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口车来车往,都是吃完年夜饭往家赶的人,夜空下已经绽放开了一朵朵烟花。张口笑跟着管严肃去外婆家接痒痒,他边数着天上的烟花开了几片花瓣,边闷闷不乐地问道,“管律师,你是不是跟大慈善家似地每年拎一个带过来吃年夜饭?”
管严肃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没,你是第一个。”
“哦。”还没数完呢,那朵烟花就被黑夜吞噬了,笑爷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那你准备给痒痒找个后妈吗?”
“暂时没这个打算。”
砰一声,天空中又炸开了一朵大的,红色和金色相间的。张口笑看得很认真,抿起嘴角笑了笑说,“童话里的后妈都可坏了呢。”
“嗯。”
看来非常时期得采取非常办法,笑爷盯着窗外绚烂的夜晚琢磨着。
两人去接了痒痒,又回了趟管严肃家,把一大堆炮仗搬上了车,接着开车去了市民广场。广场上已经有人在放烟火了,炸得整个广场好像一震一震的,热闹得很。
管严肃抱着痒痒站在一旁,看着张口笑有模有样地把各式各样的炮仗摆好,仰头看了看别人家的烟火,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痒痒,看哥哥给你放个大,我们比过他们。”
“小心点。”见着张口笑这副兴奋得要死的模样,管严肃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没事儿,我点火技术一流。”笑爷试了试打火机,得意洋洋地说,“我这技术去点神七神八都没问题。”
火星在张口笑指尖一亮,“砰”一声,蹿上去一道亮光,在空中炸出了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又大又亮。痒痒用小手指指着夜空咯咯直乐,广场上的人纷纷抬头看。
管严肃看了眼烟花又看了眼身边的张口笑,眼睛亮盈盈的,好像烟花都映在了里面。想着几天前还在寻思什么烟火晚会个人专场,他微微笑了下。
“哥哥,好漂亮!”痒痒趴过来亲了张口笑一口,笑嘻嘻地竖了个大拇指。
张口笑又放了几个,他就喜欢买花式新鲜的炸出来好看的,每放完一个,广场的人全都抬起头看。可买得再多也不经放,还剩最后两个,三个人就先靠在一边看了会儿别人家的,夜空真美。
“烧钱。”管严肃看着张口笑这股得意劲儿,跟一只膨胀着往天上飞的孔明灯似的,忍不住戳了一下。
“切,我花的钱你,管不着。”笑爷斜了他一眼,“再说,开心最要紧,是不是?痒痒。”
管萌点了下头,又斜着脑袋想了想,“可是,环境污染哎。”
“……”张口笑替痒痒把衣领竖高了点,轻轻地捏了下她的小脸蛋,“管老师,那明年咱们不放了,或者过几天咱们去植几棵树?赎个罪?”
突然起风了,凉飕飕的,张口笑正蹲在地上准备点火,管严肃朝着他晃了晃手中闪着光的手机,“有电话。”
“谁?”笑爷吼了句。
“陌生号码。”
“那你帮我说声新年好得了。”
烟花升空之后,散落下五彩缤纷的亮片,好像片片星辰落在凡尘中,笑爷仰起头满意地看着,管严肃接起电话,“喂?”了一声,然后匆匆地说了句新年快乐。
“手机?”
放完后,张口笑跑回管严肃和痒痒身边,笑嘻嘻地问管律师要手机。他随手点开通话记录,一串陌生号码,可是只看手机号码的最后四位他就知道是谁,因为曾经背得太熟了。“辞旧迎新吧。”笑爷自言自语了一句,看着灯光下三个人在一起的影子笑了笑。
管严肃去一边接了会儿电话,大概是同事之间拜年的。回来的时候,痒痒笑嘻嘻地躲在笑爷怀里,睁着大眼睛对管律师说,“爸爸,我跟哥哥打赌输了,你说我要信守承诺吗?”
“嗯?”管严肃摸了下她的脑袋。
“我输了的话,第一,最后这个让爸爸点。”小丫头故弄玄虚地说。
管严肃点了下头,接过张口笑手里的打火机,准备放了最后这个烟火。火束上天,管严肃不紧不慢地走回两人身边,仰起头看着夜空下绽放的花朵,随口说道,“第二呢?”
广场人的其他人又放了几束,新年的夜,绚烂无比。管严肃见痒痒半天都没回应,刚要回过头,突然耳畔涌上来一股湿热的气息,好像是烟花在耳朵边绽放一般,轰一下,右脸落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很轻,却很滚烫。火星溅在脸上,有些想逃。
“管律师,新年快乐!”
一瞬间的沉寂,夜空慢慢安静了下来。他诧异地回过头,只见始作俑者正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歪嘴笑着,轻快地说,“第二呢?谁赢了,谁亲你一下。”
管严肃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沉闷地说,“属狗的,真没治。”
“是呀,狂犬病,爱乱舔,您给治么?”
“管萌,以后不许再拿爸爸当赌注。”管严肃从张口笑手里抱过痒痒,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又瞥了眼身边这个傻笑的小子,丢下四个字,“下不为例。”
“哎,好嘞!”笑爷提高嗓门应了一声,很好,你没推开我,这就够了。
25、三碗不过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