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房门,司空碎就睁开了眼睛,早就君齐醒时,他也跟着一起醒了,见君齐出去,也偷偷跟了出去,不是相信他,只是太害怕失去。
一出去就看到君齐坐在台阶上,对着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司空碎不想打扰君齐,就静静躲在一边,偷看着君齐。
君齐静静看着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天际有一团淡淡的光,就像他那日对连天曳所说的,鬼间远远没有人间那样美丽的夜色。
就算是白天,天也是暗的,鬼是不需要光的,在黑暗之中,才更能生存。
君齐伸手,想要去触碰那道光,但不管再怎么努力伸手,也终究无法触碰。明明看起来是那么近,真的想要触摸时,才发现,其实很遥远。
就像连天曳一样,给予他那么多温暖,就像阳光一样,让他像飞蛾一样奋不顾身地飞往,到最后被烧得体无完肤,才明白,他不配,不管他怎么自我安慰,他都不配接近太阳。
君齐收回手,闭上眼睛,不让酸涩的眼泪再次掉下,他不想再哭,不想让连天曳看不起。
那个人,不管再怎么伤害他,他都不能不爱,如果爱太痛的话,把它转变成恨,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痛?
君齐再次睁开眼睛,眼中的湿润已经不再,不是消失了,而是流进了心里,泛起一抹淡淡的苦涩。
“我怎么恨得了你呢?”君齐轻轻说着,“但是不恨你,我又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呢?”
第十章(一)
整整一个晚上,君齐都坐在台阶上,而司空碎也远远看着他,看了整整一夜。
这样一副场景被祀纣打破,他原本是想来看看君齐的,结果发现他坐在台阶上失神。
祀纣对君齐还是有些愧疚的,如果不是当初他把君齐带进鬼宫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看他这副样子,当然十分不忍。
于是偷偷溜到君齐身后,在他耳边突然大喊了一声。
君齐吓得站起身来,在看到祀纣时,还不满地揉了揉有些被震聋的耳朵,“你干什么呀?”
被埋怨的祀纣一点也没愧疚,反而在一旁捂着肚子大笑。
君齐心情原本就不好,被他这么一弄,心情就更加低落,不想理睬他,往自己屋里走。
但祀纣却拉住了他的手,“别走这么急啊,我带你出宫去玩吧。”
“你不怕碎责怪你啊?”君齐回头,并抽回手,“而且我没心情。”
“我才不管我哥呢。”祀纣拦住君齐的路,“今天凡儿不在,我一个人无聊,你就当陪陪我呗。”
君齐有些无奈,“大少爷,我真的没有心情。”
“就是没有心情才要去啊。”祀纣也很坚持,“你一直呆在这里,不别憋出病来才怪呢。”
君齐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才明白他的情绪让这么多人担心,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动,却还是果断拒绝了,只是脸上却带上了笑意,“我没事的,你不用这么担心,感情这种东西,过几天就会过去的,所以你不用这样。”
祀纣当然知道君齐只是在逞强,但君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拍了拍君齐的肩膀,“如果撑不下去了,别忘了还有我跟凡儿,我们可以帮你。”
“嗯。”君齐点了点头。
等祀纣走后,君齐就走进屋里,发现司空碎已经起来了(其实是一个晚上都没睡),脸上一扫前几天的忧郁,蹭到司空碎面前,“你今天起得好早哦,碎,但是还是没有我早。”
如果不是司空碎盯着他看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可能会相信这笑容是真的,但现在他只能看到君齐笑容背后的泪。
他明白君齐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也不拆穿,而是轻轻搂住君齐,“嗯,你今天很勤劳。”
君齐装出一副被夸了很开心的样子,从司空碎怀里出来,“看在你这么夸我的份上,我给你做早膳吧。”
司空碎有些惊奇,“你还会做早膳?”
“当然了?你看不起我啊?”等司空碎露出一个“不敢”的表情,君齐才继续说:“不过已经几百年没做了,可能做出来不好吃也说不定。但是就算不好吃,你也得给我全部吃下去。”
司空碎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这世上可没有人敢逼我吃东西。”
君齐转过身,“我哪里敢逼鬼王大人啊?如果你不想吃的话,那我就不做了。”
司空碎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由后面抱住他,“好不好吃都还不知道呢,如果还过得去,我就稍微委屈一下自己好了。”
“我怎么敢让鬼王大人委屈自己呢?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做这个罪人了。”君齐从司空碎怀里出来。
司空碎脸上笑着,心里却很苦涩,这场景看似甜蜜,其实不然,他们心里有各自的苦,只是努力掩藏着,用轻松的方式掩藏这种苦涩。
“你不肯给我做早膳了?”
“不做了。”君齐把头别到一边。
“你不给我做,如果我饿了,可能就把你吃了。”
没想到君齐竟然真的伸出手臂放在司空碎面前,“吃吧。”
更没想到的是,司空碎真的低头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