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现下他的办公桌前正盘卧着一只受伤的黑色巨兽,个头是成年男性的两倍还要大,正伸出舌头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着爪子上的伤口。
听邈解释说,恢复真身之后的“治疗”会比较有效。
撑着自己发痛的额头,哪怕是林天一再迟钝,现下也觉得不妥了。
这邈简直就是个拼命三郎,干起事来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受伤什么的更是没放在眼里。
总得来说,感觉像是有点生活没了追求开始自暴自弃的男人一般了。
没了茉莉的邈,根本就像是一只只会执行人物的机器。好不容易在茉莉身边积累起来的善心和人气在逐渐地流失,说得不好听,那就是行尸走肉。
一个连自己都不爱护的人(妖?),还能指望他去爱护别人?
想到这里,林天一只觉得牙疼。
他这当CEO虽然没多长时间,但以前学的专业也总会让他养成关心“员工”的习惯。再说大些,基本的悲天悯人的心他还是有的。更何况跟邈也算是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于是,林天一挑了个时间跟安樨“沟通”了一下。当然,地点是在床上。
那夜安樨把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个够本,便像只餍足的野兽般慵懒地躺在床上,就差没抽跟事后烟了。
林天一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把事情跟安樨说了一通。
话还没说完,林天一便看到安樨看自己的眼神正在逐步地产生一些十分微妙的变化。
说到后面,林天一只觉得自己被安樨那种诡异到了极点的视线看得冷汗直流,最终还是没扛住,打断了自己的话题朝安樨抗议道:“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放尊重点!”
安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正听着呢,只不过看你竟然会把这种小事来跟我说,真像是老婆跟老公扯家长里短的时候的模样……”
林天一一听,脸上立马像番茄被煮爆一样,从头顶红到了脚趾头。
“什,什么老公老婆!谁他妈跟你是这种关系!你这个判官平时不做正事去哪听来的这种乱七八糟的称谓!”
林天一一气之下还真有些口不择言了。
安樨难得的倒也不恼。
“老公老婆这称谓是有些新了,我个人觉得也不大好听,或者你愿意叫我官人也行,我叫你娘子可好?”
安樨一本正经地提议道。
林天一的脸顿时由红转绿。
“叫你妹的娘子!你们全家都是娘子!!!!”
林天一哪里肯,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抓起床头柜往安樨脸上砸。
“要不叫你叫我相公,我叫你夫人。”
“不叫不叫不叫!我跟你的关系根本就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
在理智极快流失的情况下,林天一没头没脑地将心里的话给喊了出来。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安樨的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
“这么说,你不欢喜我?”
安樨的眉头夹得死紧,几乎可以弄死一排苍蝇。
林天一被安樨的眼神盯得发毛,直觉地察觉到了危险,气势立马软了不少,但那张嘴还是跟死鸭子一般硬就是了。
“我,我,我跟你充其量也不过就是炮友的关系……”
“炮友?”
显然这个词有点过于新颖,超出了判官先生的理解能力。
“就,就是那种,呃,只有肉体关系,精神上没有感情的……”
林天一话还没说完,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之后,他的king size的欧洲进口水床,塌了……
林天一猝不及防,啪地一下跌了个屁股墩,疼得呲牙咧嘴的。
等揉完屁股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笼罩在安樨的阴影之下。
此刻的安樨正站在他身前,身后的灯光扎得人晃眼,安樨的表情背着光线模糊一片,林天一却只觉得自己膝盖开始发抖。
“你怎能不欢喜我?我是有哪里不好?”
安樨在地界受欢迎的程度,绝对远朝现世中的任何一个名流巨星。
安樨发了问,声音森森地冻得人如同掉进了冰窖。
虽然林天一怕极,但在这事上还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便只得硬着头皮扯道:“谁,谁会喜欢一个一开始就对自己用强的人啊?”
安樨嗤了一声道:“我不否认我一开始是用强,但你也不是没爽到。”
林天一崩溃道:“那完全是生理反应,跟心理没关系!”
要不然怎么说是炮友关系呢!
安樨被林天一噎了一下,脑筋转了转,又阴森森地问道:“那你欢喜谁?你欢喜谁我就去把那人干掉。”
果然是典型的安樨思维逻辑——霸道且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林天一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没有喜欢过谁,你不必大费周章……”
当然,也不会喜欢上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