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此阵的破解之法精髓在于置之死地而后生?”米鹞低头看看身侧的楚卓萑。
楚卓萑伸个懒腰:“就是这个意思。伤门居东方震位,此番我们被困此处,不正是需要伤门的破坏之力么?”
“如果你猜错了呢?”
“伤门一般诸事不宜,倘若错了,你我便是强出,易见血光。”
“你有几分把握。”
“直觉,不到一成。”
米鹞盯着楚卓萑看了一会,叹口气,道:“走吧。”
楚卓萑扯住米鹞的袖子,道:“大米,你真是好人。”
米鹞把自己的袖子抽出来:“我谢谢你。”
这一路走得极为艰难,楚卓萑往日的嬉皮笑脸不见了,一直咬着唇,手里死死拽着米鹞的袖子。
米鹞察觉到小鬼头心里的害怕,伸手将那只小小的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楚卓萑惨白着脸色,点点头,手却仍旧不放松。
米鹞停下来,脱下外套披在楚卓萑身上,伸手搂着他,轻声道:“我相信你的判断,你也要相信你,不然,我们就真的出不去了。”
楚卓萑仰头看看米鹞,问:“你为什么信我?”
米鹞挠挠头发:“其实我不也不知道。”
楚卓萑眨眨眼不说话,突然他踮起脚尖,在米鹞的唇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
米鹞惊得连连后退,手里的火把险些掉在地上:“你你你,你刚刚干什么?”
楚卓萑不明所以:“渡气啊。”
“渡,气,渡什么气?”米鹞面色迎着火光显得格外红润。
楚卓萑歪着头打量米鹞:“渡气不就是渡气么?我看你在洞里呆了这么就,估计身体不适,适才才给你渡口气。我很小的时候被骏叔从火堆里捡回来,小命差点没了,多亏骏叔帮我渡气,我才活过来的。”(咳,楚玄是神仙,哈,所以渡气救人命很正常,不要把玄叔当成变态了。)
米鹞脑子里晃过楚玄给小小楚卓萑渡气的样子,浑身炸毛一般难受,面上充血。
楚卓萑道:“看吧,给你渡完气,面色红润多了。要不要再来点?”
米鹞远远退开一步:“不不,不要了。我肉体凡胎,受不住您的仙气。”
二人继续前行。渐渐的,依稀看见一楼光亮透过石头缝隙照设进来。
楚卓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石洞中却突然传出一串咯咯咯的笑声,若在平时,也算如银铃一般清脆动听,可是此刻在空旷密闭的石洞里,声音来回碰撞,显得格外狰狞。
一个紫衣女子甩着水袖飘飘落在二人面前。女子唇红齿白,长得倒是好看,只是在这个没人的地方,突然这么诡异的出现,就算真是美若天仙,也会令人毛骨悚然。
米鹞指着女子道:“你是人是鬼?”
女子双脚悬空,长袖一挥,缠在米鹞脖子上,越勒越紧:“这位小兄弟好没礼貌。”
米鹞被勒的白眼直翻。
楚卓萑上前一步,拉拉女子的袖子,道:“这位美丽的姐姐,我哥哥从小就傻,姐姐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女子收回袖子,飘到楚卓萑身边,看着他:“你到是懂事,姐姐喜欢。”
楚卓萑嘻嘻笑:“谢谢姐姐。”
女子绕着楚卓萑转个圈:“你年纪虽小,本事倒是不小,能破姐姐的阵。姐姐在这里呆了快五十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能活着走到这里的。”
米鹞:“还有我。”
女子挥挥手,直接将米鹞掀翻,接着对楚卓萑说:“要不,你留下来陪姐姐吧。姐姐这些年一个人呆着也很寂寞的,只能左手和右手下棋,自己和自己说话。”
米鹞诧异:“左手和右手下棋?”
女子解释:“就是这样。”说罢,伸手扯下自己的胳膊。
米鹞睁着大眼,眼里只见一只断臂悬在空中,手指还不停变换着动作。
女子又将断臂接回身上,然后扶着自己的头,用力一掰:“或者是这样。”
一颗头颅飘荡在米鹞眼前,颈项的断裂处,血肉模糊。虽是一张极美的面庞,米鹞却仿佛见到最可怕的面孔:“鬼啊啊啊啊啊~~~”
6.
这世上有两种凡人是不怕鬼的,第一种是命运奇好之人,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百毒不侵,因阳气太盛,鬼都不敢靠近;第二种为命运奇差之人,三灾八难,死去活来,九死一生,因阴气太盛,鬼都感觉不到。
所以,当楚卓萑拉着米鹞的手一路狂奔出洞穴的后,米鹞背靠着树干捂着胸口喘气不匀,还不忘腾出嘴来问他:“那,那女鬼为什么抓不住你?”
楚卓萑甩甩头发,无所谓的回答:“如果你和我一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她也抓不住你。”他一边说一边捡起一些石块在地上摆图案,像是为了解释一般,仰起头对上米鹞的眼睛:“我做一些记号,骏叔若是看见了,可以更快与我们汇合。”
米鹞扭过头,死鸭子嘴硬:“雕虫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