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现在正在一间小小的土坯房前剖鱼,据调查的结果来看,这孩子生父不详,母亲生病在床。这条小鱼就是这孩子做给她母亲吃的。真是个早熟又懂事的孩子,可与一个孩子打交道这种事情,他一点也不擅长,他擅长的是收割人命,可爱哭鬼坚持让他来。
想起爱哭鬼他的脸色柔和了些,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安定了些,也许他真的可以过上平凡的生活?贺少说未来是一本开放的书未必不可期,还说他根本就不用再行走在危险边缘,也许贺少说的对,他该试一试……
小男孩又在房子前升起了火,冒起了一阵浓烟,他观察了他三天。贺氏集团会挑选一些有资质的孤儿从小进行培养,可这孩子缺乏那种灵动的野性,除了隐忍外,他并没有发现这孩子有什么特长之处,贺少也没说要将这孩子带回去,他在调查报告上打了个X。
合上报告,他仿佛又看到了漫天黄沙下的那个孩子,这几个月以来,他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感性。从暗影中现身走上前,他对这个忙着烧火的孩子说:“小鬼,你愿意帮我个忙么?我可以付钱给你!”
罗叶抬起脏兮兮地头,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男人。
莫言拿出几百块钱,“只要你把那个叫崔弘信的大大小小的事告诉我,这钱就是你的了。”
这是罗叶赚的第一笔钱,这笔钱救了他的妈妈也改变了他的人生。多年以后他加入贺氏集团时,偶然之间看到了那几个记忆中的身影,他庆幸自己在人生之路上,曾与他们擦肩而过。
第一天下午的会议结束的比较早,散会时才四点多,李希桐见秦逸晨在门口等着他,便和他一起沿着观光走廊慢慢地往前走。尽管他自认为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秦逸晨似乎还有些误解。
海风习习,浪涛拍岸。冬季在海边度假的人不是很多,但欢声笑语也不少。就近找个了亭子坐下来,李希桐说:“秦逸晨,我之前跟你说的是认真的,你和我是不可能的。”
“小桐,你喜欢他么?”秦逸晨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自然。
“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李希桐抬头仰望着碧蓝的天空,“也许我是喜欢他的。”
“为什么是他?你们——这种感情有悖于伦理!他那么强势地干涉你的人身和自由,他那样冷酷的人只会把你当宠物。”秦逸晨的声音有些激动,他恨不得将小桐摇醒,“而我,我已经取得了我爸妈的同意。”
李希桐的眼神变得锐利,“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也用不着你来质疑。秦逸晨,你我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回去好好经营你自己的人生吧。”
说完后他站了起来,秦逸晨这个样子就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可能是因为他过去的人生,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受过挫折,所以才会一直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可人总有一天会长大,他总会明白什么才是最适合他的。成长过程中难免会跌倒会有些坑坑洼洼,但最终都会被岁月抹平去痕。
前阵子秦逸晨的妈妈有来找过他,他们曾有一次简短的会谈,那位美丽典雅的妇人带来了不少的相片,就是为了告诉他她儿子以前是喜欢女生的,那位母亲认为是他影响了她儿子的性向,对他存在很重的敌意。他拿出与人谈判的气势和魄力,充分阐述了他与她儿子是两条完全平行的直线,那位母亲才稍微放下了忐忑的心情。可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那位母亲临走前,居然问他能不能接受男扮女装,他为什么要扮女装,简直就是搞笑。
“小桐,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秦逸晨也站起身,他强行压下心中的不舍,朝渐走渐远的背影喊道。尽管他的心涩的发疼,但只要小桐是真心喜欢那个人,只要小桐觉得幸福,他愿意试着放手并送上他的祝福。
李希桐的脚步并没有丝毫停顿,只举起右手挥了挥,“你认为是就是。”
“小桐,我明天就回B市了,你要保重!对不起,我喜欢你!”秦逸晨轻轻地说。现在的他还很稚嫩,还不够强大,甚至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走出他的视野走出他的生命……好想说声喜欢你,却被吹散在风里……
酒店内观景台,彭泽端着一杯酒,指着观光走廊上的那两个人说:“贺少,你就不担心他被人拐走?”
贺文昆坐在藤椅上,黑眸看着远处的小桐,“没有人能够拐走他。”
“你这自信心和占有欲果然都变态,你认定他了?”彭泽悠然自得地呡了口酒,贺少酒精过敏,肯定体会不出在如此良辰美景下小酌一杯的乐趣。
“嗯。”贺文昆的神色变得有些柔和,他看到小桐往回走了。
“据我这几个月观察的结果来看,这小子确实还行,你眼光不错。贺少,你这是什么眼神?”彭泽的语气带了些好笑的意味,“小学弟,原来你也是有情绪的呀。”
贺文昆微微蹙眉,“你观察他做什么。”
“你忽然这么重视这个表弟,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彭泽耸了耸肩表示他确实是没有其他目的,“他居然能够容忍你这么变态的个性,也是个奇才啊。”
“你可以走了。”贺文昆冷淡地下逐客令,他觉得他的个性挺好的。
“酒我带走啦,反正你也不喝。”彭泽笑道,“也许我应该邀请李希桐去喝一杯,作为他的上司他应该会给点面子吧。”
“他酒精过敏,我会给你面子的。”贺文昆站了起来,“要不要替你把红粉知已都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