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生产出来了,我不买别人也得买,放不完的过完年就拿水浸了销毁掉。”
“歪理。”
“随你信不信。”张口笑看着车窗外的夜色,挠了挠自己的脸,“我就是怕一个人冷清,想热闹点,正好麻烦你帮我运回家了。”
管严肃愣了愣,余光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操,大冬天的,你这车里怎么还有蚊子呢?”笑爷皱着眉捋高袖子挠着自己的手臂,指了指车上的香水瓶,“下次别搁香水了,换六神。”
管严肃“嗯”了一声,又开了一阵,觉得身边的人越挠越起劲,似乎浑身痒得很。忙在路边停下了车,打开车灯一看,原本白皙的皮肤上长出了一个个红色的斑块,很是触目惊心。
“过敏了,去医院。”他没多说话,立马把车灯关了,省得那小子自己越看越慌越害怕,“别挠,忍一忍,有点像风疹。”
笑爷似乎是被自己手上的玩意儿吓傻了,一摸脸脖子后背,似乎觉得浑身都瘙痒难止,难受得很,“操,变花母猪了!”
20、手铐
连着吃了三个红灯,管严肃搁在方向盘上的略微焦躁不安地敲了几下,侧过头,只见那小子跟多动症似地扭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借着车窗外的灯光,可以看见原先光滑的脸色凸起了一块块风团。
笑爷不敢挠那些鬼玩意儿,但浑身痒得跟烧起来似的,只好死命地掐周边完好的皮肤止痒,“操!他奶奶的,欺负老子!”,他忍无可忍地咒骂了句。
“你对什么过敏?”管严肃问了句,顺手打开了车上的电台,正好在说相声,应该可以转移下注意力。
“我怎么知道。”张口笑皱紧眉头嘀咕了声,痒得双手都握紧了拳头,人微微有些颤,只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靠,你车上有手铐不?”
“要不帮你打110?”管严肃安抚似地伸过手拍了拍他的大腿,心想这要真是警车也好,警灯一装就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医院了。
“笨蛋,那还不如直接打120。”笑爷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虎口,用痛来止痒,“啊啊啊!我特么想撕了这层皮泡辣椒水里!”
电台里不合时宜地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张口笑犯贱地点开手机的手电筒程序,自虐似地照着看手臂上的红斑,越看越痒,“我操,我这是掉蚊子窟里去了吧,还是非洲巨蚊!”
“别看了。”管严肃呵斥了一声,绿灯一亮立马飞驰了出去,连超了几辆车。身边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他犹豫了一下,单手握住方向盘,一只手伸了过去摸索着扣住笑爷的手腕,还挺细的。
“干嘛呢?”张口笑吃惊地瞪了他一眼。
“手铐。”管严肃目不斜视地答了一句,“痒的话就掐我。”
“靠。”笑爷动了动手腕,就算管严肃手再大也扣不住他两只腕子,他稍稍交叠了一下手,方便那只手扣得再紧些,小声地嘟囔了句,“我痒掐你干嘛?”
“看着像风疹块,没事,上医院配点药或者挂瓶水,痒痒也生过。”
“哈,痒痒也长过?这肯定得怪你把她小名取坏了。”笑爷扯着嘴角乐了乐,但一想到小丫头也遭过这罪就垂下了头,“痒痒是什么过敏?”
“海鲜。”
“哦。”他点了下头,默默记下了。
电台里的相声已经换成了轻音乐,两人没再说话,管律师专心开着车往市医院赶,只是一手仍然拽着张口笑。车内气氛有些安静,管严肃拇指上有个茧,偶尔皮肤间摩擦时蹭得笑爷有些痒,是和过敏不一样的痒,像是酥麻。
张口笑觉得似乎没刚才那么瘙痒难耐了,或许是一阵痒劲过去了,或许是这副冷冰冰的手铐还有药效作用?
他侧过头悄悄打量着夜色下管严肃的侧脸,抿起嘴笑了笑,心想,做个犯人也不错。
“哎,我日,这能直接上马戏团演小丑了。”进了急诊大厅,管严肃忙着排队挂号,笑爷坐在椅子上,对着角落里的大镜子一丝不苟地观察自己的大花脸,“奶牛都没我逗。”
“好了,走吧。”管严肃手上拿着本病历卡,过来催促张口笑,见他走路时脑袋低得都快塞衣领里去了,活生生一副低头认错的傻模样,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干嘛呢?没脸见人了?”
“您看我这还有脸吗?我都怕把人给吓着。”
“不至于,挺帅的。”
“帅个屁!”笑爷突然停下上楼的脚步,抬起头瞪了眼管严肃,“你丫要看着我这张脸十秒钟不笑,我喊你爹。”
见着管严肃很认真地盯着自己的脸,张口笑突然低下头去,挥了挥手,闷闷地说,“算了算了,你儿子要长成我这脸也太丢人了,来来来,快昧心地夸我帅呆了酷毙了。”
“放心,不留疤。”管严肃搂住了他的肩膀,拖着他往楼上走。
“那不传染吧?”
“又不是天花。”
“把衣服掀起来,我看看背部。”
急诊室里就一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医生,他仔仔细细地端详了笑爷一遍,询问了几声,又要他把衣服撩起来。笑爷把外套脱了,里头只剩一件衬衫,刚要掀开突然扭捏了起来,他朝管严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