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表哥真的会好心地给他创造机会?不管他怎么看怎么分析都觉得风险奇高——这其实就是高风险与高收益相对抗的困境,就好比前面有个陷阱,他如果要压倒这个人,就不得不经过这个陷阱。成功了还好,失败了他不就是把自己坑进去了么?
他将冷水换成温水,感受着温水流过皮肤所带来的刺激和热度,仿佛这样能够洗掉那看不见的阴影似的。他不太理解秦逸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自从死过一次之后,他就像被蛇咬过一样有了点阴影,他认为一个直男要改变性向是有难度的,所以秦逸晨只是一时的迷惑,只是分不清习惯和喜欢,只是对自己未来的路还比较迷惘,分不清什么才是他所追求与想要的。他自以为是的认为给秦逸晨留下了时间与空间,总有一天秦逸晨会想个清楚弄个明白。
此时在顶楼的贺文昆,正在翻看秦逸晨的个人资料——这是他之前特意命人调查收集的。看了一会,拿起手机往B市拨了个电话。他相信发改委的秦主任会有所决定,明天就会有人来将秦逸晨带走,虽然他不太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但是他很明白很确定他不喜欢有人觊觎小桐。
李希桐洗完澡后,在架子上发现了两套衬衣长裤,随手拿出一件,刚好是他的尺码,看样子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蓝夜的服务果然贴心,居然还给他在贺文昆的专用房间内备有衣物。换好后,镜子中的人依然是那么的清瘦,个子还只有那么点高,幸好还是那么的睿智风采翩然,自我安慰了下,顺便腹诽了下那个阴险的人,他顿时觉得情绪好了点。
刚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就见贺文昆走了进来,黑色衬衣褐色西裤取代了那身纯白的高尔夫球服,这人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他的眼光深邃了些。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视线相交后很快就错开。李希桐坦然地喝着水,接着思考怎么去弄一把枪。贺文昆则在思考什么样的表现叫喜欢,他刚在网上查了下资料,浏览了些书籍,从诗歌到散文再到小说,也没总结出个所以然来。以前他根本没考虑过这个关于喜欢的问题,可现在他发现他很介意。
思考了一阵后,贺文昆决定采用排除法,先是仔细观察了下小桐的脸,小桐这样子像是陷入了他自己的世界,神态平静并没有异常,“小桐,你有没有感觉心跳加速?”
李希桐愣了一下,这问题还真的是匪夷所思,他摇头反问:“你现在感觉心跳加速?”
贺文昆捂住自己的心口,一分钟后他确认了自己的心跳很正常,便郑重地回答:“没有。”
书上说遇到喜欢的人会不自觉地脸红心跳眼中含有蜜意,秦家小子说他因为喜欢而会有想念和忐忑的感觉。小桐会想念他么?想念?——小桐只会想压倒他,小桐见到他会忐忑么?忐忑?——小桐只会挑衅他。经过仔细研究认真分析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小桐并不喜欢他,属于他的小桐居然不喜欢他!他对这个结论很不满,比发现有人觊觎小桐还要不满。
尽管贺文昆目前处于十分不满的状态,可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再加上李希桐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思考问题上面去了,根本没观察到旁边这人已经不动声色的黑化了,直到贺文昆端着一杯水来到他的面前打断他的设想,他才反应过来,“干嘛?我已经倒了杯水。”
“小桐,我忽然发现我们还有一笔账没算。”贺文昆一向喜欢运用策略,这次也不例外。
“什么账?”李希桐抬头,隐有不妙的感觉。
“上次在这里,你给我下了肌肉松弛剂。我们现在来算算这笔账,我一向很民主,你是选择喝掉这杯加了肌肉松弛剂的水呢,还是选择喝催情剂?”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李希桐往椅子后背一靠,似笑非笑道。
贺文昆早已料到这人不甘就范,有条不紊的接道:“你知道道上都崇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只不过是复制了你的方法而已,况且我还给了你选择的机会。”
李希桐直觉头冒黑线,他站起准备闪人,“你先放在那里,我明天再喝,就这样,晚安。”
“小桐,我记得上次我要出门的时候你锲而不舍地拽住我——”贺文昆仍旧淡定地说,有着凡事都在掌握中的超然自信。
上次那样的行为与他的修养和风度严重相悖,却又是已经发生的还不可逆转的,李希桐觉得面皮有点发热,这种丢人的事被当事人提出来秋后算账,还真的是十分的尴尬,他上次不是让这个家伙忘掉么?微微皱眉辩解道:“那是因为卫浅给我下了药。”
“你已经与卫浅算过账了。现在我们来算算,你选择哪一种?”贺文昆靠近,他发现这人脸色微微发红,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些,遂将杯子举到李希桐的面前,附在他的耳朵边轻轻地说,“你是自己喝呢还是等我一口一口地喂?”
饶是李希桐再淡定这会也淡定不了了,这个冷静内敛的人是在调戏他?他愣了下不由得笑了出来,一把抢过杯子将水倒在地上,“我已经喝完了!”
贺文昆一向奉行动脑不动手,但他现在却想速战速决,只想取得他想要的效果。他伸手揽向李希桐的腰,可对方根本非但没有配合他,还朝他踢了一脚。他反应一向迅速身手一向敏捷,身形一侧避开攻击,顺势抓住小桐的胳膊往怀里一带,右手捂上小桐的胸口,“你的心跳正在加速——你看你面对我时会脸红心跳,这说明你是喜欢我的。”
这要多强悍的逻辑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李希桐深吸了口气,“我这是被你气的!”
“我允许你喜欢我,所以你不准接受别人的喜欢。”无视李希桐的辩解,贺文昆严肃认真的宣告,那神情就像是金銮殿上的九五之尊在大赦他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