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袭小鹤着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她认识苏淇奥,也认出了之前瞪着自己的那个小姑娘和她身后的人,她往里走了走,看到了病床上睡着的孩子,那样的脸那样的鼻子和嘴巴,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和师兄那么像……”喃喃自语,苏浣浣已经哭着跟着苏美尔跑了出去,陈姨要跟过去。
苏淇奥低声说,“让她去吧。”闭眼坐到了床上。
苏浣浣一直跟着苏美尔,跟到了医院楼下,见苏美尔漫无目的的乱走,差点被医院里的车撞倒,她哭着扑上去,“哥哥。”
苏美尔低头看她,眼睛无神,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哥哥,我是浣浣啊哥哥。”
“浣浣……”
“哥哥,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我们都需要你,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苏浣浣紧紧的抱着他的双腿,小时候的她只能够到他的腰,现在的她已经长到了他的胸膛,但苏浣浣依然用那样的姿势抱着他,就怕这样松开就像她六岁时那次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哥哥,你为什么不能给个机会让我们给你解释呢,为什么每次你来了就走,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呢,你为什么和那个姐姐结婚呢,你知道不知道你结婚的时候,哥哥他整整昏迷了四天。灿灿姐姐结婚那次你为什么也要走呢,你明明抢到了捧花,你明明是要嫁给哥哥的,为什么你和那个姐姐结婚了,那天哥哥醒来第一个问的人就是你你知道不知道……”苏浣浣语无伦次的巴着他哭着说,苏美尔不知道自己听进去了多少,他满脑子都是刚刚那张睡着的脸,那样和自己无比相似的脸,甚至苍白程度都类似的脸。
他轻轻出声,“那个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啊哥哥,你去日本那年十月出生的。现在已经四岁多了。”
苏美尔低头看着苏浣浣,很久没哭过的他,看着那张泪眼模糊的脸,听着那张嘴说出来的话,眼泪珠子迅速的一颗又一颗的掉落,全部落到了苏浣浣的头发里,苏美尔缓缓滑下身子,抱着苏浣浣哭,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苏浣浣吓到了,回过神来抱紧他,两人哭的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要哭掉似的。
“苏苏是早产儿,刚出生的时候很轻很轻,哥哥几乎日夜不睡的守着他……”
“哥哥说苏苏就叫苏苏,大名要等你回来了让你亲自取……”
“哥哥说你一定会回家的……”
“哥哥说不要告诉你这件事,他不想让苏苏成为威胁你回来的砝码,他说要你自己愿意回家……”
“哥哥从上海回来那天说你再也不会回家了,再也不回来了,你过得很好,没有我们的你会过得很好……”
“哥哥说你不会回来了,可是苏苏大了不能没有名字,就用了你取的那个名字……即使不是给我们苏苏的……”
高灿灿得到消息来到医院,刚下车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一大一小抱在一起哭,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小的不停说着什么,她想要上前,可是又不敢,她已经不是苏美尔相信的人了。
半晌没有忍住,“美尔……”她轻声叫道。
苏美尔听到了,微微抬头,张嘴,“灿灿……”
高灿灿跟着一起哭了起来,就站在原地。
“灿灿……”苏美尔又唤了声,她走向前,手放在他肩膀上,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早点告诉你对不起……我只是相信苏淇奥有他的理由,我一直只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美尔你们两个之间有太多太多误会,这些误会只能靠你们自己解开,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就此错过。”
苏美尔拉过她的手,脸颊靠着她的手心。
“哥哥,你不要生灿灿姐姐的气……”苏浣浣抽气。
袭小鹤远远的看着他们三个,有点懵。她认识的师兄不是这个样子,她眼中的师兄是无所不能的,从来不怕困难,很坚强,始终温润如玉,清雅如竹,全校女生的偶像,历史学界的冉冉新星。而此刻她的强大师兄跟个孩子似的,在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的怀抱里面哭。
甚至不顾众人投注的视线,他的衣服甚至都皱了,他甚至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形象。
“这才是真的他。”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维,她回头一看,一个陌生男人,但同样很好看,“你是谁?”
“无所谓是谁。”徐泽昊耸耸肩,看着抱团哭的那三人,转身往医院里面走去,里面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不知道怎样了。
高灿灿戴着墨镜,带着眼睛红肿的苏浣浣一起再次走进病房。
苏淇奥早就预料到般,甚至都没问他呢。
“他回去了。”高灿灿说,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回身继续看床上躺着的孩子。
袭小鹤看着一直在身边戴着墨镜的师兄,不敢说一句话,快要到家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兄,他们说那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小鹤。”苏美尔声音沙哑,“这阵子我想一个人冷静下。”
“Ok!没问题!”袭小鹤很好商量。
苏美尔缓慢的往楼上走,走进书房,关好门。
夜里两点多的时候,袭小鹤的房门被敲响,她揉着眼睛看着明显一直没睡的苏美尔,迷糊叫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