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呀,他对新娘的感情很深,可是,这么沉不住气,可见他真的没经历过什么江湖险恶呀……
仵作过来对我们说,他也查不出新娘中的是什么毒,这种毒十分罕见,更不知道是何人发明、何人使用,实在是惭愧……
我想了想,走到床边对沙墨雨说,让我来看看。
他让开了一点,我坐到他之前的位置,床上的新娘还穿着里衣,脸上干净,可能是之前七窍流出的血已经被擦掉了,虽然看不见眼睛,不过也可以看出是一个美人,呵,难怪沙墨雨这么心痛了。
我仔细看着新娘的症状,嘴唇发黑,脸色发青,这是中毒的正常现象,我又去看了看她的耳后,勃颈处有没有什么异常,耳后正常,勃颈处倒是有个小小的黑点,形状与痔无异,但颜色却重得多,我又看了看她的两只手,只见两只手的中指指甲都是黑的。
看到这,我让站在床前的丫鬟帮我看看她的胸口是不是也有一个黑点。我和沙墨雨都退到一边。
丫鬟看了之后和我说,是的。
我点了点头,拉住沙墨雨的手,和站在门口的小子们说,我们先回去。
沙墨雨倒是没反对什么,我们回到沙海帮总舵后直接去了他的房间,我关上门之后,对他们说,这个新娘并没有死。
“什么?”莫子江大惊“呼吸都没了,还没死呀??”
“她中的是一种很罕见的毒,中毒者看起来像死了,但要是三天之内服下解药,还会活过来的。”
这种毒叫做“置之死地”,我在落雨轩的书中读到过,这种毒是百年前一位有名的医圣加毒圣制造的,说实话这种毒的用途其实很广,战场,宫廷,甚至家庭都可以用上,只不过这种毒并没有大量生产,自那位前辈去世之后,这么多年来江湖上从未出现过这种毒,没想到,如今竟有人用这毒来对付一个女子,要不是看在沙墨雨对那芮儿一往情深,我都怀疑芮儿是不是那位前辈的后人,为了逃避婚姻才自己服毒的。
原本还想问问沙墨雨他们家有什么了不得的仇家的,如今也不必问了,他们沙海帮在江湖上算不上泰山北斗,是不会得罪能弄来这种毒的人的,其实我真的想不出来究竟是谁要这么做,更想不出来目的。
“可是,如果三天之后没有解药的话,不是一样要死么?”
“如果我猜得没错,”我回道“三天后,新娘一定会活过来的。”
(五)惊见炽殇(上)
沙海帮的双喜临门,最终惨淡收场,老帮主本来愤怒的紧,后来被我劝了劝也就好了,我交代沙墨雨,对外绝不可说是新娘死了,只说大病一场,索幸那天时间尚早,沙海帮没来多少外人,那些负责传话的仆人也没有满大街嚷嚷,是以前来道喜的人只知道新娘突发疾病,婚礼延期举行,他们道了几句可惜也没说什么。
我在沙海帮和那些小子讲了很多那种毒的事,他们对下毒者的心思更是全然不解了,虽说我也不解,但我并没有全部说明我的想法,因为我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这件事可能并不那么复杂,下毒者的心理也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并不希望那么多人知道他下毒的真正目的。
没有在沙海帮停留太久,我和莫子江回到了客栈,一同进了我的屋子。
“雨,”莫子江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什么下毒者究竟想干什么。”
我微微一笑,在他旁边坐下来“你想想,如果是你的话,毒害一名女子,还不用剧毒,而是一种天下可能没几人知道的奇毒,有可能这女子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还可能活下来,为什么?”
“我才不会这么做呢。”他摇了摇头。
“呵呵,”我笑着也倒了杯茶喝一口“下毒者一定不是冲沙海帮来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是为了试探有没有人能知道这种毒。”
“那……要是没人知道呢?”莫子江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那新娘就真的死了?”
“那倒未必,能弄得到这种毒,想必弄些其他不为人知的毒药也很容易,他们可以把那女子带走,给她吃一种失忆的药,就让她做个丫鬟什么的,我想下毒的人,一定是身份非同寻常。何况大家都认为那女子死了,查不到凶手,可能没多久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莫子江明显觉得更不可思议“弄得这么复杂,浪费这种奇毒,可能最后只得了个失忆的丫鬟,就算有人知道这种毒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啊?是谁啊,做这么无聊的事!!……”
“噗……”我被他逗得大笑起来,还好刚刚没有喝水,笑了一会我也叹了口气“是啊,谁知道是谁的行事风格这么胡闹……”
我这句话刚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是店小二,他将一封信交给我,说是两位年轻公子给我的。
小二走后我关上门,打开了信,字迹是我从没见过的,潇洒飘逸,倒是漂亮的紧,我看了一遍内容,只见信上说请我去杭州最好的酒楼,望海楼一见,要我一定独自前往,也没署名也没下款,可我突然感觉,也许这就是那个神秘的下毒者。
我对莫子江说有人找我出去,没说那人是谁,更没说我的猜想,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过多为好。
这些天天出去游玩,我对杭州已经很熟悉了,那望海楼也去过几次,我骑马赶了过去,按信上的指示上了二楼,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果然见到了两位公子,他们年纪都是十七、八岁,一个穿一身天蓝色的长袍,另一个是一身黑色,衣着华贵,显然是有身份的人,从我的角度看不见容颜,但应该,绝不会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