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有家人在晒被子,能听到掸被子时啪啪啪地声音,管严肃摸了摸张口笑的脑袋,把翰林苑买房的事儿给他说了一遍。
这房子离启明幼儿园近,离实验一小近,离笑爷单位也近,地段多好,小区整体档次也不错,绿化好物业好,而且估计有挺多同年龄段上学的小朋友。
张口笑手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心想,老人那儿最近都病了,管严肃离得远,痒痒上了幼儿园都没人接送,要是买了那儿,自己倒是可以负责照顾痒痒。
“哎,管萌他爹。”笑爷戳了戳管严肃的胳膊,“可以是可以,但这房子我也得出钱,你别想着包养我。”
管律师攒住他的手,“老朋友给打八五折,我再贷点款,够得。”
“贷什么款,现在利率不划算,这你没我清楚。”张口笑瞥了他一眼,双手搁在管严肃的肩膀上,“我刚卖了房子,手头有现钱。”
“你不是一直想买辆车?”
“买车?我特么有病吧,脑子里进93号汽油。”笑爷环住管律师的脖子,勒紧了,把他拉到自己跟前,“我走路上班就十分钟,我要个屁车,你让我每天开五码蹭马路上遛狗?”
“再说吧。”管严肃被顶在笑爷胸前,闷闷地说,“房子没那么快搞定,痒痒过几天开学,放学了让她先到你办公室,我下班来接你们,先到老房子里凑合几天。”
“你丫车子加的是金龙鱼调和油,不要钱呀?”张口笑好玩地抓着管律师头顶,把头发揉乱了又细心梳好,“傻啊,你来去得一个多钟头,那儿不是有个大型仓储超市吗?我可以带着痒痒做几天班车回市区。”
楼上大概在浇花,窗口洒下一大滩水来,张口笑捏了捏管严肃的脸,心里想着,哎,这才谈恋爱几天,就这么家长里短老夫老夫了?
36、爱的传递
还差两晚就正月十五了,月亮已经圆得挺像回事儿了,亮澄澄地悬在夜空之上,只是圆得没那么周正而已。卧室的窗帘拉开着,过长的帘子尾巴在窗台沿上皱巴成了一团花。
张口笑睡在床尾,双目失神地盯着外头的月亮傻看,下午来了个电话就把管严肃叫走了,两天短差,正好元宵节回家。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抱着团被子坐了起来,一动不动地在黑暗里发呆,表情有那么一点闺怨……
“操,我他妈得成望夫石了。”笑爷撅起屁股,跟鸵鸟似地把头埋进被子里,闷闷地哼了几声,又猛地把头伸出来,满面通红地嗷了句周华健的歌,“想着你的黑夜,我想着你的容颜,反反复复孤枕难眠。”
长夜漫漫,笑爷觉得自己有那么点饱暖思银欲的小心思,总不能以后天天跟幼儿园小朋友似地并排并躺在床上,一二三各睡各的,人还是应该有点追求的嘛!
“丫不会是古墓派的吧?”他挠了挠头觉得有些为难,平日里一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模样,还是一过去只抱着女人睡觉的主,这事儿能成吗?
“哎呦妈呀。”笑爷叫了一声,脑子里跟短路似地噼里啪啦闪着电火花,直到整个脑袋瓜子都弥漫着一股焦味,才枕着月光睡了过去。
“啧啧,痒痒今天真漂亮。”管乐乐不知从哪儿给管萌弄了个耳罩来,毛绒绒的,头顶上还有俩兔耳朵。张口笑冲着后座上的痒痒阳光灿烂地一笑,敲了敲半开的车窗玻璃,哼唱道,“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不开不开就不开。”痒痒对着窗外嗲声嗲气地喊了一句,拽了拽自己的保险带,干脆利落地关上车窗玻璃。
“哎哟,真把我当大灰狼了。”
“坐副驾驶来。”管严肃瞥了一眼正摸着脑袋的张口笑,无奈地说,“管萌同学在闹别扭呢。”
只见后座上的痒痒嘟起小嘴巴自顾自地玩着手指,任笑爷怎么逗乐做鬼脸都不理不睬。
购物中心的广场前正在举办舞龙舞狮的表演,为首的金毛狮王在红地毯上上蹦下跳威武十分,后头跟着的小狮子正俏皮地搔着头,气氛热闹得很,小丫头趴在车窗上看得津津有味。
舞到狮头里那个人跨坐在下头那人肩膀上威风凛凛地晃着狮毛时,管萌咬着手指咯咯地笑出声来了。
“痒痒,来,坐哥哥肩膀上。”笑爷一把打开后车门,蹲下身子,等小姑娘又是抱头又是踩背地坐了上去,“爸爸停车,我们去看舞狮子啦!”说完双手抱住痒痒两条腿,嗷嗷嗷地学着雄狮子吼了几声。
“注意安全,别乱跑。”管严肃按了下车喇叭,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
笑爷扛着痒痒跟条蚯蚓似地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一溜烟就跑到了最前排,红地毯上队员们正在热情洋溢地舞龙,唢呐滴滴答答地吹着,整条龙舞得活灵活现。张口笑跟着喜庆的音乐摆了摆身子,晃得小丫头直捏笑爷的耳朵。
一个没留神,张开嘴瞪大眼的龙头猛地冲到两人跟前,惊得笑爷往后退了一步,忙拽紧痒痒的双腿,喊道,“痒痒,抓好哥哥。”
“哥哥胆子真小。”小丫头笑嘻嘻地俯下身抱紧笑爷的脖子,小孩子气来得莫名其妙,可消得也快。
“痒痒,告诉哥哥,是爸爸欺负你了?”
管萌摇了摇脑袋,耳罩上两只兔子耳朵一甩一甩地,等到舞龙表演结束了,才贴着笑爷耳朵轻轻地说,“你们都不想我。”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张口笑的胳膊被人流撞了好几下,他琢磨了一下,算是明白了。最近事情一件连着一件,自己和管严肃是冷落她了,整天寄宿在别人家难免东想西想,小丫头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