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文进看着司廷彦一脸别扭的神色,往日爱捉弄人的毛病又犯了:“是么?那我就说一件让司大夫更高兴的事。我这个伤怕是好不了了。”
“为何?”司廷彦接过杯子,放在桌上随口问道。
皇甫文进枕在胳膊上,皱起满面的忧郁叹口气,信口胡诌:“唉,司大夫有所不知,我乃四柱纯阳之躯,命中注定遭此一劫,会被天雷打得魂不附体。”
“可有破解之法?”
“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还需缘分,强求不得。”
“说来听听。”
“须得寻得四柱全阴之人,行阴阳调和之术,方能破解。”皇甫文进眯眼看着司廷彦,嘴角挂起往日玩世不恭的笑容。
司廷彦果然变了神色,五彩斑斓的好似漫山遍野开满了各色杂花:“咳,现下怕是不便。待他日回到京城,廷彦帮丞相在京中出名的勾栏,相公馆中问问,定能寻得丞相所需的四柱纯阴之人。”说完转身想要离去。
皇甫文进很满意司廷彦的反应,决定继续逗他一逗,他扯住司廷彦的袖子,问道:“若是我没记错,司大夫是癸卯年己丑月己未日丁酉时生的吧?”
司廷彦压住心头怒火,答道:“丞相好记性。”
皇甫文进起身搭住司廷彦的肩说道:“司大夫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正是在下寻找的四柱纯阴之人。”
司廷彦看着皇甫文进满脸的暧昧笑容,冷冷问道:“莫非丞相想要廷彦与你行阴阳调和之术?”
皇甫文进还没玩够,继续调侃:“若是能得司大夫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司廷彦转身,板着一脸的冰霜看着皇甫文进。
皇甫文进稍微退后一步,全神戒备,以司廷彦以往的高傲性子,受到这样的羞辱,怕是狠狠揍自己一顿也不能解气。若当真这样,就马上道歉,告诉他只是玩笑,叫他莫要当真。
皇甫文进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可是却算错了发展趋势,若他知道后面会变成这样,他怕是决计不会开这个玩笑。
司廷彦扯过皇甫文进的衣襟,狠狠瞪着他,皇甫文进慌忙谄笑,说道:“司大夫若是不愿意,在下也不会勉强的。”
司廷彦依旧紧紧扯着皇甫文进的衣襟,眼如利刀,面若寒冰。
皇甫文进后悔了,司廷彦毕竟不是宁墨宣,心机深沉的司大夫岂是被自己随便调侃两句就能乱了分寸的。能看见板板正正的司大夫糗态毕露固然有趣,可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值当了。耍弄他人也得挑个好对象。皇甫文进抓住司廷彦的手,解放出自己饱受摧残的脖子:“司,司大夫,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司廷彦忽然浅浅一笑,皇甫文进惊得倒吸一口气,没错,他看见了,他看见司廷彦笑了,不同于以往规规矩矩的笑容,他竟然发现,司大夫的笑脸带着那么点挑逗的意味,有些妖娆,有些妩媚。
还未回过神,司廷彦的唇已经压了上来,轻轻的,一点一点在皇甫文进的唇上摩挲着,慢慢深入。纵使皇甫文进风流一世,现下竟也乱了分寸,愣在那里。
一吻毕,司廷彦移开唇,一脸挑衅的看着皇甫文进。
皇甫文进舔舔嘴唇,挑眉痞笑:“滋味不错,只可惜,全无章法。司大夫怕是还未行过云雨之欢吧?”
司廷彦这下是真的被激怒了,窘的满脸通红,扬起胳膊,一掌劈下。
皇甫文进抓住司廷彦抡起的胳膊束在自己手里,乘势再将二人身躯拉近些,笑言:“还是让在下,来教教司大夫吧。”
又是一番唇舌交缠,一声喘息从司廷彦嘴里飘出,皇甫文进将他打横抱起压在床上,一把扯开衣襟,往日崩的太过严肃,竟被自己忽略,其实司大夫,也是倾国绝色。他看着司廷彦迷蒙的眼,低声问道:“廷彦,若真行了此事,你我就都回不去了。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司廷彦低声沉吟,嘴里的话语已不成章句,他勾住皇甫文进的脖子,说道:“这辈子,你我仅此一次。过了今日,谁也不许再提。”
听着这话,皇甫文进心下竟不觉有些悲凉,他咬着司廷彦的耳垂,轻声道:“廷彦,我其实,对你……”后面的话,他自己也没听清,便化成司廷彦的一声低吟,散在空气里。
红烛泪殇,罗衾暖榻,十指相绕,情话绵绵。雨打芭蕉暖春梦,和风回暖不知秋,端的是温柔婉转风情万种,行的是水乳交融欲语还休。司廷彦最后那一句“文进”和着一声娇喘被唤的支离破碎。皇甫文进吻去他眼角的泪一声叹息最终还是含在了喉咙里。罢了,这辈子能看见司廷彦屈居身下娇喘沉吟摸样的人大约也只有他皇甫文进一人了。
他皇甫文进一世风流,却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而今却在人间最后的弥留之际招惹了这样两段情缘,抱了皇上,又搂了御史大夫。墨宣若竹,挺拔坚韧,朔风凛冽犹能劲,柔枝飘摇不受吹。廷彦似柳,清冷孤傲,色浅清幽微含露,丝轻款款未惹尘。竹和柳他都爱,总归,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然做下,他本不是谦谦君子,又何必摆出一副刚正耿直的矫揉做作之态?
另一边,洛云一脚踹开房门,择羽吓了一跳,梗着脖子回头看见洛云将手中的包袱摔在地上,瓶瓶罐罐各色药材散了一地。洛云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嘴里倒:然绮骚龙,你还嫌现下不够乱么?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消停?
14.
如果一条龙和一只凤在一起,该怎样形容?
择羽:“龙盘凤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