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李昕又是被一阵烤肉的香味给馋醒的,这个时候他觉得他饿可以吃下一头牛了,他对着洞口喊:“云帆,你快过来。”
云帆拿着一只烤鸡出现在洞口,“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我昨天已经把钱都给你了,你能不能再给我点面包和水?”
“你不是还有银行存款么?我看见你的个人支票薄啦。”
“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一定会遭天谴的,一只鸡多少钱?”
“200万,先付钱。”
“那给我一只鸡一瓶水一块面包!”李昕摸出支票薄捡起云帆丢下来的笔,开了张300万的支票,在饥饿面前他已经放弃挣扎了,只盼着早点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云帆又丢了个小盒子进来,“把支票放在盒子里丢过来啊,我得先验票!”
“要是我不付钱你就这样让我饿死?”
“那是自然,我又没有要救你的义务。”
“你其实是来杀我的吧?”
“怎么可能,我这么爱好和平的人怎么会杀人,你看只要你付钱,你要的东西我尽量给你找来。”
“那你是故意来讹诈我的钱的?”不然怎么一直不肯把他弄出去?
“怎么会,我这提供的可是公平的交易,没有人强迫你的。”
后来李昕学会了听天由命,买的东西就越来越多,比如说止痛片镇痛剂裤子纸巾之类,他行动不便后排泄物也只能就近解决,搞得里面臭的他自己觉得快疯了,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受这样的耻辱,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下,他觉得他迟早会疯掉。
可这种看着自己的钱哗哗地流失变成个穷光蛋的感觉更糟糕,简直就像是拿把刀一刀一刀地割他的肉一样。在他的银行存款只剩下五万块的时候,为了保住这剩下的钱,他宁愿忍受饥饿和恶臭也不愿意花掉它,他天天祈祷有其他人来发现这个该死的洞穴,天天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云帆,可是奇迹并没有出现,他的腿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痛了,但依然不能行动,他的神志也渐渐地陷入癫狂。就这样,又过了四天后,他已经饿得不成人形就像是一具活尸。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洞口传来了脚步声,他睁开酸涩的眼,迎着亮光看着洞口的人,这还是他来到这个鬼地方后见到的除了云帆之外的第一人,上天终于听见了他的祈祷派人来救他了么?得救以后他一定要改信基督教!他挣扎了几下开口呼救,可声音虚弱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贺文昆叫人把李昕从洞里弄了出来,大半个月过去,这人看上去就像个乞丐,再也不复当初那幅道貌岸然的样子,不仔细辨认的话根本就认不出原形。
从洞里出来后,李昕的神志恢复了一些,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脸上,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阳光的美好。
李希桐打开一瓶水,笑着问道:“李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昕盯着那瓶水,双眼冒出贪婪的光,濒临死境后,他现在的求生欲望十分的强烈,只要给他食物和水,让他做什么都行。
“你看你就这样跑路了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呢。”李希桐状似很纠结地说,“看到前面那片大海了没?据说李弘扬就是死在那里的,他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把附近的海域都染的鲜红。你要不要去尝试下这种滋味?”
明明是在大好的阳光下,他竟然觉得眼前的人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之神,“我——和你——有仇?为——什么?”李昕含糊不清地吐了几个字。
“为什么?你没看到李弘扬浑身是血地站在你身边吗?你不是很想要益天集团么?你不是很喜欢金钱么?所拥有的一切变成泡沫的感觉如何?”李希桐觉得有一种近乎扭曲的快感,他晃了晃瓶中的水,那残忍的语调却像是施洗者在传扬福音:“是不是很想吃东西喝水?是不是觉得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感受自己慢慢地——慢慢地死去的过程很销魂吧?”
贺文昆侧身将李希桐抱在怀里,“小桐,那些过去的你不必再放在心上,回去了。”
这是他谋杀了李弘扬的报应么?李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正当他觉得他已经踏入了鬼门关时,隐隐约约他听到一个天使般的声音说:“你只要付我五万块,我就把你从这里送出去。”再一次睁眼,他发现自己在白色的病房里,他的妻子正坐在一边哭泣,他茫然地动了动眼珠子,那濒临死亡的饥饿排山倒海般袭来,像是在提醒他,过去的那十几天,并不是他做的恶梦……
同一时间碧海云天一楼前厅,云帆一边品茶一边感叹道:“一吃东西就吐,每隔一天双腿的神经就会痉挛痛至骨髓,这后遗症还挺严重的,我敢打赌他宁愿在那个洞里饿死。”当然这与他在最后的晚餐里添了点额外的赠品有一定的关系。
李希桐心情很好地说:“我这样善良的好公民,怎么可能会沾染血腥背负人命?”死亡有的时候是一种解脱,只有生不如死才是还债的最高境界。
“你只会无限放大别人的欲望再让人求而不得吧。”云帆笑眯眯地吐槽,“这十几天我赚了好几千万,比我上班划算多了!”一个面包卖五十万的感觉太爽了。
李希桐阴恻恻地说:“有五千万是我出的,速度上交!”
“不是贺少出的么?”
“是我向他借的好不好。”
“小桐你也太矫情了,还用得着「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