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别打他主意,我的人。”笑爷伸出手半道里截了那张名片,顺手塞自己兜里去了,瞥了眼对面的管严肃说,“是不是,管律师?”
管严肃看着他无奈地笑了下,接过痒痒脱下来的外套挂好,出于礼貌又跟猴哥交换了一下名片。
张口笑抱着管萌和嫂子坐在一边,三个人有说有笑地看着一大本菜单。李老师想借机检测一下管萌小朋友的识字水平,就随机翻着菜名哄痒痒念一念,张口笑也乐在其中,大拇指竖个不停。痒痒认识的字已经很多了,看来在家教得不错。
三个人兴致勃勃地识着字,苦了在一旁干等的服务员,“抱歉,过会儿再点单。”管律师对着服务员说了一声,示意她先去忙别的。
“哎,管律师。”猴哥拿肩膀轻轻碰了下管严肃,笑了下,又指了指对面其乐融融的三个人,说,“你看他们,像一家三口吧?”
“……嗯”
张口笑对这酒店熟,翻了眼菜单就随口报了几道有特色的菜式,刚要合上菜单,手就被痒痒压住了。只见痒痒拿起大本菜单,凑近笑爷,遮住两人的头说起了悄悄话,“哥哥,我想吃冰淇淋,想了一天了!”
“然后呢?”笑爷捏了捏小丫头白嫩的小脸蛋。
“爸爸不同意,哥哥点一份,然后趁爸爸不注意喂痒痒吃,好么?”
“吃坏肚子,怎么办?”
管萌撒娇似地亲了笑爷一口,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不会的,肚子说想吃,它答应了不会生病的。”
“你呀你!”张口笑拿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那怎么报答哥哥?”
痒痒歪着脑袋想了想,挨到笑爷耳朵边,“这顿让爸爸付钱好了。”
“……”哎哟,小姑奶奶您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呢还是往外拐呢?
这家酒店的小菜做得还算有特色,江南味道,清淡雅致,在色香味上也过得去。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盘盘碟碟,笑爷招呼大家开吃,又拿起筷子伺候小丫头吃饭,小手指点了哪道菜,咱的筷子就往哪儿夹。
笑爷默默觉得自己就跟皇帝跟前的太监似的,就差没银针试毒了。
“喂,我说笑爷,人亲爹就在你跟前呢?”猴哥实在看不下两人这腻歪劲儿了,拿起筷子半道劫走了笑爷刚夹的一块东坡肉。
张口笑不以为意,又夹了一块,慢吞吞地去掉肥肉,把精肉用筷子撕碎,喂了痒痒一小口自己又吃了一口,说,“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知道不?”
“切。”猴哥喝了口酒,看着自己老婆也乐呵呵在给小丫头接菜,深深地觉得,以后生了孩子可不能让张口笑做干爹,不然亲爹地位不保啊。
“他挺会照顾人的。”
“咳咳。”猴哥猛地听到身边半天没说话的人对自己说了一句,一口啤酒呛在喉咙里,咳了几下,哑着嗓子说,“那是,我们家笑笑人真不错,不过话说回来,有时他自己也跟孩子似的,也得有人照顾。”
猴哥好不容易气顺了,隔了半天才听到边上的管律师“嗯”了一声。
吃到一半,好菜下肚,众人夸赞了一下笑爷的点菜水平,尤其是管萌小朋友晃着大拇指,笑兮兮地说,“哥哥,你甩爸爸几条大街了!”
“哟,痒痒,这话哪儿学来的?”张口笑举起酒杯朝着对面的管律师晃了晃,“管律师也很点菜的哦!”说吧,喝了口酒,对着管严肃动了动嘴型,四个字,“儿童套餐。”
管律师夹了根白菜,没理会嬉皮笑脸的张口笑。笑爷边品着嘴里的酒边琢磨着,似乎管律师只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才稀罕跟自己回嘴?
张口笑趁着管严肃低头喝汤,悄悄照着小丫头的吩咐给她喂了口冰淇淋,乐得痒痒亲自给哥哥夹了道菜。
笑爷吃干净痒痒夹到嘴边的黑木耳,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只能吃三勺。”
“五勺?”
笑爷坚定不移地摇了摇头,痒痒嘟起嘴,戳了一下他的脸,“小气鬼。”
“那每一勺要多点!”
“笑笑,年三十来我家吃年夜饭吧。”嫂子给他舀了碗汤,温柔地问道。
“就是,一大家子人呢,保管热闹。”猴哥忙嚼干净嘴里的菜附合着,“不上饭店,自己做,味道绝对地道。”
“不了,嫂子。”张口笑冲着李老师笑了笑,又看着猴哥说,“你们那大家子人我算是怕了,吃个饭跟上次非诚勿扰似的,王母娘娘挨个推销七仙女,我可遭不住。回头替我带点年货去,算拜年了,饭就不吃了。”
“别啊,我妈就这德行,她以为自己庙里的月老呢。”猴哥在桌子下踹了笑爷一脚,“再说这七仙女都嫁出四个了,你怕个屁!”
“那不还有三个吗?”
笑爷又抿了一口酒,入口涩涩的,好像有些年头年夜饭都是一个人吃的了,许秦虽然过年陪着自己但他年夜饭是必须回家吃的,其实还蛮想回老家去吃一顿妈妈张罗的年夜饭,吃上几大盘家里包的饺子,只是大概是拉不下这个脸了,没脸回去。
他想着想着走了会儿神,一抬头正对上管严肃的目光,两人相视笑了下。
快吃完饭的时候,嫂子非得拉扯着猴哥往洗手间去一趟,两个人推推搡搡地离开了餐桌。痒痒吃得撑撑地,在张口笑怀里揉着自己的小肚子,抬起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问道,“李老师上厕所也要人陪么?痒痒都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