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淇奥利落的挂掉电话,关机。
苏美尔24岁生日那天,苏淇奥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再次出现,打破了他原本一切平静的梦。
五
拥有雷打不动生物钟的苏美尔,这天早晨五点不到就醒在了床上,那个地方钻心的疼,疼的他蜷缩在被子里,明明已是四月天,身上却冰冰凉的。昨晚那人离去后,他自己去浴室冲了澡,洗干净了那个地方。这个时候醒来躺在床上还在发愣,如果不是身后的疼,他真的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洗了脸坐着拿叉子一点点的把蛋糕上的生日快乐四个字都挑到嘴里,机械的咀嚼,蛋糕不是如今市面上最流行的慕斯,也不是芝士或者巧克力,只是多年前那种白色的鲜奶油,纯白色,用草莓点缀了一圈,奶油包裹着实实的大戚风,这曾经也是他最喜爱的东西,那时有家蛋糕店专门做小的,他一口气可以吃下5个。每天都有人买好放在他办公桌的右边抽屉里,最开始他不安,到后来可以安然吃下。
而如今的他,只比当时的不安还要不安上数倍。
他以为这已经是极限,或者说他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更多的讯息,可上午的一通电话让他彻底的手忙脚乱,顺丰的快递员态度相当礼貌,他木然的下楼去拿快递,签名,“谁寄的这是?”
快递小哥礼貌的一笑,“不是我接的,抱歉没法告知。”
他拿着那个不算重的盒子爬楼,低头看寄信人那里的空白,只填了个市的名字,是同城。回到寝室,拆开盒子,看到Iphone的包装时,他便知道是谁寄来的了。
盒子被他塞到了衣柜的最里面,拿了笔记本和钥匙装到书包里出门去图书馆。
整个下午坐立不安,并非因为情绪不安或是心情不好,而是那个地方实在太疼,已经多年没有被别人碰过的地方,实在没法适应。苏美尔趴在桌上翻《资治通鉴》,查资料,以前的苏淇奥不是一直那样的,虽然大多数时候是那样,但心情好时,他会抱着他在浴室里一起洗澡,然后帮他清理,洗好后给他泡热牛奶,再一起睡觉。
边往笔记本上记东西的苏美尔,边脑子飞快的转着,过去的一幕幕那么清晰的闪现,不自觉的苦笑,曾经他真的以为他或许是喜欢自己的,即使只有那么一点。
苦笑的当头,眼前出现一片阴影,抬头看到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的高灿灿。
“出去聊会儿?”这是两人“闹翻”后头一次说话,高灿灿其实是个很大方的女孩子。
“好。”
学校图书馆外面有个小奶茶店,属于学校营业的,两人都点了个橙汁坐下。
“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怎么脸色不太好看。”
“没睡好。”
“怎么又没睡好?”高灿灿一连串的问题。
“不知道。”
“苏美尔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没劲啊?!”
“啊?”
“没什么!以前那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咱们继续做好朋友?”说着,高灿灿还伸出了手。
“好。”苏美尔握住那只手,握了一下,真诚的说,“谢谢。”
“真没劲!”高灿灿拿起橙汁转身走了,出去后从玻璃墙往里看,苏美尔正不停的在椅子上磨来磨去,很不舒服的样子,想了想叹气走了,那天看到的事还是别说了。高灿灿后来发现被打的那个人正是之前揍苏美尔的,心里总觉得不安,却又不知如何说才好。
苏美尔又返回图书馆看了会儿书,夕阳西下去食堂吃了饭,慢吞吞的去学校门口坐公交家教去。可到了门口,便有两个人友好的拦住自己,他抬头看,高高的两人,冷漠无比的面容却用无比礼貌的语气对他说,“请上车,我们送您去。”
“……”他退后一步,“谢谢,我自己可以。”不用问便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我们必须要送您去。”
“……”
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毫不退让的气势,苏美尔只好跟着上了车,车座上垫了厚厚的垫子,他却坐立不安。
“可以告诉我他的手机号码吗?”
“苏先生说了,您若要联系他,用那只新手机便可以找到他,里边有他的联系方式。”
呵呵,苏美尔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费尽心力构筑的世界,就如此迅速的被摧毁,如此的不堪一击。就如同自己在他面前一样,建设的再自认完美,都不过是一粒尘埃。绕来绕去都是绕回那个原点,那自己这些白费的功夫又算什么。
苏美尔当然没有去用那个新手机,日子照常过,如果刻意忽视掉每次都会送自己去做家教的那几个人,他几乎以为自己的生活还是原先那个样子的。
生日那天那个蛋糕后来因为天气渐暖很快就馊掉了,苏美尔眼睛眨都没眨的扔到了垃圾箱里。他的东西他统统都不敢要。对,是不敢要。
后来一个周五他做完家教又被迫上车时,发现那两个人没有跟上来,而车灯突然亮起来,苏淇奥坐在自己身边,手肘撑在车窗上,看着他。
这次苏美尔倒是勇敢起来,跟他对视,心里一会儿澎湃一会儿平静,“你到底要什么?”
“你说呢?”他倒玩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