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傅!”笑爷快跑几步,搂着那位大爷耳语了几句,开始大爷直挥手说不行,张口笑就索性往大爷兜里塞了包烟。
“都要关门了,痒痒,我们下次再来玩。”管严肃见着痒痒蹦跶到张口笑怀里,两人嘻嘻哈哈地要去玩蹦床,忙拦住。”
“怕什么。”张口笑拉了一把管严肃,“关门了我带你俩翻墙。”
音响里坚持不懈地放着婉转悠扬的歌声,管严肃无奈地站在蹦蹦床边,挺简陋的设施,一张圆形的蹦床,四面是栏杆和纱网。张口笑把痒痒安放在蹦床上,自个儿也进来了,刚跨进一只脚,蹦蹦床就晃了晃把痒痒摇得坐在床上。
“来,痒痒,站起来。”张口笑跪在晃悠悠的垫子上,手虚掩在痒痒身旁,示意她自己站起来。
小姑娘伸出左脚试了试,抿了抿嘴唇,扶着笑爷肩膀又伸出了右脚。“痒痒,跳一跳,可好玩了!”管萌有些紧张地站在蹦蹦床上,怀疑地看了眼笑爷,试着踮了下脚,“哈哈”她突然笑了一声。
“痒痒,等哥哥站起来,咱们一起跳。”
张口笑让痒痒扶住边上的栏杆,自己利落地站起来,又叫她抓着自己的衣角。他略微蹲下了一点,抱着痒痒一起跳了起来,蹦床的弹性倒还不错,一下两下三下……两人跟弹簧球似的蹦跶着,这弹簧球还双簧的,连体婴儿。
“哇哈哈哈哈哈哈!”
“哎呦喂!小心呐!”笑爷自个儿没站稳,拉着痒痒摔在床垫上,小丫头一副兴奋得要死的样子,拉着他还要再来。
“哎,管律师,你也来嘛。”张口笑朝管严肃挥了挥手,“别人家的席梦思,不跳白不跳。”
“爸爸来嘛!”
管律师四下看了看,整个游乐园大概就剩他们三个人了,他犹豫了一下,算了,既然没熟人,就陪大孩子小孩子玩一下。他一脚踩上了床垫,震得另外两人摔成一团,直喊着“大怪兽来了”。
毕竟是成年人了,管严肃拉不下这个脸去蹦跶,只好艰难地在床垫上维持平衡,任由那两个闹腾。只见痒痒跟张口笑咬了一会儿耳朵,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撞了过来,直直地把管律师撞倒在蹦床上。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以为你是不倒翁呢。”痒痒压在张口笑的背上,笑爷正好压在管严肃身上,加上痒痒的重量,管律师被压得死死得,不能动弹。
音响里的轻音乐终于停了,往来只听见傍晚的风声。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愣愣地盯了一会儿,笑爷只觉得自己心房里跟灌了半杯水似的,也在随着这蹦床不停地晃来晃去,心跳得都带回声了。他默默糙了一声,抿紧嘴,有些尴尬地看着管严肃,好像怕别人听见他的心跳声。
管律师镇定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拍了拍他,“来,麻烦翻个身。”
“咳咳。”笑爷带着痒痒滚到了一旁,示意痒痒站起来,“还翻身呢,又不是煎鸡蛋。”
“靠,痒痒!别踩肚子!要踩流产了。”
出园的时候,管严肃抱着痒痒淡定地出门开车去,笑爷则被管理人员拎到一旁教训了一顿有的没的,“操,把我当贼呢。”他嘀咕了一句,见着丰田驰来,便一溜烟蹿上了车。
管律师开车把张口笑送到了小区门口,大小孩和小小孩隔着车窗依依不舍地拉着手指,商量着下次得在游乐园玩上一天。管律师手指敲着方向盘,按了三下喇叭,与张口笑告别。
笑爷看着轿车远去的背影愣了愣,手机屏幕上是刚收到的手机晚报,停在一条社会新闻上:动物园兽类鸟类提前求欢,发情疑似受暖冬气候影响。
“今年算暖冬么……”他搓了把脸不知道瞎嘀咕了一句什么,退出彩信界面,给猴哥的老婆打了个电话。
“哎,嫂子好,吃晚饭了吗?是这样子的……”
张口笑把痒痒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又询问了一下嫂子幼儿园里有没有腿脚不方便的孩子,“谢谢嫂子!那下周我请你们吃饭,我带上他们。”
挂了电话,笑爷看着手机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笑了笑,哈,好像特别渴望跟你们在一起,三个人,在一起。
18、热水瓶
“哟,早安,活雷锋。”
“猴哥!赶紧地,帮我扶把梯子,快栽了!”
刚跨进行门,猴哥就见着笑爷站在梯子上帮传达室的赖大爷挂大红灯笼。赖大爷一家在行里做了十多年,赖阿姨负责清洁工作和收发报纸,赖大爷则呆在传达室里。临近过年了,行里弄来些灯笼对联小挂饰喜庆喜庆。
“悠着点,笑爷。”张口笑伸手去够门框上的孔,整个人都倾了出去,猴哥忙箍住他膝盖,“来,你先下来,我挪下梯子得了。”
“用不着,我以前少体校的,练体操的。”
“得了吧你,下次说少林寺,更风光。”猴哥皱着眉看他神经兮兮地在梯子上蹦跶了几下,忙拍了拍他大腿,“行了张教主,快下来。”
“这才有个过年的样儿嘛。”南方的年总是比北方过得冷清些,张口笑仰头打量着门口一溜红通通的大灯笼,衬着边上的大树显得格外欢乐喜庆,他一把勾住猴哥的脖子,动了动手指,“光明右使,还梯子去。”
进了传达室又免不得遭赖大爷一阵唠叨,什么小伙子长这么精神怎么还没找对象呢,眼光别太高凑活着过日子就行了。张口笑随手翻着桌子上的外来人员进出登记表,摸了摸鼻子,讪讪笑了下,心想侯主任倒是刀子嘴豆腐心,是自己庙堂里的钟响得多,想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