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被打的那个室友没有死,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后又活蹦乱跳的回到了学校。而韩煜枫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因为故意伤人被学校开除——对这个问题学生学校早就不想要了。
韩天把韩煜枫领回家的时候什么都没说,看向韩煜枫的眼神却充满了失望。
退学后韩煜枫越发颓废,没事可干,他便天天和街上那些混混在一起。抽烟喝酒夜不归宿纹身打耳洞,他把少年的叛逆发挥到了极致。
韩天和秦薇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劝也劝了,他却只是听着,第二天又穿着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跑了出去。
韩天和秦薇终于死心,任他怎么闹腾都不再管他,权当没有他这个儿子。韩煜枫为自己的自由高兴,内心深处却还是有怎么都掩盖不了的悲伤。
“哥,你跟我回家吧。”顾林森弱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韩煜枫不耐烦的回头,恶狠狠的对顾林森道:“你烦不烦啊,我不是让你滚了吗?别跟着我。”
顾林森被吼得眼眶立马就红了,却还是固执的跟在韩煜枫身后。他们那群人里年纪最大混得最开的黄毛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林森,问道韩煜枫:“煜枫,这是你弟啊,长得挺嫩啊。”
韩煜枫下意识的把顾林森护在身后,警告道黄毛:“我弟可是好学生,你别想把他拖下水。”
“好学生啊?”黄毛笑得意义不明,“算了,你先把你们家好学生送回去吧。”
韩煜枫看了眼身后的小尾巴,妥协了:“那你们去玩吧,我先回去了。”
顾林森瞬间露出笑脸,韩煜枫白了他一眼:“就你一天到晚的麻烦。”
顾林森被骂了也不难过,依然仰着头对韩煜枫笑,笑得韩煜枫心里暖暖的。
当韩煜枫慢慢习惯了身后有个小尾巴时,顾林森却突然不跟着他了。喝着涩涩的酒,韩煜枫把酒杯一扔,对同伙的人打了个招呼,准备回家。
有人起哄:“煜枫,怎么回事啊,黄毛不来,怎么你也撤了啊。”
韩煜枫对他们招招手,没有解释,拿着外套出了酒吧。没有了那个小尾巴,喝酒都不痛快。
回到家,韩煜枫没有看见顾林森。秦薇奇怪的看着他:“林森不是每天都跟着你吗?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韩煜枫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对秦薇笑笑:“没什么事,就是刚刚我和他在超市那儿走散了,我还以为他回来了呢。妈你们先睡,我去找找。”说完,他转身跑了。
跑回酒吧,那些兄弟都还没有走,韩煜枫抓着一个人就大声问道:“黄毛在哪里?”
那个人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老实回答:“他在家,听说今天他得到一个极品。你找他什么事啊?”
韩煜枫放开那个人,发了疯似的往黄毛家跑去。黄毛住在小区里,韩煜枫跑到他家门前不停的敲门。
过了好久黄毛的声音才传出来,他不耐烦的打开门:“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韩煜枫没有说话,推开他就往屋里走去。
“哎,我说你小子干嘛呢?”
在他问话的时候韩煜枫已经查看了他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没有顾林森的影子。他回头看着黄毛,阴沉着脸问道:“你把林森藏到哪里去了?”
黄毛的脸色变了一下,声音很尖利:“我说韩煜枫你TM什么意思呢?”
韩煜枫一字一顿道:“林森不见了。”
“你弟弟不见了你就怀疑我吗?”黄毛的情绪激动起来,“韩煜枫,别以为你有两下子就无法无天了。看在兄弟的份上今天这事我也不计较了,你自己走吧。”
韩煜枫不甘心的又把房子扫视了一遍,还是没有顾林森的影子,他垂着头,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呜~”厨房里传来一声闷哼,韩煜枫抬头,撞开试图拦着他的黄毛,冲到厨房里去。那里,顾林森裸着身体被绑在哪儿,嘴里还塞着布团。
韩煜枫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搭在顾林森身上,把他嘴里的布团扯出来。
顾林森“哇”的一声哭出来,浑身止不住的抖起来。他的喉咙翻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韩煜枫把他抱起来,轻轻放在沙发上,转身盯着欲跑的黄毛。
黄毛被他盯得双腿发颤,刚想求饶,韩煜枫一拳头打了上去。黄毛虽然混得最久,但并不擅长打架。而韩煜枫通过这几年的训练,跆拳道练得越发熟练了。没一会,黄毛便被他打得面目全非了。
“哥,救我,救我。”顾林森惊恐的声音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韩煜枫唤醒,他丢下只剩半条命的黄毛,抱起顾林森:“林森,哥在这儿,别怕,哥在这儿。”
顾林森的身体还在发抖,他闭着眼,不停的喊着“哥,救我,救我。”韩煜枫紧紧抱着他,对着空旷的房子大吼了一声。
那件事之后顾林森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只要看见不熟悉的人就会很害怕的躲在韩煜枫后面,晚上睡觉如果韩煜枫不在身边他就会大哭大闹,而且即使韩煜枫在身边他也会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韩天帮顾林森向学校请了假——他那样根本没有办法再学习。为了让他早点恢复过来,韩煜枫提出要带他去邻市的一个山谷去玩。韩家夫妇没有反对,当天他们就买票走了。
也许是山谷里风景很好,顾林森的情况慢慢好了起来,至少看见陌生人不会再害怕了。韩煜枫拉着他的手躺在草坪上,看着天上缓缓移动的白云突然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