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真来了?”
“来了,地上这么凉快,我睡得可熟了,中午才爬起来。结果,被我妈拎回去狠揍了一顿。”痒痒咯咯笑了几声,捏了捏笑爷的鼻子,听的开心得很。
“大概呆了一年之后,我生了场病,请了好久的假。请假前班里在排练一个参加比赛的舞蹈,我还是领舞呢。结果生完病回来,没我的位置了,老师就让我站在边上看。我说那可不行,我得为班级做贡献。老师迫不得已就安排我和另外一个跳不来舞的小盆友从头到尾都化妆成小树站着一动不动,最后音乐快结束的时候,让一个小盆友踩着我们的大腿摆个造型。结果,比赛那天,我看别人跳得这么欢,越想越气,腿一收,把那个还没摆完造型的小盆友给摔了下来。”
“哈哈!那哥哥,你是不是又被揍了一顿?”
“是啊。”张口笑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摸了摸屁股,“现在屁股还疼呢!”
“不过,我那时候可讨幼儿园老师喜欢了,老师给我盛饭盛菜的时候总爱偷偷多给我一点。可我不爱吃肉,又不好意思剩下来,就把不爱吃的全部塞口袋里了。有次,我妈洗衣服的时候在我上衣兜里摸出了一堆肉丝,气得全糊我脸上了。”
“哈哈哈哈!”痒痒把手伸进笑爷花衬衫的兜里,“我摸摸有肉丝不?”
管严肃听着听着脸上有了笑意,但意识到这个傻小子要是一直唠叨下去船都能开到好望角了,就拍了拍他的背,“好了,上甲板看看吧。”
“哥哥,你不想去潜水么?”
船经过潜水区时,痒痒好奇地盯着那些穿得跟外星人似的家伙,摇了摇张口笑的胳膊问道。笑爷还没回答,倒听到管严肃抢先回了句,“痒痒,哥哥没到年纪,不让潜。”
“去你的。”张口笑推了管严肃一把,又嬉皮笑脸地凑到他耳边说,“我是怕,我怕那些不长眼的鱼咬了我的命根子。”
“爸爸,哥哥说什么?”
“没什么。”管严肃扫了眼张口笑,“下船。”
三个人又在海滩上逛了一会儿,沙子没昨天的舒服,不够软,有些糙。痒痒倒是有兴致得很,一到沙滩就主动不要爸爸抱了,张口笑踩着痒痒留下的小脚印,想着,这个可以叫沙滩疗法,要不让管律师买堆沙子回去铺家里,让管萌小盆友每天走一走。
“嘿,你女儿不走得挺好么?”两个大人并排走着,张口笑碰了碰管严肃的胳膊,痒痒走起路来仍是一拐一拐的,不熟练,笑爷不清楚她是否能完全复原,但多走走总不是坏事,至少看起来能自然些。
“你看,她现在愿意走在沙滩上,慢慢地,就会是水泥路,木板路,十字路,甚至是塑胶跑道,或者是大舞台上。问题不出在痒痒身上。”
张口笑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盯着身边的人,伸出手点了点他,“问题出在你身上。”
“其实没什么,人嘛,都有残缺,只是有些在外头有些里头。”笑爷继续走着,冲着回过头看他们的痒痒笑嘻嘻地挥了挥手。
“我欠她挺多的。”管严肃沉闷地说了一句,侧过头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大海。
笑爷“嗯”了一声,等了半天也没有后话,突然间伸出拳头捶了捶管律师胸口一下。“什么欠不欠,她的生命都是你给的,什么叫做欠?真没劲儿!”
管严肃笑了笑,拍了拍张口笑的肩膀,“你挺带劲的。”
“爸爸!哥哥!我们去玩那个吧!”
痒痒小手里抓了一堆奇形怪状的贝壳,攒着拳头点了点岸边那几辆水上三轮车,车子装了三个圆滚滚的特大轮胎,能在水面上骑起来。痒痒兴奋地穿上救生衣和防水服,手上那堆贝壳没地方搁,冲着笑爷甜甜一笑,就全塞他衬衫的兜里了。
“哎哟,痒痒,您这是给我隆胸呢?”他用手托了托胸口沉甸甸的两口袋,又自言自语道,“没隆好,还下垂呢。”
工作人员费劲地把车推入海水中,痒痒煞有其事地握着方向杆,摆弄着,口中模拟出“嘟嘟嘟”的声音。
“哎,管律师,你几斤呢?这车怎么一边倒?来,痒痒,靠近我一点,咱平衡平衡。”
痒痒掌控方向,两个大人奋力踩着踏板,分工和谐得很。笑爷爆发力强,但后劲不足,没多久就踩得没劲了,管严肃瞥了眼他软绵绵的腿,说了句,“我一个人踩吧。”
“嘻嘻,谢咯!”张口笑突然把痒痒抱起来放自己腿上,车子猛地沉了一下,“啊!”,笑爷立刻又把痒痒搁了回去。于是管严肃无奈地看着身边的两人把车子当跷跷板玩上了,还是水上跷跷板。
……
“凉快下。”管严肃把买来的棒冰递给玩得满头大汗的两个人。
“哟,绿舌头。”张口笑拆开包装袋,把棒冰含着舔了舔,弄得那根绿色的东西软软地垂着,“来,痒痒,亲一个。”
两个人举着绿舌头嘻嘻哈哈地碰来碰去,甩了一手棒冰融化的水。管严肃喝了一口矿泉水,手臂被痒痒拽了几下,伸过来一根黏糊糊的绿舌头,都软得不像样了。
“爸爸,你和哥哥亲一口嘛。”
管严肃瞥了眼张口笑手里那根玩意儿,被嘴里含着的水呛了下,“痒痒快吃,要化了。”咳嗽了几声之后,管律师拿餐巾纸替痒痒擦了擦手,无视了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