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脸色一变,这傻小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我不走了。”尉迟临风居高临下的望着儿子,紧紧抿着的嘴角显出他的愤怒。
在幼稚园的时候,这小子不还为自己哭吗?怎么一进到他的家门,就各种不乐意了?
年轻男人没意识到儿子极强的领地意识遗传于谁,却是跟如此热切盼着他离开的小不点赌起气来,这么想要他走,那他还偏不走了!
反正,他今天来时,也没打算离开。
可小不点听他这话,当即炸毛了,从爸爸怀里挺直小腰板坐起来,攥着小拳头奶声奶气的怒吼,“不许你留在我家!你不是我家的人,回你自己家去!”
年轻男人冷笑,唇抿得更紧,“连你都是我的。我要呆在哪里,还要你管吗?”
小不点气得脸都红了,“我才不是你的,我是爸爸的!你又不是我爸爸的儿子,凭什么留在我家?西西,咬他!”
本性纯良的大狗汪汪叫着,装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作势要往前扑,却被年轻男人一个冷酷眼神就给秒杀了,只敢对着他大吼,却不敢上前。
小不点气极的转头寻找同盟,“爸爸,你叫西西咬他。他不是我们家的人,你叫他走!”
江意很头疼。
看着这样两张相似的脸吵得不可开交,他只觉得基因果然是件无比麻烦的东西,尤其是在遗传之后,更加充分体现出同性相斥的自然定律,哪怕是在至亲父子之间。
“小石头,叔叔其实……他也是小石头的亲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和我们分开了,咱们就让他留下来好不好?”
江意费力的解释着,那祈求的眼神让年轻男人不作声了,可是小不点却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瘪着小嘴道委屈,“可他欺负我,他还把我关起来,还抢了我的球球。”
“还你!”墨黑眼眸闪了闪,果断扔出一只小球。想想实在心中不忿,又给自己辩白,“这球是我抢的吗?明明是你自己扔来的。再说,我有关你吗?是你自己答应不出来的,又反悔。”
小不点接住小球又对他砸去,怒目而视,“可你也没有在客厅说话,你到爸爸房间来了!”
“够了!”江意忍无可忍,抱着儿子腾地站了起来,“你们两个都消停点,要是再吵就到隔壁吵去!小石头,说好了叔叔留下来就是留下来了,洗澡!”
一大一小震惊的望着他,同时闭嘴了。
挟着小不点,把他扔进洗手间,江意转头拿了衣服,又到隔壁儿童房拿出一只大浴盆,和洗手间里一模一样的浴盆。
年轻男人心头一跳,阴森森的问,“怎么有两个?”
江意刚才那一吼的气势还没消散,气壮山河的告诉他,“打特价时就这一款了,儿子一个,狗一个,怕弄混就分开放了。”
白皙的脸庞又有点泛绿的倾向,不过江意只顾埋头干活,没空理会。
洗手间的门关了,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年轻男人盯着那只蹲守在门口的大狗,只觉得浑身发痒,很想再洗个澡。
这只臭狗!
呜——汪,大狗察觉到他并非善意的眼神,顿时警惕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呲出尖锐的犬牙。
哼哼,别以为我不咬你就好欺负,我只是不想咬你而已。
真的吗?一瞬间,尉迟临风读懂了狗的眼神。生了一晚上的闷气总要找个地方发泄发泄,尤其是害他用错了澡盆,拿错了毛巾!
于是就见他抬手一抖,顿时白光一闪,吓得西西脖子上的毛都炸开了,猛地往旁边一跳,就见一把飞刀直直钉在了浴室门上。
汪汪汪汪,良家大狗吓着了,连叫声都变了调,赶紧伸爪挠门。主人,快开门!外面这人太可怕了,我也要躲进去。
“西西别叫,你不用洗澡。小石头你把眼睛闭上,别乱动。一会儿水流到眼睛里,你又要哭。”江意正把儿子横抱在膝上洗头发,哪里还有空去理狗?再说,他也没想到,尉迟临风居然会出手恐吓一条狗呀。
年轻男人见此,颇有几分得意,带了几分阴森森的笑容,过来收刀。
呜呜,可怜的西西无法申辩,只好躲到旁边,让开了洗手间的门。
可那坏人还在指间飞快的玩着那把刀,指着它一字一句的告诫,“记着,以后这个家里谁是老大!”
太可怕了,西西哧溜钻进沙发底下,满心恐惧,主人怎么把这么可怕的人放进家来了?大不了我以后把澡盆和毛巾都让给你了,这总行了吧?
成功吓退狗狗的男人很得意,以胜利者的姿态在这个小小的家里展开第一次正式巡视。
咳咳,厨房不是他擅长的领地,就不用去了,至于客厅,刚才吃饭时已经看过,也没什么可看的。
年轻男人真正有兴趣的是那间儿童房,长腿一伸,把半掩的房门拨开,大摇大摆的进来了。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小不点很让人闹心,所以才更要进来好好了解了解。
不大的一间房,布置却很温馨。
米白和粉绿粉黄相间的儿童床边有可以升起来的护栏,小孩子晚上独自睡觉也不用担心会滚下来了,旁边还有配套的儿童书桌和衣柜,这三样算是这个家里最好的家具了。
尉迟临风调查过,这房子是租来的,所以墙面什么的不可能进行大的改动,只能选择一些好看的家具,增加一点气氛。看得出来,江意已经很用心,也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