一个已经长大懂事的孩子。我根本没打算跟她回去。奶奶在地上捡到一张发票,一对奖发现中了不少钱,拿去投资,更是回本。那傻子才会想回去吧。」这话,并不是问句。
随意切了电视,发现没有想要看的节目,岳棙关掉电视,继续说道:「母亲想要我回去,她说她得了病,希望离开人世前,能跟我一起生活。」
「那你真的回去?你母亲真的生病——」下意识的脱口出这句话,凌浅捂住了嘴,岳棙则是看了自己一眼。
「她得的是肝癌,那时是第二期,动手术切除活下来的机率还满大的,但她不愿接受手术,宁愿这样。既然事情都这样了,那陪她也无妨。但是……」
岳棙重重的叹口气,断句的地方让凌浅有些紧张,他走过去,在岳棙旁边坐下。
「夜晚,我有些渴,想起来给自己倒水喝。经过她的房间时,她在房里呻吟,透过门缝,一个男的在她身上起伏,那是谁我不知道。但她都已经生病了,还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我何必陪她,隔天我就离开了。」
听完这段故事,凌浅看着岳棙许久,才开口:「……你不难过么?她是你……你妈欸。」
岳棙摇头,身子向后一躺,整个人摊在床上。「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生产者,而不是养育者。」
岳棙的话总是听起来很痛,凌浅一直觉得是否该做些甚么,却不自觉的伸手环住岳棙单薄的身子。「……不要难过……」
「岳棙同学!请你专心!」校长气得脸的红了,拿起桌上的水杯就是冲着岳棙一泼。
水珠从绿色的发梢滴落,岳棙的表情很明显一僵,红褐色的眸子盯着对他泼水的中年男子。
「看甚么看!我是你的师长,对师长不竟可是大过一支,记了你就别想毕业!」那嚣张的嘴脸在岳棙眼里十分刺眼。「你那甚么眼神?别忘了你要毕业还得靠我。」
不知是这番话真心对岳棙构成威胁还是另有他因,岳棙转身就要离开。「随便你想怎么样,不管是忤逆师长还是对师长不敬,只要你看我不爽,你都可以记我大过。而头发颜色我也是不会洗掉,要记大过、小过随便你。」
语毕。便留下傻住的凌浅,自己离开校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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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棙!小棙你等我啊!小——」后方的喊叫突然停止,随后是一声不明的碰撞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