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爷把手机揣进口袋,手机壳上有昨晚被自己拍地上时留下的裂痕,还好通话记录上干干净净,没乱打电话,倒有一条管萌的短信。
痒痒:哥哥,我们在大堂等你^_^
想起痒痒的经历,张口笑搓了搓脸,提起包走出了房间。
“笑爷!笑笑!”
“哇,我靠!你小子,烧贝壳,小小个,你这都发酵成白馒头了。”
张口笑放下行李,一把搂住那个直撞向自己的胖小子,两个人紧紧搂住嘻嘻呵呵地抱了一会儿,笑爷嬉皮笑脸地戳了戳站在一旁的墨鱼仔,“你咋养的?弄得白白胖胖的。说,是何居心?除了你,怕是没人要我家小胖墩了。”
“走,笑爷,我送你去机场。他还得带团。”
烧贝壳拎起行李,挽住张口笑的胳膊就把他往外带。“哎,等等,我小女朋友!”笑爷冲着大堂里正四处张望的痒痒招了招手,只见原先嘟起嘴的小姑娘一下子笑开了花,笑呵呵地指挥爸爸快点过去。
“痒痒,自己走。”笑爷站在原地,做了个STOP的手势,又夸张都用嘴型重复着“自己走”。
管萌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拍了拍爸爸的肩。
大堂是四面通风的,清晨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张口笑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痒痒抿着嘴一拐一拐努力地走着,慢慢靠近,鼻子突然酸了一酸。
“哎,痒痒乖!”走到跟前时,张口笑蹲下去和痒痒勾了勾手指,一把抱起她。
“哥哥,我会想你的。”小丫头亲昵地蹭了蹭笑爷的脸,冲着远处的爸爸招了招手,又贴在他耳朵加了句,“爸爸也会的。”
“乖,哥哥也是。”
笑爷狠狠亲了痒痒一口,眼睛却锁在了正走过来的那个男人身上。
“哟哟,这是谁呀?”烧贝壳坏笑着扯了扯小丫头的马尾辫,痒痒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开心地叫了声,“你好!流氓兔!”
“……”
说完,还要烧贝壳把眼睛闭上按住他眼角往下拉。张口笑乐了乐,心想,这倒好,一个兔斯基,一个流氓兔,咱哥俩一窝兔子。
正当痒痒和烧贝壳玩得起劲的时候,管严肃拍了拍他的肩,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路上小心。”
“嗯。”
“酒醒了吧?”
“嗯。”
“多喝水。”
“好。”
管严肃看着面前这个人有些别扭的样子,突然觉得有意思得很,这几天见多了他咋咋呼呼唠唠叨叨,一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模样,倒是第一次露出小媳妇儿的样子。本来他觉得怎么说呢,替人把尿吧有那么些尴尬,可现在他突然发现有人比自己更尴尬,也就没啥了。
“咳咳,走了?”
张口笑摸了摸痒痒软软的头发,刚要告别,突然两个生猛的小男孩抱着两杆大水枪猛冲了过来,“嘶”一声,一注水滋在笑爷的小腿上。
“靠!”
笑爷皱着眉甩了甩小腿,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两个调皮的男孩子身上,他盯着水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脸红了,抬起头时正迎上管严肃的目光。
“……”
“哥哥,再见!”
“再见!”
张口笑搂着烧贝壳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看了几眼管严肃,他在心里骂了声,擦,你一没被人上二没尿人身上,害羞个屁啊!
于是,他突然笑了笑,手搁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神经兮兮地高吼了一声,“管律师!电话联系!”
飞机在空中一点点爬升,张口笑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下空积木似的楼房,突然觉得生活还真是一个圆,宿醉着到的三亚,又宿醉着离开。不过,好像不是因为同一个人醉,还好。
“猴哥好!”张口笑把背包往后座一甩,瘫坐在副驾驶,整个人懒洋洋地,“麻烦猴哥了。”
“屁话。”
猴哥瞥了眼笑爷,熟练地把车倒出停车场。猴哥大名叫王小洋,生得人高马大的,就因为腿上生来毛多,一年四季跟穿了条毛裤似地,就被张口笑“猴哥猴哥”喊了三年。
“上哪儿去?我下午还上班呢。”
张口笑揉了揉眼睛,车里空调打得有些高,一阵困意袭来,“先上你家吃饭,下午我在你家睡觉。”
“靠。”
“不行吗?”笑爷撩起眼皮看了猴哥一眼,手指跟无间道似地敲着车窗,“我得找许秦谈下房子的事儿,我两合买的。”
猴哥还没应声,就见张口笑仰在座位上叫了声,“哎,别超车,你没看你前面一辆桑塔纳。”
“啥讲究?”
“您这是奔驰,知道不?”笑爷一掌拍在车窗上,留了个五指山,“超了,就是奔丧了。”
“神经病。”猴哥踩了脚油门,一下超了过去,侧过头去看了眼,“你有啥打算?”
张口笑把脑袋紧贴在车窗玻璃上,车子一点点微小的震动都强烈地撞击着他的头,“你说,他也够神的,谈恋爱得约会吃饭看电影吧?结婚得拍婚纱照订酒席吧?我都不知道他那老婆哪儿冒出来的?精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