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镇定下来,退了笑容,变得谨慎认真,“你付多少钱,买什么情报?”
黎孔思看向陆意秋,“你带了多少银子?”
陆意秋道:“你没带吗?”
黎孔思道:“出来公干何需自己带银子。”
“……”
陆意秋将身上所有的银两掏出来,一共有五十三两。
黎孔思拿起银子对那伙计道:“我想知道锦鲤阁在荷安县有无据点。”
“这条消息值一百两。”
黎孔思看向陆意秋,陆意秋摊手表示身无分文。
“这样,这些先当订金,你们查到后,我再付剩下的。”黎孔思对那伙计道。
“订金收一半。”那伙计拿了五十两的银票,剩下的三两碎银退了回去。
陆意秋立即揣进钱袋里。
黎孔思道:“我们住在城中最大的那家客栈,有消息就来通知我们。”
“好。”
出了茶行,陆意秋问黎孔思,“你怎么知道这里是无影门的暗点?”
无影门是有名的情报组织,陆意秋对这个组织还是有耳闻的,特别是门主秦寮,当年为报家仇,利用建立的情报组织杀了无数官员,连同风光无限的珂王也没能逃过一劫。
黎孔思道:“墙上有他们的标记,只要是道上的人便能识别。”
“你是道上的人?”
“我是朝廷的人。”
“那你怎么能识别?”
“我博文强识,睿敏巧思。”
“……我们身上都没银子了,剩下的五十两怎么办?”
这么一个有声旺的情报组织,到时总不能赖了人家的帐吧,陆意秋有些发愁。
黎孔思看看天色道:“吃大户,敲竹杠,顺便打个秋风。”
“荷安县令?”
“嗯。”黎孔思点头。
到了酒楼前,黎孔思向陆意秋伸出修长五指。
“做什么?”
“给一两银子。”
陆意秋狐疑地掏了一两出来。
黎孔思接过银子,顺手一抛,抛到店伙计怀里。
“去请县令大人来酒楼一趟,就说黎司约他有事相商。再给我找个安静点的包间,把你们这的荷青酒先上三坛来。”
“是是是,客官您这边请。”店伙计满脸堆笑,殷勤招呼。
“……酒酿丸子先上三盘。”陆意秋回神过来向店伙计吩咐。
那伙计看了黎孔思一眼。
黎孔思挥挥手作大度状。
伙计立即应了声,将二人引至二楼的有窗户的一个雅间,退了出去。
“拿我的银子充大爷。”陆意秋恶狠狠地瞪了黎孔思一眼,又对那瞎了狗眼的店伙计愤愤不平,身无分文的主还当金佛供起来。
县令大人匆匆赶来时,就见来荷安公干的两位大人一个喝酒喝得天昏地暗,一个下筷下得风生水起。
县令大人擦擦热出来的汗水,向黎孔思欠身行礼。
黎孔思指了身边的位置示意县令大人入座。
“本司今日在城内四处查察了一番,商户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县令大人治理有方,本司代荷安百姓谢大人。”
黎孔思倒了杯满满的酒送到县令大人眼前。
县令大人有些惶恐,有些得意,谦虚了两句,满饮下去。
陆意秋在下筷得空期间,无比同情地看了县令大人一眼。
“好,爽快!本司就喜欢县令大人这样爽利的官,实在是深得本司意,来再饮一杯。”
县令大人被黎孔思的“喜欢”、“得意”乐晕了头,又满饮了一杯。
荷青酒素以烈香而名,两大杯下肚,县令大人神思有些惚恍起来。
这两大杯的酒量还是县令大人在荷安县做县令三年多里练出来的,初来时,莫说两杯,就是两小口便能让他醉到第二天。
“本司二人来荷安县公干这段时日,要承县令大人多多看顾。在此,先行谢过了。”
黎孔思举杯先喝了一杯。
县令大人闻言岂能落后,抖着手,举起杯,大着舌头道:“大人客气,大人屈尊来荷安县,我等自当厚礼相待。”
“厚礼就不必了,县令大人一切调停甚好,至于打赏跑事之人本司自会处理。”
“切不可,切不可。打赏办事伙计亦属公差事宜,岂能让大人破费,是我考虑不周,大人莫怪。”县令大人为表诚意和歉意,立即从怀里掏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双手奉至黎孔思面前。
黎孔思向陆意秋挑了挑眉。
陆意秋无限哀怜地看了红了脸、迷了眼、急表真诚的县令大人一眼。
黎孔思从面前的银票里抽出两张,用略带严厉口气道:“县令大人虚浮之风不可太过,打赏岂能如此之多难道,县令大人想借机贿赂本司?”